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1回：牛刀小试

杨过见到陈姚二人同时动手，看到乔峰敌住两人，稳如泰山，这才对陈启轻笑道：“你家小爷要走，谁能阻拦！”陈启知道杨过要走，左掌猛地发力，想要推开乔峰，再拦截杨过。姚启功与他心意相通，同时发力。

可是两人全力一掌，也只将乔峰推地晃了晃，手掌并未脱开乔峰掌握。杨过这时对乔峰道：“我去去就来。”乔峰回答说：“不用，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陈启大急，右掌拍向乔峰胸口，冲着人群喝道：“拦住他。”

陈启身后四位师弟，不待他吩咐，已经向着杨过围过来。一位胖胖的中年率先出手，放出长剑，向着杨过攒刺而来。杨过不与几人纠缠，向后退去，避过长剑，再展开穿云身法。只是他带着郁秋风，做不到无影无形。

郁秋风与乔峰不同，乔峰在与杨过合力时，非但不会成为他的累赘，还能给他渡送灵力。而郁秋风只能把整个人重量，都压在杨过身上。因此杨过展开穿云身法，虽然依旧快捷，却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虚影。

现场不乏圣力境好手，都来堵截杨过。他只得拔出重剑，左劈右砍，带着郁秋风横飞渺渺。荒主亲传六大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杨过轻易把人带走，这是丢了荒主的脸。陈启与姚启功明白，若是师傅知道这事，他们绝对要吃足苦头。

杨过已经走了，再让乔峰脱身，这脸可就丢大了。那些围观的势力，都是慑于谢熬淫威，这才听其号令。若说心有多齐，却不见得。陈启清楚，大多数人，处于观望状态，只有拿下乔峰，才能挽回尊严，不至于人心涣散。否则围困飞来峡十来年的同盟，说不定要分崩离析。

无奈陈启与姚启功两人，各有一只手，被乔峰牢牢钳制住，任凭两人如何用力，总是挣不脱。乔峰不知道周围的人，那是心思各异。他想要是这些人一拥而上，大家各有手段，肯定防不胜防。他见杨过在人从中穿梭着离去，另四人转而来围攻自己，已经运起新学的金蜱之身。

这样即使一个不慎，被人打中身体，也不至于会受伤。乔峰先是变掌为拿，迅速抓住陈启与姚启功手腕，然后力贯双臂，把两人抡了起来，陈启与姚启功另一只手，攻向乔峰的招数，也尽皆被化解。乔峰同时也承受了身后四人各一招，两人拳脚打在乔峰身上，如击精钢，反而自己双臂，被震得生疼。另有两人一剑一棒，也被反弹回去，差点伤及自身。

乔峰没有刚阳之气，金蜱之身还不能做到千变万化，柔弱似水。不过他的极寒之意，却十分厉害，身如百炼钢已很有火候，承受另外四人一击，自然不在话下。即便陈启与姚启功，被他双手拿住手腕，想要挣脱，也唯有断臂。

乔峰轮着两人不停地转圈，其他人都在观望，忍不住后退。而陈启的四位师弟，根本近不了身。乔峰暗自想到，若是就这样冲进飞来峡，倒也轻松。等进入飞来峡，了解情况后，再做打算。若是一位的蛮打喊杀，自己或可无恙，其他人仍是救不出。

乔峰这样想也不错，只是有些小瞧了别人。陈启与姚启功身为荒主弟子，又岂是泛泛之辈？当此情形，最好的反击便是法宝。陈启一生专注于掌法，不练法宝。姚启功却放出他的御龙鞭，鞭梢直取乔峰双眼。

双眼乃人身最为柔弱的地方，乔峰的金蜱之身，已经覆盖两边眼睛，但他也不敢轻易尝试。这也是姚启功选择攻其双眼的原因，他见师弟们的剑棒打在乔峰身上，他都毫无反应，只好往乔峰眼睛上招呼。一连五鞭，招招不离乔峰眼睛三寸范围。

乔峰双手拿住二人，无可抵挡，只得不停地侧头闪避。分心二用，手上劲力不免松懈，轮着二人转得慢了些。陈启趁机与姚启功对拍一掌，两人相互借力，再猛的用劲，总算挣脱乔峰掌握。

