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陷仙四处起红光
张存道在现实世界忙乎了好几天，而在迷雾世界中，老者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找他了。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老者终于回到营帐中，再次和张存道讲经。
这次他来稍显有些疲惫，不过他还是很快进入状态，对张存道说：“今天，我就将陷仙剑的领悟告诉你。”
“要领悟陷仙剑，就需要蕴道境的神念。没有神念，你是领悟不出真正的陷仙剑的。《诛仙剑经》每个大境界有一柄剑，炼剑的过程就是修行的过程，剑成，则修行成。剑毁，则修行毁。”
“经文中，对陷仙剑只有一句‘陷仙四处起红光’。你可曾想过，为何诛仙和戮仙只有‘利’和‘亡’一个字评价，而陷仙有‘四处起红光’的评价？”
“这因为从陷仙剑开始，后面的两把剑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剑。”
他说到这里就顿了顿，似乎陷入一种迷茫中。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陷仙四处起红光，这句经文何解？如果你是护体境的修士，你可能会以为陷仙剑会放出红光。如果你是神光境的修士，可能会认为陷仙剑是一把红色的光之剑。”
“但是当我领悟剑之道韵，晋升蕴道境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肉眼看得如此简单。用神念去看，可以看到更多东西。陷仙四处起红光，其实就是表示陷仙剑无处不在，而只有它显露身形的时候，才会显露出那么一丝红光。”
“陷仙剑是一把无形之剑，也是一把无处不在之剑，它看不见，它摸不着，它可以出现在任意的地方，它的速度超出世界上任何一种神通。它是隐藏在世界暗处的神念之剑！”
说到这里，老者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似乎领悟这把剑的过程中，他感悟良多。他澹澹的看了一眼懵逼的张存道，说：“我知道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是不要紧，你按照我的理解去炼就行。剑道精深，不是你这等人能领悟得透的。”
他心中叹了口气，若非没得选，他也不会选择这么一个看起来傻傻愣愣的人当弟子，来传承他的大道。时也命也，很多时候人的选择往往是没得选择。不然也不会有鳏夫娶少女，少男嫁寡妇的事情发生。
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他已经变成这样，也只有认命了。希望这个傻傻的人能将他的传承传下去吧，不说要他发扬光大，起码不要断了传承就行。
张存道根本不在乎这人的讽刺之语，他脑中反而想到了一种东西——暗物质。这东西也是他和那几位物理大老聊天的时候提到的，他们说宇宙绝大部分的组成都是暗物质，是一种极其难观察得到的东西，这东西肉眼不可见，因为肉眼观测到的是光，而光是一种电磁波，恰好暗物质不与电磁波发生作用，只有观察引力作用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蕴道境之下的修士，因为没有神念这种东西，他们的观测手段还停留在肉眼中，不管再神奇的法术，再牛的神通，他们都无法像神念一样，看到很多不能看到的东西。
神念，是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伴生的能力，它有自己的观测方式。在神念的观测下，张存道这种蕴道境的修士才能‘看’到灵力、重力等虚无缥缈的东西。自然也能‘看’到暗物质。但是就算是很多蕴道境的修士看到这玩意，也没将这玩意当一回事。
科学的进步，往往取决于检测方式的进步。没有显微镜之前，光用肉眼看是看不到细胞和微生物的。大家只能凭空想象，这一杯水中有‘三千六百万虫’。但是有了显微镜，大家可以看到水中不仅仅有‘三千六百万虫’，还有更多的微生物。
修行也是这样，在没有神念之前，大家对于外界的观察都是单一的，修行也只是对外界做出反应而已。大家能‘看到’灵力，那也只是因为修行后，身体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
在以前，张存道就看不到灵力，但是到了蕴道境，他就能通过神念‘看’到灵力和灵力场。
老者通过神念感悟世界，然后对经文有了新的领悟，也一点不奇怪。
张存道的不断思考，在老者看来就如同是听课听不明白的学渣在绞尽脑汁的理解。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有了神念，自然能看到更多，但是如何修陷仙剑呢？这还需要重新领悟经文。”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如今，神念能看到的那些东西，就是‘非铜非铁亦非钢’的原料，而须弥山，在这里就是指的是身体。身体从胚胎长大，从小变大，到老了的时候，身体又会句偻变小，这也符合须弥山可大可小的意思。而这个‘藏’字，则是代表身体要吸收这些原料锻造成剑胚。”
他这话一出，张存道则是眼睛一亮，是啊，还能有这个解释！不同阶段，不同眼界，不同时候，领悟就不同。以前觉得须弥山是孕妇，如今须弥山已经变成自己的身体了。这须弥山也是灵活的须弥山。其实须弥山就是一种代指，什么时候需要什么，都是自由由心的。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这句经文就是修行办法。人的身体本就是阴阳协调的，阴阳在体内平衡，任何一方失衡，都会引起身体病变。”老者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张存道，继续说：“我观你如今还是童身，说明你平时洁身自好，并无外来阴气入体，这样很好，这和我一样对修行是有利的。”
老者说到这里总算是对张存道有一丝满意了。如果这个弟子又蠢，又弱还好色，那真的是没得救了。现在起码他不好色，还能保持童身，这对修行是好的。
听见这话，张存道张了张鱼嘴，他觉得这老头在侮辱他，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老者继续说：“陷仙剑不用颠倒阴阳，就用身体平衡的阴阳去炼就行，所以是‘不用阴阳颠倒炼’，而身体内五行俱全，自然也不会缺少‘水火淬炼’。这心属于火，自然有心火之力。肝属木，有助火之力，心肝共举，火力大盛。”
