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决心分手
螃蟹往海里逃去,男孩子追得急,哎呦一声,摔在了紫上身边。紫上赶忙扶起。“没事吧,小弟弟?”
那男孩被摔了满脸泥沙,却不怕脏,只是哭着道“姐我的螃蟹都跑了。”
紫上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木桶。木桶里本来装满了螃蟹,因为一摔,小螃蟹们都四散跑去。紫上见他哭的着急,立马蹲下身子帮他去抓。
“小弟弟别哭,别哭,我来帮你。”
紫上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螃蟹这个小动物,浑身都是尖尖的腿啊,前面还有两个大钳子。不管紫上怎么去抓,都被它举起的大钳子挡住了。
一不留神,那大钳子就夹住了紫上的手指。紫上吓得几乎大叫起来,那螃蟹受到惊吓,立刻跑了,但是紫上的手指头上,却冒出血来。
这时,和小孩子一起的姐姐,往这边跑了过来。先是扶起了弟弟,又托起紫上的手道:“没事吧?”见紫上手已经被夹得出血,立刻道“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酒精和纱布。你这个伤口,要立刻处理一下。”
说着,便往那岸边的棕树旁的木屋跑去。片刻,她又从木屋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清水,一罐酒精,还有一些干净布条。
紫上在沙滩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那女孩也坐在紫上旁边。哭泣的小弟弟早已不哭了,又高高兴兴去抓新的螃蟹了。
那女孩为紫上清洗手指,然后又擦干上面水迹。沾了一些酒精涂抹在伤口,然后小心为紫上包上布条。
在手指上打上一个细细的蝴蝶结后,微笑道:“好啦!这样就没事了!”
月落见她刚才往木屋跑,那屋子又破又小,便问:“那个小木屋,你住在那儿吗?”这个与紫上差不多大的女孩儿点头。
紫上这才注意到,她的衣服分明是粗布,是洗涤了很多次,那种褪色又硬邦邦的感觉。而她也没有穿鞋子,只是光着脚。那个男孩也是,虽然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往身上一看,却是一身旧衣。
紫上又看那女孩,分明长地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长睫如羽,与一身粗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紫上看罢,有些不舍便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个木屋,就只有你跟弟弟两个人住吗?”因为在紫上看来,那个木屋太破太小,根本就住不下其它人了。
况且已近傍晚,那屋子里也没有炊烟,也没有人叫他们回家吃饭。
但是千羽似乎已经习惯了“嗯!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住呢。家里人很早的时候就遭了难。只有我和弟弟活了下来。我叫千羽,我弟弟叫思羽!”
紫上看千羽,明明目光中有着悲色,但却只是隐忍。脸庞上依然露出友善的笑容。见一旁有螃蟹爬过,嘻嘻笑起来道:“抓螃蟹呀,不能碰到它的脚。要像这样抓起它的背,它就跑不了啦。”
紫上坐在一旁看着那螃蟹在她手里张牙舞爪,忍不住捂嘴笑道“真好玩。”又好奇“你们抓那么多螃蟹做什么呀?煮来吃吗?”
千羽笑着举起那螃蟹道“不是,是用来做腌蟹脚。”千羽介绍道:“新鲜的螃蟹放在酒里,加上调料,腌制一下,然后可以吃了,味道很好,可以用来下酒。”
“我们专门做腌蟹脚,然后拿到集市上卖,然后就能赚到钱了!”
“卖腌蟹脚吗?”月落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京都里也从没见人卖过,有些想象不出“螃蟹的脚里有肉?”
千羽一听笑了“你是外乡人吧?才来仙游吗?你要不要尝尝,我给你去拿两个来。”说着已然起身,往木屋跑去。
边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紫上笑着喊道:“紫上!”
“好的,紫上你等我一下!”果然不一会儿,千羽就拿着一罐蟹脚跑了过来,重新在紫上身边坐下。然后从罐子里,捏起一只蟹脚递给紫上道:“尝尝看。”
紫上接过,小心放在嘴巴里,咬开了蟹脚,一股鲜香入口,又吃那蟹肉,饱满又鲜甜。紫上赞叹道:“很好吃呢!我是第一次吃这个,京都里可没得卖!”
千羽笑问:“你是从京都里来的?听说京都很繁华啊,我还无缘去过,真希望以后长大了,能去京都看看。”
紫上见千羽一脸向往,便邀请道:“好啊,你若是去了京都,去我家做客!”
此时夕阳已经沉没,别院中的女侍也来请紫上回去用晚餐。紫上紫上与千羽道别,但是约定了第二日再见。
自那以后,千羽与紫上变便成了好朋友,因为年纪相仿,脾性又十分相投,两个人之间也是有说不完的话。
源氏光见此,心中也是欣慰。原本想着紫上一人在异乡,总是孤苦,如今有了朋友便不孤单了。又见千羽和她弟弟住的贫穷,便邀了两人,住到了别院的附房。
从此以后,千羽与紫上,更是形影不离了。
--故事:第八章--
“千羽?”月落在睡梦之中,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名字感觉是那么熟悉。
第二天小鸟唧唧啾啾,月落也揉了揉眼睛,从床上醒来。摸了摸脑袋,倒是有些头疼。不是没有睡好,而是因为今天要去和江池,江池父母,自己父母摊牌。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去点雷啊。
为了让自己显示的强势一点,月落特意换上了偏成熟稳重的衣服。等待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又对着镜子深深吐气。
虽然是约着一起去吃饭,但江池自然是不会来接她的。月落也不希望江池来,只是一个人开车到了江南都城,难免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请问这位小姐有预约吗?”