陈启身在空中不退反进，先是连续拍出十掌，而后一掌变八掌，满天掌劲袭向乔峰。他知道这些掌劲很难伤到对方，十掌拍完人也跟着扑到，双掌直取乔峰两边肩头。姚启功只比陈启慢了一步，御龙鞭舞成圈，一圈又一圈，大圈套小圈，向着乔峰头顶落下，要锁他脖颈。

身后四人也同时出手，一剑刺向乔峰后颈，一棒直击他后脑，另两人一拳一掌，分击他左右腰肋。他们有了第一次经验，也变得乖巧起来，专拣人身脆弱部位下手。乔峰可谓是四面受敌，就连空中也有御龙鞭在等他。

乔峰先是忽地转身，四道劈空掌力，将四人劈翻。他用了六成力道，掌力去势迅捷，四人离的又近，如何能避的开？每人挨了一掌后，鲜血狂喷，已经受伤不浅。乔峰又转过身子，手脚并用，抬腿踢脚，左拳右掌，瞬间将陈启掌劲尽皆化解。

此时陈启双掌已经将至肩头，他没有选择与陈启拼掌力，而是伸手格挡，再以小巧地擒拿功夫，想故技重施，要拿住陈启手腕。两人左拒右挡，瞬间过了八下。姚启功的鞭影距离头顶已不及三寸。乔峰只好放弃想要拿住陈启，双掌一分，隔开陈启双手。同时身子一矮，起右脚踢向对方，正中小腹，陈启被踢得倒飞出去。

姚启功居高临下，舞动御龙鞭，一圈圈虚影当头罩下。乔峰摸不清虚实，只得后退，鞭影却如影随形，始终不离他头顶一尺。乔峰有心要试试金蜱之身的威力，尽管刚才他被动承受身后四人攻击，不过到底威力如何，心中还是没底。

乔峰主动竖起右臂，穿向虚影中心，瞬间被御龙鞭缠住。姚启功顺势回扯，同时一记窝心脚，从上往下朝乔峰心口踹到。只不过想法很好，但是实力掣肘了他的发挥。他一拉之下，没有撼动乔峰，反而被乔峰用力给扯得头下脚上坠落。

姚启功不认为能力胜乔峰，只是仓促间忘了这个茬。想要放弃御龙鞭，已经是迟了，乔峰不等他落下，便遥遥一掌，直接将其劈飞。这时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贴地向他快速飞来。手掌高逾一丈，全体流转着一种金光，看上去威势十足。

并且手掌还不止一只，每隔丈余便有一只，前后一共五只同样的黑金色巨掌，整齐有序地朝乔峰撞来。无论乔峰向左还是向右，想要避过巨掌，可黑金色手掌，总是掌心对着他。

黑金色手掌正是陈启所发，属于一掌定乾坤里最厉害的招数。当时他随意一掌，便将杨过与飞来福四人击败，足见其威力非同小可。他从开始就被乔峰压制，本身实力完全发挥不出。其实会被别人压制，已经说明自己修为不如对方。

只不过陈启自出山以来，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甚至说从未一败也不为过。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被乔峰如同物品一般轮来轮去，他岂能甘心？何况他可是荒主最倚重的弟子，现在却败得如此不堪，丢的可是师傅的脸面。

陈启已经算是失去理智，被乔峰踢飞后，就地拉开架势，凝炼灵力，乾坤掌连拍五掌。这五掌中，每一掌都不只是凝聚毕生灵力，还融合神识力及心头之血。每一掌的威力，都比单纯黑色手掌，陡增一倍有余。更何况五掌齐发，陈启心想，即便对方灵力深厚，能接他一掌。

可随后四掌叠加而来，端的是厉害无比，他总是接不下。陈启拍出五掌后，整个人萎靡在地，气喘吁吁。五掌不只是耗光灵力，也损耗大部分神识，尤其是他的心血。陈启已经伤重，又波及到心神，没有几十年时间，难以恢复到巅峰时刻，不过他觉得要是伤了乔峰，那也值了。

乔峰左闪右避，或纵高跃低，掌心总是对着他，终究避无可避，唯有力拼。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金蜱之身，防守是无懈可击，不知进攻，是否也同样犀利？他学着怪老者模样，双脚并立，双手贴身垂下。整个人气势霎那间变得冷冽，犹如出鞘利剑，主动迎向黑色手掌。