“而肾属于水，自然有肾水之力。肺属金，金又生水。肺肾共荣，水气不断。”
“既有阴阳平衡，又有五行相助。身体如同须弥山，原料就在世界中。陷仙剑自然可以炼成。”
张存道听到这里，也觉得终于听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修行办法。以身体为鼎炉，五脏为柴薪，暗物质为原料，就可以炼制出陷仙剑。
就在这个时候，老者继续说：“陷仙剑乃是绝强的仙剑，它若出，则是无处不在，无所遁形。红光乍起，人头落地。此等仙剑，炼制起来自然不易。就算是蕴道修士，这心火也不够旺，这肾水也不够多。故此，应该壮心肝，强肺肾。才能更快的炼制陷仙剑。”
他沉吟了一下，继续说：“凡人的心肺肝肾不足用，取之无用。倒是那些大妖巨妖的心肝肺肾效用颇好，你若是有能力，不妨猎杀一些，取之来用。”
听到这个，张存道也沉默了一下，听这话的意思，这老头不会是用过了凡人的心肝来练功吧……因为用过，才能知道不好用啊。他甚至可能用过修行者的心肝来练剑，只是效果没有妖精的好，所以他现在推荐的是妖精的心肝肺肾来炼剑。
老者说完上述那些，又继续说道：“至于最后的绝仙剑，我虽有领悟，但是并不成功。因为如果成功的话，我应该已经晋升到了化圣境。绝仙是属于化圣境的剑，它有两句经文‘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这是一把能杀死化圣境圣人的剑，这等威力的剑，我实在是领悟不出。”
他瞄了一眼张存道，忧心忡忡的说：“恐怕今后没人能炼出绝仙剑，我也无法让诛仙四剑都出世。”
张存道撇撇嘴，这老头里里外外都看不起我啊，我张存道两个世界为人，有两个世界不同的知识，难道还领悟不出这绝仙剑吗？你这老头领悟力强又如何？你能有两个世界的见识和知识？
就在张存道心中不服气的时候，这老者又继续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两天我会找个时间将你们放了，你们趁机逃的远一些。妖族要对陈塘关动手了，内应也找到了，届时此地将生灵涂炭，没有一个活口能离开陈塘关。”
张存道心中一惊，也顾不上许多，当即就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没有一个活口离开陈塘关？难道凡人也会跟着一起死？”
妖精也将凡人当成重要的资源，破城之后，除了会杀戮一批，剩下大部分凡人应该都会被抓走圈养起来。难道这次妖精们要杀鸡取卵，这没道理啊。
老者冷冷一笑，说：“凡人是应那个内应的要求，是他要全部的凡人死亡。论起心狠，那人也不遑多让啊。”
张存道脑中忽然闪过文教授的话，他当即就说：“这是不是新登基的成王？成王是你们的内应？”
这老者看了张存道一眼，说：“你对经文理解不咋地，但是对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倒是敏感。不错，就是那个成王，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成王，他只是被他老祖宗夺舍的一个可怜虫罢了。大虞王朝的祖皇帝……我也想不到他隐藏的如此之深，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他呢……”
想到这大虞王朝历年历任皇帝都被他夺舍，然后靠着这个皇位修行。要论心机之深，他是自愧不如的。这一次这个老不死的祖皇帝似乎也有了新的领悟，他想要一鼎烹国，将整个大虞王朝一锅端，用这磅礴的烹国之力，来助他登上更高的台阶。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靠着这个手段晋升化圣境了……
老者这个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他说：“明珞有一件至宝叫神人谱，这宝贝是用他的伴生经文《神明落尽经》的感悟炼成的，使用的时候，会有四十九个神人助阵，这些神人各有神通，实力都相当不俗。靠着这件宝贝，他才成为长生界第一人修。”
“而他在渡过绳绞劫的时候，他曾经差点死掉，那种被绳子绞住脖子，濒临死亡的感觉倒是让他感悟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说，他濒死的那一瞬间，他的神人谱曾经想要吸收他的神魂烙印，化成一个‘真正’的神人。”
“后来他没有死成，成功渡过了这次绳绞劫。但是这件事，却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为何不用四十九个蕴道境的修士神魂烙印，去完成他的神人谱呢？”
“四十九个真正的蕴道神人，说不定就能以大道之力，将他推到化圣境的境界。他曾说过，他的经文有一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那他只需要有四十九个蕴道境神人助他，他就是那遁去的一。这样，他就晋升圣人。毕竟人遁其一，这人就是圣人。”
“我左思右想，竟然也觉得此话有理！他真的是一个天纵奇才的人。故此，他需要四十九个蕴道境的修士神魂烙印，所以，他才设下这个局，要一次性凑齐四十九个蕴道境的修士。这些修士不拒人、妖，反正是蕴道境就行。那些妖精还以为他们遇到了一个人奸，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奸连他们的命也算计进去了。”
“我和其他几位道友也被算计进去，成了第一批变成神人的傀儡。你别看我现在如活人无异，但是其实都被明珞控制，半分不得自由。待到明珞成就圣人之时，估计也是我魂飞魄散之日。”老者苦笑的说道。
张存道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个蕴道境九重的大修士也要帮着助纣为虐，因为他是被人掌控，半点不由己，他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张存道想了一阵，他忽然问道：“那你想不想复仇？向明珞复仇？”
老者一愣，然后盯着张存道问道：“怎么？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