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骰子和命运
“嘀，嗒，嘀嗒！”
穿着光北心爱的小凉拖，迈着沉重小外八的凉子哥，很慌。
感觉心脏都要炸开了。
因为她的身后，那个奇怪的小姐姐一直跟着自己，高跟鞋时不时溅起小水花，也不说话，就是傻乎乎的尾随她。
我就说不要半夜出来买夜宵，不要随意为陌生人撑伞嘛！撑出事来了吧？！
邂逅？shit！！
看着前方故作镇定，实则正在人群穿梭，想要甩开自己的小外八少女。
举着小白伞，具荷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就是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时候看到一束光，将熟悉的陌生人当作一株救命稻草。
明明是个少女，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坏坏的，却满是安全感，
凉子老家有句话：男人不坏，姑娘不爱。
为什么乖乖女总会爱上坏男孩？大概，是看到了另外一个性格的自己吧。
战术性停留在人多的地方。
规整的停满了小电动车，头盔挂着。
眼前这“套人偶”的小摊，都是大学生出来卖…啊呸！勤工俭学出来摆的摊。
“呼…呼！这，该死的劣质体力！”
甩了甩身上的雨水。
好吧，其实纸片凉累了，走不动了。
这群摊主，好似都是一个学校社团的亲故，反正都是“前辈ni，社长ni”的喊，给大家一种老实，诚恳的感觉。
专门划出来的区域，支起了大雨棚。
让逛街的人可以临时躲雨的同时，反正也无聊，顺便套个娃娃送给女友，孩子，免费躲雨还能光顾帮助大学生的优越感心理。
殊不知，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不愧是半岛大学生，一套一套的。
还别说，小本生意异常火爆。
如果细看，这些手工的石塑粘土人偶都是按照当红大势idol制作的，一式一份，套中了就没了。
饥饿营销，都给弘大的半岛大学生玩明白了。
其中一款裴姐的，给摆在了最后面！也是小小的塑料圈最难套中的位置。
作为小摊的压轴大奖！！
很多人都在问有没有国民丸子头的娃娃，摊主苦笑称：“在学校刚出炉的时候就被学生会长抢走了，米亚内。”
“噢！！”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兴奋的惊呼声。
因为这群会玩的弘大艺术大学生摊主，竟然推出一个小音响，放着一首歌：
“hothatboy
茫茫人海里，那个漫不经心的表情
一下子映入眼帘，真的好喜欢
在刺激我的好奇心
…”
有种带点黑泡感觉的舞曲，开头那霸气的嗓音就如一位高冷女人发出的不屑声。
当高冷的女王登场，发出了高跟鞋声时——
让人不由得想到一个badboy，正在和高冷女人之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感情。
阿凉哥的小脑瓜里。
想到的，只有当初在有只橘猫的「素绿」咖啡店——高冷不说话的裴家大小姐，眼眸闪过一丝羞涩，轻轻咬着嘴唇，帆布鞋狠狠地踩了下地板，发出“哒哒哒”声音的画面。
孙老师！喔…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孙温蒂！
可恶的裴珠泫！你误我啊！凉哥我当初怎么没反应过来呢？曲子里脚蹬高跟的女王大人竟然是你！越想越羞耻，帕布啊！
“西！”
不堪回首的往事。
让本来喘口气，休息一会，瞥一眼就打算继续跑路的阿凉哥，脚步都挪不开了。
水滴耳钉，蝴蝶结，姐姐喜欢的贝雷帽，粉色衣衫，可爱而不失高冷的粘土娃娃，细节满满，栩栩如生。
——当然，细节不是说“大头”嗷！！
阿凉哥是低调的民间高手，粘土也会玩。
她一眼就看出来是搓两个小圆做耳朵，用代替胶水的水和牙签固定，根据脑袋的大小做头发——不过头怎么那么大…
丑萌丑萌的，嘿嘿。
小现姐蜜拳警告！！
戴着兜帽的凉子，回头看了眼具荷拉。
心想：“这大妹子不至于在人群中迫害我吧？那我也得先把玩偶小现姐‘套’到手。”
姜小凉咬着牙，艰难地挤进人群里。
只见小摊左前方的大纸板上，已经用彩色粉笔用涂鸦风的字体写着：
「七千半岛元/20个塑料圈，三千五/10个，套到几个最后一并结算。」
够黑的！！
看到周围的人低劣不堪的手法，笑了。
要不是兜里没钱，阿凉哥都想嚣张喊一句：
“全场！我姜公子买单！反正姐是我的！”
囊中羞涩的她，厚着脸皮跑到摊主小姐姐面前，手心摊着两枚一百硬币，硬气大喊：“漂亮的摊主大姐姐，200元来1个！”
“不可以喔，小初丁呀。”
“噢，大学姐你的声音真好听，我的耳朵告诉我它很爱。”
“噗嗤。”
这位是摊主，也是大前辈社长的女人钱赚够了，遇到不讨厌的人，自然不介意找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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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个小家伙就很有趣嘛。
她从文艺的手工牛仔布包里，掏出一粒粘土做的大骰子，笑着递给小凉。
“你能丢到六，我就给小顾客ni你特权。”
