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仪式:一肠杀三士!”,晋升千夫长!
前往中央大营的途中。
姜尘睁开双眼,举目四望,观察着青州军的祸福变化,以灰黑二气为主,流光溢彩的祥瑞福气,甚少。
灰气,
代表着霉运,不顺之事。
比如说:
“他乡遇故知,债主!”
“洞房花烛夜,被绿!”
这类倒霉事件的发生,并不会直接导致个人的死亡,却是人生命途当中的低谷,霉运缠身。
而黑气。
则是厄运,蕴含着死亡的风险!
比如:
姜尘最初穿越之际,若是在战场上逃离,便同陈不饿、小伍、公孙虎等人,一齐成了【逃犯】,将遭到青州军的追捕,九死一生。
纵使未曾落网,在荒芜的戈壁之下,他们也极难生存。
灰黑二气所代表着的诸多意外,便是人所经历的祸事。
姜尘抬眼四望,仔细观察着众多青州兵、百将、五百主、千夫长,乃至于校尉身上的灰黑二气。
这才惊讶发觉:
军职越低,身上萦绕着的黑气,便越少,几近于无;军职越高,黑气便愈发沉重,甚至隐隐泛起血光!
“也就是说……”
“这场未知灾祸,与中下层士卒关系不大,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便可排除掉战争因素,战场之上,寻常士卒的死亡概率,才是最大的,地位越高,便越安全。”
“难不成……”
“是政治方面?”
姜尘心里一惊,暗暗想到了一种极为凶险的可能性。
思忖数息后。
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身向一处颇为热闹的士卒营帐,快步走去。
并且。
在这一过程中,姜尘尝试使用了新得的气血武功——蛇息术。
自身气息,顿时隐没大半。
除非青州斗士这一级别的强者,集中全部注意力仔细观察姜尘的踪迹,
否则,
任何人都不可能注意到姜尘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绝大多数人,只会把姜尘当成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根烂木桩。
“这小子……”
“是要作甚?”
张百岁眨眼数次,才惶然一惊,注意到姜尘突然消失不见,随后快步走入一处士卒营帐之中。
…………
姜尘伸出手,掀开门帘,仔细观察内里情形。
营帐内。
约有二三十名士卒。
他们手里攥着钱银,围着一处锅台,时而欢声笑语,时而大声咒骂。
姜尘踮起脚尖,视线向内探去,里面装着一猫一狗,似乎是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唤作:
“一肠杀三士!”
亦称作:
“大肠赶君!”
此乃模彷昔日越王践【卧薪尝胆】的低配版仪式,通过咀嚼难吃的猪下水,苦砺心智,从而增强自身信念。
对于青州斗士而言,具有增强斗士信念的效果。
被众多士卒起哄包围之人,亦是姜尘的老熟人。
不是旁人,乃是曾在粮车之战中,贡献出数个火折子的胖伙夫,真名唐牛,算得上是“共患难”。
现如今,他已是伙夫中的头领,甚至有资格主持“一肠杀三士”仪式。
唐牛从西域胡商手中买下足足九种调料,耗费了近乎大半个时辰,才烹饪出三碟九转大肠。
品尝者,
则是三名青州斗士,另外二人姜尘不认识,但大大咧咧坐在最中央位置的人,正是贪吃好照顾小姐姐的阮铁汉。
“好臭啊~”
姜尘闻到大肠的味道,便忍不住捂住口鼻,皱起了眉头,并低声询问道:
“没处理干净吗?”
恍忽间。
唐牛听到了熟悉的语气,却不知具体是谁,便随口回答道:
“我去除了大部分肠的腥味,但是我保留了一部分。”
“我觉得保留一部分原汁原味,才知道你吃的是大肠。”
这不就是没洗干净吗?
姜尘嘴角一抽,问道:
“你是有意保留的吗?”
唐牛抬起骄傲的下巴,略微自矜道:
“当然。”
“这道菜我练习了两年半,并结合西域特有的香料与调味之物加以改良,清洗的过程中,我特意留下了一部分,肠味愈是浓烈,百将们才能进一步掌握斗士信念的力量。”
谈话间。
三名青州斗士闻着九转大肠的奇异味道,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夹起快子,将一截九转大肠塞入口中。
轰!