月落道:“西江月。”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服务员小姐走在前面,领着月落走进花园前厅,过溪水,过小桥,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包厢里。
江池的父母,月落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江池自然是还没到的。他是习惯睡懒觉的,起来再打把游戏,肯定是卡着饭点才来。
江池的父亲看到月落,并没有好脸色,只是一幅高高在上,不可与之同语的模样,坐在一旁沙发。江池妈妈,则是一幅官太太的势力与圆滑。
分明并不与月落十分亲昵,却上前来握月落的手道:“来了来了,我们家月落到了。江池呢?江池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月落虽然打算和他们说清楚,不再与江池交往的事情。但是依然抱着以礼相待的态度唤了一声:“伯伯,伯母,爸妈!”
妈妈也过来把月落拉到自己身边,亲热地抚着月落的头,笑着道:“你江伯伯呀,给你找了一份税务局的工作,薪水很高,福利很很好。重要的是工作轻松,最适合女孩子了。”
妈妈闭口不提画室的事,显然也是不希望准亲家心中不满。
江池母亲道:“是啊,我听你母亲说,你辞职了学校工作的事。虽然学校当老师啊,也不错,不过以后结婚了,总要以家庭为重,学校的工作太忙了,辞职了刚好。以后啊,安安稳稳挂个闲职,多多照顾家里!”
江池母亲和月落母亲你一言我一语,都快把月落说懵了,待她两人把想说的都说完了,问月落的想法时,月落再悠悠开口道:“虽然江叔叔费心帮我安排,但是我现在有工作啊。我现在独立经营一家油画工作室,工作室就在新区。伯伯伯母有时间,可以去我那里坐坐。”
月落当时便觉得江池爸爸的脸色不好看了。江池妈妈立刻打圆场道:“啊,那个画室啊。好像我听江池也对我提起了一次。说实在的呢,会画画也算是一种才艺,作为女孩子会点儿画画呢,也是锦上添花。”
“不过呢,画画终究是末技,偶尔画画呢,也是可以的,可是要一本正经当个工作去做,那实在是不合适的。”说话之间,眉宇之间流露出的,却是轻蔑和不屑。
月落笑了笑,她本身不是个性格霸道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尖锐的话语。既然江池妈妈说的都是软刀子,月落也依样回道:“伯母说的也有一番道理,画画这样东西,自然不是职业里最好的。”
“但是呢,我就是很喜欢这个职业。希望各位长辈们可以理解一下。尊重我有自主选择职业的权力。”
月落母亲听罢,已然不住拉月落,向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又为月落兜圆道:“我们月落这个孩子呢,确实从小很喜欢画画。我觉得呢,画画,作为一个兴趣爱好,还是挺好的。我看月落可以去试试看这个新工作,说不定啊,月落会很喜欢。那么闲的时候呢,可以偶尔画两笔,这样岂不是更好!”
江池母亲露出鄙夷,口中却仍如蜜一般:“是啊,再说了,那油画多脏啊,气味多浓啊,反正以后要了孩子,也是画不了的。依我说啊,这画就别画了,月落也可以学学别的爱好。我看别人家的女孩子啊,做做金融方面的东西,又赚钱又体面,岂不是比当个高级油漆工好?”
月落冷笑了,却依然不失表面风度,委婉道:“每一个人,适合做的事情都是不同的。比如有的人适合做金融,有的适合理财。有的适合就呆在家里,当个富家太太。但是我就是这样子,适合画画,适合做自己的事。我很喜欢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可以用喜欢的事情赚钱,也可以养活自己。”
“我不会为他人来改变自己喜欢的状态。”月落顿了顿道“如果伯母比较喜欢那些善于理财赚钱的女孩子,我其实有另外一个想法。”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月落身上,江池父亲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耳朵却在留心。
月落意见性地提出道:“其实伯母可以另外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来和江池交往结婚的。而不一定要选我。我有很多地方,都不符合大家所希望的那样。”
江池母亲一听,脸色瞬时变了,虽然依然能保持高傲和语调缓慢,却是说话不再客气,不对月落,却对月落母亲道:“准亲家,我们这两家的婚事,说好也有一年了吧?我对月落,无论是长相,品貌,性格,都是满意的。只有这工作。我和老江也只是希望月落以后工作能轻松一点。怎么就说到要我换儿媳妇的份上了。”
“我们两家也算是相好了十多年。虽算不上世交,但是从来是利益相关,互相帮助的。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也是加固了两家的感情。”
“可是月落今天说这话,实在是伤我的心啊。”说罢,江池母亲已经戏精上身,暗暗转身抹泪了。
月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真伤心,你倒是当面哭,别背过身去啊。她这一哭,分明陷月落于不义了,她树立起了一个为未来儿媳找工作的好婆婆形象,而月落成了刁钻不知好歹的人啊。
月落虽然知道这些把戏,但是月落并不打算反驳,而是继续说道:“我是很坦诚刨析自己,其实我确实有很多配不上贵公子的地方,所以还希望伯母可以考虑,给江池换一个女朋友!”
月落说得诚恳,月落父亲母亲的脸色却难看至极。月落母亲拉住月落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和江池的婚事,是早就约定好了的呀,怎么可以轻易变卦!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月落心中已经决定了要和江池分手的事,想着终有一天要分割明白。与其怯怯懦懦地私下里找每个人说明白,不如乘着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大胆表露自己的决心和态度。
月落鼓起勇气,再一次清晰地说了一遍:“我是说,我希望和江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