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篮球赛结束的当晚,耿秋偷偷在小卖部买了啤酒并带进了宿舍里,说是要给徐知行好好庆祝一下。于是几人关紧了门,也不敢太放肆,压低声音在宿舍里玩闹。
“咱们徐哥天天说自己不会打球,敢情是在保留实力啊,你今天那个扣篮看得我们班的女生眼睛都直了。”
同宿舍的林圳虽是个alpha,但因为身材天生长得比较瘦小,很少有他能参与的体育活动,因此一边喝着酒一边酸溜溜地感慨。
耿秋揽过他的肩膀道:“酸啥,指不定你上了大学后就开始二次发育了呢,诶对了,我听说ga的第一次发情期基本是在十八岁左右来的吧?”
一说到这种话题,男生们便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徐知行听着听着,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想到了舒容。
于是,当舍友们聊到匹配度的时候,他便也犹豫地问了一句:“如果一个alpha天生就感觉不到omega的信息素呢?那他也会......进入发情期吗?”
闻言,林圳诧异道:“我确实听说过有这种ga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算是基因上的缺陷了,他们也会进入发情期,但因为难以感知到ha的信息素,所以抑制剂对他们来说可能不起作用。”
徐知行微微睁大了眼睛:“抑制剂没作用?那该怎么办啊?”
摇摇头,林圳道:“也许就只有忍耐到发情期结束吧,就像一根蜡烛点燃后就必须全部烧完一样。”
发情期的威力徐知行隐隐约约有了解过的,一想到舒容面对那样的境地却别无他法,他心里顿时很不好受。
“哎,说白了还是我们beta自在啊。”耿秋摇头晃脑地喝了一大口酒,“不用担心发情期,不用担心匹配度,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多潇洒。”
徐知行便开玩笑道:“听你的口气,你以后不会是想几天就换一个人吧?还是说你男女通吃啊?”
耿秋也不屑地哼了一声:“死了你这条心吧,我以后只会交女朋友。”
几人又是一阵笑闹。过了一会儿,林圳突然嘟囔了一句“外面好像下雨了”,徐知行遂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想把窗户关上,但他还没碰上把手,目光就落在了宿舍楼底下的那道身影上。
隔着一层朦胧的雨幕,徐知行看不太清那人的脸,但他就是觉得眼熟,于是多看了一会儿。
明明下着蒙蒙小雨,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犹如一座雕像似的,看上去怪异无比。
徐知行看着看着也有些浑身发毛,正想转身回去的时候,楼下那人恰好就抬起了头来。
......怎么好像是舒容?!
这个发现让徐知行瞠目结舌,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几遍,终于确认那就是舒容无疑。
大晚上的,他又不是住宿生,到底是怎么站在宿舍楼底下淋雨的?!
“徐哥你关个窗户怎么那么慢?”
那边林圳已经在催了,徐知行只好关了窗,心神不宁地坐回了位子上。
把剩下的酒喝完后,他借口上厕所,又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发现舒容居然还站在那里后,徐知行彻底坐不住了。
最后,眼看马上就要到熄灯时间了,徐知行咬了咬牙,还是拿了把伞,在舍友们不解的眼神中飞奔冲下了楼。
“舒容!”
他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把伞撑在那人头上。虽然雨并不算大,但舒容浑身几乎都被淋湿了,加上又衣着单薄,所以皮肤在光线黯淡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惨白。
徐知行急切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然而舒容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道:“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庆祝?”
愣了愣,徐知行无奈道:“......是,但比赛结束后我就找不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可以来我宿舍啊!你、你先上去我宿舍里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不然明天一定会感冒的,还有你家里,要快点打个电话,对了,学长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不料,舒容却皱了皱眉:“不必了,我说过没有人会找我的。”
见他仍没有要动的意思,徐知行只得拉过他的手,强行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门一开,耿秋就傻了眼:“咦?这不是舒容吗?你怎么......”
