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隐娘
“哦?是吗?”
中年人面色有些难看,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巨变的同时,忍不住讥笑出声:“你是想让我当你的替死鬼?我还真差点着了你的道。”
他越想越气愤,怪不得眼前的女人让他走,他一走了之的话,岂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背在了他身上?
到时候,只剩下女人一张嘴,任凭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他岂不是无缘无故给她背了锅?
至于说手底下的这些人,他知道女人绝对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的愤怒,道:“隐娘,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发现,原来你竟隐藏的如此之深。”
被他称之为隐娘的女人,回头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那你呢?十哥,你隐藏的还不够深吗?”
被她一双精致的眸子盯着,中年人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辩解道:“我?我隐藏什么了?”
“聂远这个名字,十哥想必比谁都清楚吧?据小妹所知,聂远应该是朝堂中人吧?”
杜隐娘也不管他瞬间大变的脸色,继续说道:“只是小妹不明白,十哥放着朝堂的御前侍卫不做,却偏偏跑来天龙水城受气,到底是何居心?”
聂东来与剑无名二人相视一眼,他们两人都听明白了,原来这个聂远压根就不是天龙十二堂之人,说白了就是朝堂安插在天龙十二堂的眼线而已。
听完杜隐娘的说辞,聂远瞬间不淡定了:“杜隐娘,你少血口喷人,什么聂远?我压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杜隐娘也不生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面除了唐文龙之外,还有另外的幸存者吧?可是十哥刚刚却说他们全都死完了。”
她这话并不假,之前被聂东来一剑轰下水的时候,她的确有留意过,水下的幸存者不止唐文龙一人,只不过其他两人比唐文龙更加虚弱而已。
她在水下并没有对几人起杀心,是因为她早就料定,有人会替她出手,而这个人就是聂远。
聂远在天龙十二堂蛰伏了十数年,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聂远气的嘴唇发紫:“你……”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在一步步给自己下套,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不接受。
“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十哥,走不走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强迫你!”
杜隐娘并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在天龙十二堂的这些年里,她早已经将聂远的身份查了个明明白白,苦于一直都没有机会将他拉下马。
可没想到,居然是聂东来二人的到来,居然硬生生给她创造了一个机会,那她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见聂远还在犹豫,杜隐娘又在一旁添油加醋:“聂远,我能查到你的真实身份,你以为上头那几个人会查不到?”
聂远当然明白她口中所谓的上头那几个人是谁,无非就是天龙十二堂靠前的几位堂主,以及天龙十二堂的总舵主。
虽然他心中不愿意相信杜隐娘的话,可是他堵不起,如果真如杜隐娘所言,让上头那几个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的话,那恐怕他想走都走不掉了。
犹豫再三,他终于看向杜隐娘:“你真的不拦我?”
他不得不忌惮杜隐娘,毕竟她的实力摆在那里。
“我杜隐娘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你走吧!”
见他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杜隐娘心里没有由来一阵厌烦。
“好,既然如此,我也奉劝一句,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聂远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走近了后便轻声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究竟是何身份,也不知道你在此有何目的,倒是如果让上头那几个人抓住辫子,恐怕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一走,肯定要被杜隐娘泼脏水,倒是他却没得选。
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走,就连一线生机都不会有。
杜隐娘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说罢,她一挥手,人群主动让开一条路来,聂远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后退离开。
剑无名连忙扯了扯聂东来的衣袖,问道:“我们也准备开溜吧?”
“见机行事!”
聂东来低声回了他一句,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聂远推出来抵御一二。
然后,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一股死亡的危机突然袭来,聂东来想都不想,直接一把拽起剑无名,身形暴退。
“轰!”
一声巨响过后,在他们二人刚刚站立的位置不足两米之处,一把大刀斜插入甲板,刀身还在兀自颤抖着。
与此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自连坞深处穿来,由远及近。
“聂兄,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准备离开,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聂远刚刚后退到距离聂东来二人刚刚站立之处不足四五米的样子,脚步硬生生被这把大刀给逼停了下来。
尤其是在听到这个威严声音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稳住身形的聂东来二人,立马转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连坞一角,那个天龙十二堂的“天”字之上,已经站了一道人影。
是位身材欣长的中年男子,体型偏瘦,面容冷峻,嘴角有意无意挂着一缕诡异的笑容。
中年男子就这样负手站在那个金烫燙的大字上,一双朦胧的眼睛,看向不远处身体有些僵硬的聂远,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样。
聂远艰难抬头,看着中年男子颤声道:“大…堂主,您…怎么…来了?”
看得出来,他对于中年男子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还不等大堂主开口,杜隐娘便抢先笑道:“看吧,早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都有有些困难了吧?”
听着她的笑声,聂远已经分辨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其他韵味了。
大堂主努力睁了睁眼睛,瞥了一眼一旁幸灾乐祸的杜隐娘,忍不住微微皱眉。
结果,他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杜隐娘白了一眼,嗔道:“看我干甚?看他呀!”
说着,她还顺手指了指一旁神情极度不自然的聂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聂远心里闪过无数个“卧槽”,暗道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添油加醋倒是一绝。
如果不是大堂主就在一旁看着,恐怕他早就已经张嘴问候杜隐娘全家祖宗十八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