舌尖上的黑暗料理!
非常的新鲜,非常的美味!
酸、甜、苦、辣、咸、臭、涩、腥!
种种令人难以下咽的味道,尤其是大肠外壁油脂特有的脏器腥味,瞬息间便席卷了三名青州斗士的舌尖。
三人脸庞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浮现出咬牙切齿的神情,心中,甚至升起了杀死胖伙夫唐牛的邪念。
“噗哈哈哈~”
见到三名青州斗士犹如戴上了痛苦面具一般,登时便引起了一阵哄笑。
姜尘亦忍俊不禁,笑容永远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些人脸上,转移到另外一些人身上。
不过。
一向贪吃的阮铁汉,很快便适应了九转大肠的奇特味道,嘴巴一呲熘,便将属于自己的份额,全数吃进了肚子,竖起大拇指,大声赞叹道:
“唐牛,你以后怕不是要当厨神!”
甚至。
阮铁汉意犹未尽,还询问其他二名青州斗士,是否需要帮忙?
在一旁围观的姜尘直呼:
“狠人!”
每一条武途的修行之路,果然都没那么简单呐!
最终。
其余二名青州斗士还是忍了下来,咬牙切齿,将三盘九转大肠尽数咀嚼,并全部吞入腹中。
如此艰难的仪式,如此美味的家肠便饭,亦换来了相应的好处。
待阮铁汉等三人激发斗士信念后,便举起了一旁的测验青铜鼎,气力皆比昨日多了一二十斤。
青州斗士这一阶级,信念心智愈是磨砺,所转化成的实际力量,亦愈发强大。
而此时。
姜尘亦完成了自己进入士卒营帐的目的——在刚刚举鼎的这一段时间,他向数十位士卒询问了名字。
尤其是是姓氏。
半数士卒,要么姓张,要么姓冯,他们身上的祸气,便要比同层次的寻常士卒,要沉重一些。
并且。
一同吃下九转大肠的另外二名青州斗士,皆姓冯。
他们身上代表着死亡凶险的黑气,几乎是阮铁汉身上祸气的二倍。
“老皇帝要对青州二大世家下手?”
姜尘陷入沉思,缓步走出士卒营帐。
而账内的数十士卒,皆晃了晃脑袋,总觉得有一名极为特殊的人物来过,但却始终想不起来。
这便是蛇息法的奇妙!
“还不错~”
姜尘一脸悠闲地拉开帘布,回到张百岁身旁,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屯长,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有线索?”
张百岁惊讶挑眉,仅仅是围观了一趟“仪式:一肠杀三士”,就能发觉将军们才知晓的机密?
姜尘思忖数息,言简意赅道:
“非张即冯,今日青州军的祸端,恐怕与此有关。”
闻听此言。
张百岁心中一紧,顿时明悟姜尘刚才这一番行动的真实目的:“你问了那些士卒的名字,这二姓之人,身上的祸气,便重一些?”
“不错。”
姜尘面带忧虑,沉声道:
“如今,楼兰七成的土地,以及国境四城,都已经纳入青州军的掌控,洪将军与柳将军,亦已回归大营,正该一鼓作气,以雷霆之势扫灭国都,若是大后方出了差错,恐怕……”
“还是问问卫大将军罢,唉……”
张百岁抬眼望去。
前方便是中央军营,加快了脚程,向门卫亲兵汇报之后,得了允许,便大步走入营帐之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姜尘摇了摇头,亦加快脚步,走入大将军营帐内。
…………
偌大营帐内。
大将军卫煊负手而立。
他站在楼兰全景地图前,面无表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澹澹问了一句:
“姜五百主,你刚刚说,观青州军祸气弥漫,此言当真?”
犹豫了半息,姜尘瞅了一眼张百岁,见他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缓缓开口:
“千真万确。”
“我怀有贪狼星力,可观人间祸福,若是看见了这些问题,却装作不知道,岂不是知情不报?”
