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藏尸
七月天热，这时还没有普及制冷的棺材，供那些晚下葬的人家用。
唐家为了不让唐菀的尸体在葬礼上发臭，寻来了冰块使用。
饶是如此，也拖不了太久。
于是在唐菀死的第三天，就匆匆办了葬礼，随意请了些宾客。
叶清月在第一医院的慰问队伍中，给唐菀上了香，瞻仰遗容。
站在棺材边，看见年轻女人发青无声息的脸，叶清月沉默了一瞬，让系统悄悄取了唐菀的血液。
“你们是小菀的同事吧？”
这时，一名长相与唐菀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正是唐母。
中年失独，唐母面色憔悴，已然不复往日富太太的雍容，只剩悲戚，她对叶清月几人说了一些感谢你们来的话，便站到唐菀的棺材边，伸手摸了摸唐菀已经有些干枯的发丝。
“你怎么舍得丢下妈妈一个人……”
唐母低声哭。
过了一会，旁边伸来一只手，给她递了手帕。
唐母一怔，接过手帕，就见给她送手帕的叶清月要走。
她想到唐菀和丈夫平时在家的那些抱怨。
尤其是唐菀，没少说叶清月的坏话，觉得她年纪小又傲慢，总是针对自己。
可唐菀唯一没有骂过的，就是叶清月的医术。
即便是她，在这事上也没法昧着良心说瞎话，但因为讨厌叶清月，更不会直白地承认叶清月医术好。
唐母深知女儿的性格，从小得第一的孩子，比谁都骄傲，她若是无法在某方面说一个人的不是，那证明对方确实有本事。
这几天，唐母被一个疑问深深烦恼。
可丈夫也好，亲戚也罢，都说她是因为女儿去世，失心疯胡乱想，没有一个人信她。
看到叶清月，想到对方医术高明，唐母鬼使神差地问道：“叶医生，你觉得我家小菀真的是猝死吗？没有别的可能吗？”
叶清月正要走，听到唐母的话，脚步一顿。
她扭头看向唐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系统才刚收集唐菀的血液，分析结果还没出来。
但看唐母的样子，似乎有线索提供。
“我……我只是……或许是我多想了吧。”
唐母本想说些什么，可这几天，丈夫与亲戚的话，让她陷入自我怀疑，最终什么也没说。
叶清月见她伤感，也不好再问，只能离开。
唐菀的死，到底是不是人为，等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她就知道了。
……
第八医院。
“出院？这怎么可以！”
护士看着这名脸上缠满绷带的患者，忍不住道：“卓胜利患者，你才刚结束手术没两天，得留院观察，避免伤口发炎等情况，贸然出院的话，要是伤口恶化怎么办？”
被叫做卓胜利，实为霍泽的男人，用被烟熏得沙哑粗糙的嗓音说道：“我没钱了。”
护士愣了愣，最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好吧，我去问医生，那边批条子了才能给你办出院。”
很快，护士走了又来，拿着医生批的条子，给霍泽办理出院，她叮嘱道：“你如果身体不适，例如伤口肿痛之类的，就要立刻来医院，知道了吗？”
“嗯。”
霍泽伸手，接过出院的单子。
他的手上也是缠满了绷带。
先前在霍家与宋旗争执，宋旗砍掉了他一截小指，霍泽并未将自己的手指带走，而是留下来误导警方。
他要让警方以为，那个死掉的人很可能是他，转而把更多精力放在寻找宋旗身上。
为了避免有人看出他的伤口，在放火时，霍泽特地砸烂了小指，让人看不清刀伤，只留烫伤，让人误以为是失火被砸。
如今，他的嗓子也被浓烟伤到，不复往常，身上可以说没有半点霍泽的痕迹了。
从医院离开，霍泽第一时间赶往唐菀家老宅。
跟护士说自己没钱了，那是假话。
他为了避免现在这样的情况，在霍家不熟悉的各处，藏了些现金，虽然数目不算多，但也能让他改头换面去别的地方，暂时安稳一段时间。
唐菀家的老宅就是藏钱地点之一。
他避开人耳目进了那老宅里，不仅是为了拿钱，也是为了清理痕迹。
那天把两具尸体拖进来，赶紧换身份，他没注意过自己有没有留下破绽。
从宋旗口中，霍泽得知霍家早就派人跟着自己，或许这处老宅也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了。
霍泽担心被霍家发现问题，所以才提前出院，过来清理屋里留下的血迹。
能拖一时是一时。
霍泽清理了屋内的东西，因为没地方丢，只能都收进了地下室里。
而那地下室，还藏着两具已经散发微微臭味的尸体。
这处地下室与他家那地下室一样，都是住人后就封住的，他背着唐菀偷偷把封着的砖撬开，重新使用。
里面残留很早以前留下的一些残破物品，恰好有个大缸。
霍泽将两具尸体塞进大缸，将那些草药也像倒垃圾似的，也倒了进去，又拿靠墙的铁锹，从地下室里就地挖土，埋进大缸中，避免尸体太容易散发臭味，虽说不一定被外面的人闻到，但还是小心为上。
往大缸里填了些土，又拿大缸原本快腐朽的木盖子盖上，霍泽没有怎么清理现场，便出去了。
他掩盖了地下室的痕迹，恐怕唐家人自己来，也不知道老宅的地下室被人重新弄开，藏着尸体吧。
做完这一些，他细心地弄掉身上的土，才离开这里，绕路回了卓胜利家。
卓胜利家的房子是砖瓦做的，那天他只烧了主卧，很快被灭火，虽然主卧不能住人了，但别的还是能用。
路上邻居看到他，纷纷上前慰问，听说他是没钱才提前出院，不由得唏嘘。
等霍泽回了卓胜利家后，有邻居陆续送来些吃的，他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可回屋就将那些馒头红薯扔到一边去了。
就为了这点小事打扰他休息，这群人真是闲得慌！
不对，或许只是为了借这些不值钱的吃食，来看他的伤势吧？作为谈资吧？
呵！
……
等叶清月从唐菀葬礼离开，快到医院时，系统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唐菀的血液样本检测结果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