他头前脚后，与地面平行，撞上手掌时，虽不能说轻而易举，却也几乎没有停顿，直接从手掌中心穿过。且去势不减，一连穿透五只手掌，奔着陈启飞去。陈启瞪大眼睛，眼神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乔峰已从他胸前穿过，将他穿了个透心凉，当场气绝。

乔峰本无杀人心，完全是初用金蜱之身，尚不能收放自如。当他将第五只手掌穿透，瞬间来到陈启面前时，一时间忘了如何收功，这才将陈启一击必杀。陈启虽不如谢熬那样名动八荒，但在西荒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看似轻而易举的被乔峰击杀，周围数千上万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无不目光敬畏的看着他。姚启功及几位师弟，也不敢再有丝毫异动。乔峰远离陈启十多丈，这才翻身落地，心想，此人既为荒主弟子，往后必然是对手，杀也就杀了吧。

乔峰面朝飞来峡方向，没有回头去看陈启，而是抬眼看了下四周人群。目光所到之处，大家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其实乔峰离着他们，不说数里，也有几十丈。乔峰知道再无人敢动手，大踏步向飞来峡走去。

乔峰离飞来峡尚有里许远，从对面迷雾中走出一人，向他跑过来，老远就兴奋地喊到：“乔大哥，乔大哥。”乔峰定睛一看，居然是郁秋风，不禁有些奇怪。就算飞来峡的峡主，不会亲自来迎接，飞来凤应该要露个面吧？

虽说自己是为杨过南宫不花等人而来，可毕竟也是直接帮了飞来峡，这岂是堂堂飞来峡的待客之道？即便飞来峡无人出来，南宫不花和杨过，也该来欢迎一下。可现在他熟识的人，都没有出现，由此可见，应该是飞来峡出了什么变故。

乔峰快步走到郁秋风面前，问道：“郁姑娘，怎么就你一人？你们宫主和杨兄弟呢？”郁秋风跟着乔峰一路走来，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从开始与老者争斗多日，到刚才的如入无人之境，她感觉乔峰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

即便是她最为佩服的爷爷，怕是也多有不如。加上乔峰一路上对她极尽关照，郁秋风心里对乔峰充满敬重。低声答到：“峡主刚刚去世了，老妇人急怒攻心，也与世长辞。两位老人双双撒手人寰，宫主去安慰凤姐。杨大哥说是去看黄药师，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乔峰知道黄药师是黄蓉父亲，当初还是他与黄蓉杨过等人一起，把他接到安山，只不过这人脾气傲得很，竟然对他这个会长爱搭不理，没想到他也来了飞来峡。乔峰这才明白，难怪除了郁秋风，再无人出来，果然发生了大事。

乔峰知道此时去找飞来峡的人，有些不合时宜，毕竟人家父母同时丧命。不过眼下若是离开飞来峡，正是最好的时机。先不说荒主谢熬还未赶回，即是外面包围的那些人，已经被自己震慑住，此时若离开飞来峡，所遇阻力一定极小，说不定会无人阻拦。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稍有耽搁，谢熬赶了回来，那时想走，难比登天。乔峰明白其中关键所在，急道：“快叫你们宫主过来，就说乔峰有要事相商。”他与飞来峡非亲非故，只认得一个飞来凤，还不怎么熟悉。

在飞来峡悲愤哀伤之余，自己贸然前去，劝他们尽快离开，毕竟太莽撞，有失礼仪。这才要郁秋风去找南宫不花，他想借南宫不花之口，告诉飞来凤其中厉害，时间可不等人。可是郁秋风却回到：“乔大哥，宫主吩咐了，说是先带你去休息，她一会便来看你。”

乔峰拱手道：“兹事体大，关乎飞来峡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还要劳烦郁姑娘，赶快跑一趟。”郁秋风听乔峰说得严重，也不再推辞，说：“那好吧，可是乔大哥你也不能在这外面等啊，我还是先领你去休息，然后再去找宫主。”乔峰是心急如焚，但也不差这一时，只得跟着郁秋风进了飞来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