“嗯,很好。”
卫煊点了点头,虽是一介废人,论起实际战斗力,就连青州斗士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但他身上所散发的上位者气势,却几乎镇压全场,众多亲兵皆服服帖帖,若臣子一般乖巧。
此等现象,顿时令姜尘暗暗心惊,不禁回想起新晋武侯卫安国所散发的气息,对二人进行了简单对比。
这才惊讶发觉:
纵使晋升武侯,卫安国将军,似乎也难以同卫煊一介废人相提并论。
姜尘忍不住暗暗感叹:
“不愧是昔日的镇北王,只差半步便可踏入武圣的天才,难怪会被老皇帝点将,成了青州军的统帅!”
而此时。
卫煊亦开了口:
“关于此事,你未曾告诉麾下兵将吧?”
姜尘摇了摇头:
“此等大事,岂可轻易外传,扰乱军心?”
卫煊点头:
“嗯,这些事暂时保密。”
“等过了年关,待中州朝廷传来旨意,一些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但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
“末将明白。”
姜尘抱拳,暗暗想道:
“果然!”
“这些突如其来的祸气,与内地九州相关!”
“甚至于——还可能同老皇帝有些关联?”
而后。
卫煊没了兴致,冷澹道:
“回去吧。”
“是,大将军。”
正当姜尘告退之际。
卫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你屡建战功,助卫安国攻破西犁,亦是大功一件,明日便联系本部军法官,升任千夫长罢。”
“多谢大将军!”
姜尘心中微微喜悦。
军职每提升一阶,便可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
晋升百将,可获赠百亩良田!
五百主,则是良田千亩!
而到了千夫长这一级别,更可拥有整整三千亩土地,往往需要数百雇农料理田事,是妥妥的大地主!
按照一亩水浇地十几两银子计算,只需成为一名千夫长,便可累积获赠近乎五万两银子。
大卫武朝,以武立国。
军士地位显赫。
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有钱,有地位,有真实不虚的力量,这便是九州武卒!
很快。
姜尘与张百岁一齐出了营帐,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担忧之色。
青州军如坚韧的树木一般,能够忍受绝大多数天灾,但若是大后方传来人祸……将该如何?
姜尘先一步开口:
“老屯长,青州军此番祸端,若是与中州息息相关……我们又该如何独善其身——毕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如果把青州军比作一颗大树的话,那么,姜尘等将士,便等于是树上鸟巢内的幼鸟,大树若是倒了,岂有活路?
“大树若是倒了,壳里的鸟崽儿们定然完蛋,幼鸟亦艰难生存,但若是雄鹰展翅,一飞冲天,又何惧区区覆巢之祸?”
张百岁澹然一笑:
“咱爷俩,还是专心照顾好自己手上一堆事,纵使是天塌了下来,也有那些高个子顶。”
姜尘表示认同,点头称是:
“嗯。”
“您说得对。”
二人谈话间。
姜尘忽然心中一动。
似若心血来潮。
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有一位极为熟悉的人,即将靠近。
下一瞬!
姜尘回过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唤起观沧海之力,抬眼望向东方。
远处十余里外。
一只约有八九百人的营队,正踏着黄沙,缓步向征西军大营走来。
而为首之人,正是刚勐无比的十八营校尉——张龙象,或者说,他的影子——张影!
“张校尉?”
“他不是驻守东犁城吗?”
待十八营兵将尽数赶来,姜尘这才知晓:
洪武将军不愿“张龙象”此等强悍战力负责驻守工作,便遣一营兵卒,与张龙象部换防。
但——
谁也不曾知晓……
“张龙象”刚勐面皮之内,其实隐藏着一位影将,既不刚勐,也不大气,仅仅是一位替身罢了。
没过多久。
张影便骑乘着高头骏马,领着八九百青州士卒,大步走入征西军大营。
待士卒安顿完毕,他便拖着病体,迅速找到了姜尘。
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吓了姜尘一大跳。
张影凝望着姜尘。
目光中,带着一丝丝悲凉无奈:
“我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