“你确实？”
边说着话，凉子不经意间掂了掂骰子。
就在凉子哥准备说话的时候，身旁传来一道甜甜的嗓音：“不扔骰子了，我帮她给。”
“嗯？”
摊主和兜帽丸子头同时侧目。
前者皱眉，是被打断兴致。
后者挑眉，是来了点兴致。
就好像是平行的，不可及的两人，一个停留在残酷真实的都市，一个静坐在起风的乡下海港。
然后听见了，于是坐着的人回了头，驻足的人开始前行，万里之遥就变成一呼一吸间的距离。
具荷拉还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做出这样奇怪的行动，会有怎样的未来。
缘分，就是要主动才有故事的。
“那个，这位小姐…”
似乎看出了摊主姐姐的不快，姜小凉也顾不得警惕了，连忙将具荷拉扯到身后。
钱不钱的？
人家任性，骄傲的大学生摊主只想玩，她不爽了，就算你三星小公主来了想要娃娃，也必须交钱买塑料圈！
“阿尼阿尼，我表姨子开玩笑呢，是吧？”说完，她还回头给了这陌生小姐姐打了个眼色。
古灵精怪，说不出的可爱。
在小现姐的娃娃面前，她选择暂时性的放下警惕，真诚合作。
“内。”
奇怪的称呼。
具荷拉忍不住低头一笑。
丧气阴郁的女人，对灵魂正散发着光的丸子头没有一丝抵抗力。
“摊主姐姐，我表姨子是从国外来找我探亲的，她家世代挖煤的，穷的只剩钱了，我就不一样啦，我什么都有就是没钱。”
将兜帽撩了撩，戴着口罩的姜小凉语气十分诚恳。
要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剩下的可以再买块绿豆煎饼，赞！
上次直播后输了惩罚去弘大煎饼，买了一次，嘴馋的凉子就吃上瘾了。
“哈哈！”
摊主姐姐被逗笑了。
原本有些不爽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能考上大学，还是一社团大社长的情商，智商高自然不低，能看出这个小家伙给台阶下。
所以她心情好，甚至还给了两次机会。
哐当一声，甩到“二”。
“米安（抱歉）。”具荷拉自己都忍不住笑，然后小心看了眼瞬间无语的凉子。
虽然是概率，但还是无语。
悄悄卷起厚厚的袖子，开启认真模式。
“小问题，让开嗷，哥要开始装杯了。”
姜小凉抛骰子的方式很特别，大拇指抵住食指二段，将骰子放在大拇指盖上，“五”点朝上，那是拨弹珠的高手手势。
行家出手，一看就知有没有。
“走你！！”
然后凉子就收获了个“二”！
两个“二”，简直太二了！！
“哧…”
两个妹子瞬间憋不住笑！
姜小凉也在笑，只不过她是很意外，这骰子竟然真的没动过手脚，这有点脱离南半岛的竞技精神嚯。
是的，她在试探。
所以她开始耍赖了。
也许是自以为看穿了凉子的“水平”，摊主姐姐大手一挥：“给你一次，但是最后一次。”
“说话算话？”
“当然！小初丁。”
心满意足得到了机会。
这次是将骰子的“一”点朝上，但这小小的细节自然没有人注意到。
骰子六面，五的对面是二。
一的对面就是六。
所谓的概率游戏，要赢就要提高概率，加上一丁点手法和小心机，甩改为拨。
论江湖险恶，你还嫩了点，半岛女学姐！
前有陈小刀二十块赢两千五百万，后有我阿凉哥200块约等于1块1毛2赢个“裴珠泫”，不过分吧！
找好角度，凉子咧嘴一笑。
气质桀骜不驯，自信无敌。
“哐当”——
在俩妹子惊奇，呆滞的目光中。
一个大大的“六”出现在小桌上。
“你，这不算…”
在摊主学姐开口的瞬间，姜小凉也不说话而是直接又拿起了骰子，连续拨出了两个“六”，组成了一波“666”。
“哼。”这下摊主没话说了，但她还是气鼓鼓的，狠狠瞪了正在嘚瑟比“六”兜帽少女一眼，还是没忍住一笑。
“哈，小骗子，我不信你1个圈就能套到。”
具荷拉也不相信。
她问姜小凉想要哪个，她可以买。
“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姜小凉摇摇手指，接过唯一的塑料圈，哪怕被摊主学姐捏了捏脸颊，也忍了下来。
在丢出的一瞬间，她看了眼具荷拉，于是又收回了手。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这小姐姐对自己的善意。
她挥挥手，示意过来。
“等下！”
“我感觉都来了，你说等下？！”
待姑娘靠近，霸道的阿凉哥不由分说的将塑料圈塞进具荷拉的手心，微微紧扣，两人以一个小小暧昧的姿势，抓住手。
以凉哥我自己，还有这陌生小姐姐为中心，以丑萌的“裴柱子玩偶”为半径，画圆，为最佳套住姐的角度。
“谁说！一个圈儿就不能套到滴？呜咻～”
具荷拉笑得很开心，很伤感。
春天的味道，大概是烧烤摊飘来鱿鱼炒年糕的味道，是雨后街边泥土潮湿的味道。
是公车窗外吹过晚风的味道，是西瓜弥漫在空气里甜甜的味道。
是雨棚下，开心举着粘土娃娃“裴小柱”，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发出怪笑的兜帽少女，是某年某月的某个春夜，属于那个她身上的薰衣草味道。
“丑萌的裴柱现！哇哈哈！”
凉子在闹，她在笑。
为她撑伞的具荷拉，眼神伤感又温柔。
浪漫和悲观并不冲突，她时常消极但又觉得生活很美好。
一开始也只是想看你一眼而已。
“你好，我叫具荷拉。”
“喔，嗨，我叫姜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