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除夕夜

回到墨韵堂，沐浴完毕，云璟澜心中郁结仍不见消散。

他冷眸扫视一圈，总觉得冷冷清清，于是把无序叫至跟前，没事找事，把未了的事务翻出来，挑灯夜战。

无序看着一脸阴鸷，埋头在书案的主子，心里叫苦连天，大哥，今天除夕啊……

于是他试探性地说：“爷，明姑娘头一回在府里过年，孤零零在紫烟阁多可怜啊，听小桃说，晚膳都不曾多用，不知是不是想家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云璟澜紧抿着唇，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正要打断他，却发现他今天穿的格外风骚。

平日里无序穿着都是利落的衣衫，今日竟焕然一新，锦衣玉冠，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思。

无序发现主子的目光，一时得意忘形，飘然道：“明姑娘命小桃给我挑的新衣裳，帅气吧，今天好几个姑娘都对我暗送秋波呢……”

好，很好，连无序都收到新衣裳。

云璟澜气急攻心，只听进去前半句，不知怎地就变为“明姑娘给我做的新衣裳”……

“把她叫过来！”原本冷淡幽邃的凤眸，此刻更是黑沉沉一片。

明臻这会儿准备歇下了，听见无序来传话，顾不上梳妆，急急穿上衣裳，穿过回廊来到墨韵堂。

她惦记着他还没喝上醒酒汤，猜想他是不是难受了。

她来王府两个月余，还没到过他的院落，便好奇地打量了两眼，院子宽敞明亮，简洁大气，没有多余的装饰，倒也符合他的风格。

一边张望着，臻臻一只莲足迈进了书房的门槛，冷不防被人掐住了脖子，按在了门上，撞进了他那双氤氲着危险气息的凤眸。

“王爷，你怎么了……”臻臻不明所以，娇娇弱弱地问着。

臻臻散落着浓密的卷发，小脸在月光下白的近乎透明，两片红唇像是盛开的红玫瑰，鲜艳欲滴。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美的如妖如幻的小姑娘，眸色愈深，眸底像是蓄了一簇小火苗。

他高大有力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曲线，紧扣着她的双臂，让她无处可逃，带着惩罚的吻，狠狠地落下……

呜呜，王爷真小气……

除夕的夜晚，璟王府挂满了灯笼，花团锦簇，灯火辉煌，喜气洋洋。

只除了紫竹轩，堂前除了竹子几支，别无其余的装饰。

高高的屋顶上，传来悠扬寂寞的笛声，月光下，那少年的背影清冷孤傲。

“冷不凝！”先是传来嘉柔悦耳的嗓音，然后是她特有的花香，最后才看见一团彩霞般动人的身影。

“慢点……”少年从屋顶翩然落下，动作自然地接住像一团火一样，撞进他怀里的少女，然后拉开距离，让她站好。

“我的礼物呢！”少女抬起星河璀璨的双眸，一脸期待。

冷不凝的视线从她明艳的小脸移至迷人的锁骨，再往下……

“公主就这样一路过来的吗？”他不悦地紧锁眉头。

嘉柔穿的是时下流行坦领的衣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嘉柔对自己的身段很自信，她轻盈地转了个圈，明媚地笑着道：“是呀，美吧，这是臻臻给我的生辰礼物。”

冷不凝黑着脸，拿起自己的披风，给她穿好，紧紧地系好，轻声说：“小心着凉。”

嘉柔看着这黑乎乎的披风，完全遮住了她心爱的衣裙，不乐意地扯了扯。

冷不凝不容置疑地按住了她的手。嘉柔不高兴地撅起樱桃小嘴，摊开手掌：“礼物！”

冷不凝似是早有准备，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放到她手上。

嘉柔迫不及待打开一看，果然还是宝石。嘉柔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冷不凝从她十二岁起，每年都送她一颗不同颜色的宝石。

“啊，本宫就猜到你会这样没新意！”她明艳的小脸闪过一丝失落，继续道：“我的及笄礼你也没出现……”说完，眸底一片水汽，眼看要哭出来。

冷不凝冷眸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平静地道：“公主还想要何礼物，在下……”

嘉柔变脸一样，眼泪说收便收，她抢先一步说：“什么都可以吗？”

冷不凝认真道：“只要在下能做到。”

“那，我不客气了！”嘉柔二话不说，动作迅速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嘟起小嘴要去亲他。

以冷不凝的反应及身手，要躲开是轻而易举的，但是满怀的馨香与柔软还是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直到那两片粉嫩的唇瓣距离自己只有一指的距离，他才轻轻推开她。

嘉柔眼看就要得逞，又被他拉开，失落感排山倒海而来，眼泪也跟着簌簌地落下，她哽咽道：“冷不凝，你混蛋！”

每每看到她的眼泪，他总是不知所措，虽然脸上不显，心里已是慌乱一片。然而，他终究还是选择沉默。

就这样，嘉柔的偷袭计划，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