第八十五章 爱屋及乌
水莫寒一听来人又是天幻宗剑阁的弟子，不由看向段轻尘。
后者轻拍脑门，苦笑道：
“竟把另一位剑修天才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剑修天才？怎么个天才法？”水莫寒有些惊讶。
“叶不凡有先天剑域，而且剑意异常霸道，隐隐有王者之气，如有机缘加持的话，日后在剑修上的成就定会高于徒儿...”
段轻尘如实回答。
“先天剑域？”水莫寒恍然，“我活了这么久，只听说过蜀山的开山祖师，剑祖他老人家是先天剑域，没想到，这姓叶的小子气运这么强？”
“天幻宗是捡到宝了，叶不凡不但有先天剑域，修炼速度也快得惊人，短短数月，已经从炼气期达到了开光境。”
段轻尘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在跟上级汇报，冷冰冰的，和方才介绍沈凌的时候判若两人。
此时，水莫寒像是心中有数，又问：
“此子心性如何？跟沈贤侄相比，你认为谁在剑道造诣上，能走得更远？”
蜀山剑派作为修仙界的第一剑修宗门，其实并不在乎剑修者的修为有多高深，灵力有多强悍。
他们在乎的只有一项：剑道造诣和剑法！
剑道造诣，其实源自对剑法的领悟，两者一内一外，相辅相成，不可分割。
蜀山剑派发展到如今，除了剑祖一人飞升之外，再无第二人飞升，俨然达到了某种瓶颈。
究其原因，还是对蜀山剑法的领悟不够。
剑修，在无数修炼法门中，属于最难出成果的一门，即便达到了大乘，没有足够的剑道本源作为倚靠，最终只能被十倍乃至百倍的雷劫吞噬，即便不死，也只能苟活世间，再无机会飞升。
因此，万年来，飞升的术修差不多有几十位，可剑修却寥寥无几，且几乎全是剑宗的开山祖师。
蜀山为求突破，这才想到了以“论剑”为名，实则海纳百川，取他山之石来提升自己。
千余年来，蜀山论剑大大小小举办了百余次，逐渐成为修仙界的一大盛事，却是蜀山没有想到的。
作为蜀山论剑的创始人之一，水莫寒倒是没忘记论剑的本来目的，所以才这么问他的爱徒。
这个时候，段轻尘思考了片刻，看了看沈凌，慎重回答：
“徒儿初步认为，叶不凡虽天资异禀，却心性欠佳，如果没有大机缘的话，其实在剑道造诣上，不及沈兄…”
此话一出，不但水莫寒有些意想不到，沈凌也暗暗称奇。
段轻尘的判断和自己差不多，叶不凡的心性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简直是低劣得让人发指。
不过有一点外人不知，叶不凡可是天选之子，纵使心性有多差，有逆天神器和大气运加身，完全可以得到弥补。
这也是叶不凡可以横行霸道，无所顾忌的根本原因。
“嗯...不管怎么样，还是比过才知道。”
水莫寒微微颔首，同时隐隐对接下来即将要召开的蜀山论剑产生了些期待。
“师叔，弟子这就把叶不凡带进来？”那蜀山剑修弟子试探问道。
水莫寒大手一挥，“罢了，我最讨厌叫什么凡的，还有什么玄啊，辰的，俗不可耐。你随便把他安排到一处地方，让他安生等待传唤好了。”
“...弟子明白。”
说罢，蜀山弟子听令退下。
天幻宗的天之骄子，剑阁的未来希望，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要说这水莫寒行事的确不按套路出牌，仅凭个人喜好，便将那剑修天才拒之门外，着实让人不解。
其实，这倒是恰好能说明，水莫寒对于爱徒的绝对信任，并愿意相信她的直觉。
“沈贤侄，你来蜀山一趟不容易，就让轻尘好好带你玩玩，放轻松，蜀山论剑不是你死我活的比试，尽量发挥就好。”
水莫寒爱屋及乌，对沈凌的态度出奇的好。
“多谢水前辈，有轻尘在，晚辈没什么好担心的。”沈凌笑道。
“老水，我姑奶奶在么？出门这么长时间，她肯定担心得要死，正好在唐家堡买了些不错的小物件，送她欢喜一下。”
段轻尘突然问道。
“你姑奶奶接下掌门的任务，下山去了，相信不久便会回来吧？”水莫寒隐藏了对小师妹的担心，随意道。
“她不在蜀山啊...”段轻尘有些失望，“那就只能等她回来，再亲手交给她了。”
水莫寒有些吃味，“轻尘，你给小师妹买的什么物件？让师父瞅一眼？”
“没什么，几个首饰盒罢了。”段轻尘倒是没隐瞒。
“嘿嘿...做人可要雨露均沾，师父的份呢，拿来吧？”
水莫寒眼睛眯起，向徒儿招招手，满是期待。
只见段轻尘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戏弄：
“对不住，没您老人家的份。”
水莫寒脸一下子冻住，“为...为啥？我可是你师父...”
“师父怎么了？师父就可以随随便便掺和徒弟的私事了？”
水莫寒被噎，暗道好啊，你在这儿等我呢？
“哼，不给就不给，我也不稀罕...”
话虽这么说，水莫寒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脸上的络腮胡微微颤抖，一副小怨妇的模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沈凌默默在一旁看着，心里偷偷一乐，又忽而生出些莫名的酸楚。
“罢了罢了，看你可怜，给你算了。”
段轻尘摆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架势，从宝袋中唤出个小型机关来。
这机关构造小巧，顶端有枚金丝小笼，小笼里嵌着几枚刀片。
水莫寒接过徒儿送的礼物，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也不知是个啥玩意，不禁瞪大眼睛问：
“轻尘，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你按一下中央那枚魂石试试？”段轻尘卖了个关子。
水莫寒听话地按了下去，那金丝笼中的刀片居然快速旋转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水前辈，那个是刮胡子用的机关，初代版本还是源自天幻宗千机宫呢，这个是唐家堡的改良版，用着更舒服些…”沈凌解释道。
“刮…刮胡子？”
水莫寒摸了一下满脸的胡茬，暗想小师妹就喜欢咱这成熟的男人味，可不能丢了仅剩的一点好感…
于是清咳了一下，装模作样地把刮胡机关收起，淡淡一笑：
“轻尘，这机关师父收下了，改天一定好好把胡子刮一刮…”
“不行，你现在就刮，我早就看你留的胡子不顺眼了。”段轻尘威逼道。
“嘿嘿…对了，我跟你大师伯棋下了一半，他一定等着急了，轻尘，你好好招待沈贤侄啊，别让人家挑咱们蜀山的不是…”
水莫寒一边说，却早遁出了大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