顾不上和他解释,徐知行赶紧先将人给推进了浴室,再找了自己的睡衣和毛巾递过去:“没新的了,你先凑合着用吧。”
待门关上后,他才转向一众目瞪口呆的舍友半真半假地说:“一会儿舒容出来的时候你们也别问那么多,我看他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才跑出来的。”
耿秋第一个就相信了:“唉,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吗?”
林圳却依然觉得奇怪:“他是隔壁班的那个舒容?徐哥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好了,他和家里吵架也跑来投靠你。”
徐知行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生硬地扭转了话题。
半晌过后,舒容从浴室里出来了,面容仍旧沉静,但因有了热水的温润,脸色看起来没刚才那么糟糕了。
见他头发还滴着水,徐知行给他递了另一条干爽的毛巾,“现在时间太晚了,用吹风机可能会招来宿管,你就将就着擦擦吧,反正我们男生头发也不长。”
舒容没有说话,伸手将毛巾接了过去,只是看了看就盖在了头上。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徐知行迟疑道:“你该不会......是不知道要怎么擦头发吧?”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这回舒容终于开口了,语气毫无波澜。
被呛了一句,徐知行有些尴尬,便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我是怕你着凉了。对了,我还给你冲了一杯感冒药,你趁热喝。”
微微一怔,舒容忽然犹豫地问道:“我今晚能睡在这里吗?”
这个请求让徐知行踌躇了,他们一个宿舍就四张床,舒容如果要住下来的话应该睡哪呢?睡地上显然不行,但是......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纠结,舒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打呼噜,睡着的时候也不会乱动。”
叹了口气,徐知行道:“我问问他们吧。”
好在舍友们虽然都和舒容不熟,但也不介意他留宿,于是舒容便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时间不早,酒也喝完了,几人便陆陆续续爬上了床。徐知行将舒容带到自己床边对他道:“今晚你就睡我的床,我去和耿秋挤一挤,然后明天记得要早点起来,你在这里的事情不能被宿管发现了。”
看着他,舒容道:“我和你一起不就行了?你去和耿秋睡会影响他休息。”
徐知行挠了挠头:“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怕你睡不好而已......”
看舒容已经爬上了床,他随即关了灯。
宿舍的床让两个男生睡的确是有些太挤了,徐知行稍一动弹就和舒容胳膊碰着胳膊,膝盖碰着膝盖,弄得他不敢乱动,只能僵硬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黑暗中,他听见舒容压低嗓音对自己道歉,便也低声回答道:“没事,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和家里打个电话吗?”
舒容似乎轻笑了一下:“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会在意的。”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徐知行隐约明白过来,他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道:“你好好睡一觉吧,后天就是周末了,我可以再带你出去玩,就当是庆祝。”
听到这话,舒容嗯了一声,声音隐带笑意。
窗外淅沥的雨声就像绝佳的催眠曲,没多久徐知行就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渐渐地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徐知行是被从身边传来的热度给唤醒的,他一开始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当他稍微清醒过来后,便发觉热意的来源是躺在一旁的舒容。
瞥见对方泛红的双颊,他伸手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一片滚烫。
结果还是发烧了啊。
无奈,徐知行只得下床去翻找医药箱,但却并没有找到退烧药,反而吵醒了在睡梦中的耿秋。
“怎么了,一大早你翻什么呢?”揉了揉眼,耿秋很快也下了床。
听徐知行说了舒容的情况后,他不以为然:“带他去医务室就好啦。”
现在看也只能这样了。徐知行又回到床边,试图叫醒仍未醒来的舒容:“舒容,醒一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然而不管他怎么唤,那人依旧只是眉头紧锁地闭着双眼。
见状,徐知行觉得有些不对,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打给了付今非。
“学长,是我。”
付今非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早给自己打电话:“嗯,有什么事吗?”
又看了眼舒容,徐知行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而听完之后,付今非原本平静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急切:“我知道了,那你在宿舍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后,徐知行发现床上的舒容已经睁开了眼睛,连忙过去道:“你醒了!舒容,因为你发烧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刚才就打给了学长,他说他会来接我们去医院的。”
听到他说付今非要来,舒容似乎不太乐意,但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