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苏醒
安德烈认得鲁道夫胸口倏然爆掉的那张脸。
霍布斯。
与安德烈一同坠入这诡异游戏世界的另外两名圣徒之一。
只不过安德烈想不明白的是，圣徒霍布斯的这张脸怎么会突然爆掉？
难道圣首鲁道夫的状态出了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
众人忽然听到一声感慨。
他们齐齐侧目，看见刚才还深陷危险之中要被洗脑成太阳教派信徒的许玄安竟然清醒了过来。
不仅像个没事人一样。
似乎还收获颇丰，若有所思地发出了这声感慨。
“你……苏醒了？竟然摆脱了诡异之力！”
“不、这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没有被诡异侵蚀，没有变成和我们一样？！”
圣首鲁道夫身上的所有面孔都对许玄安的苏醒表达出了震惊。
以及。
不甘心。
我们都被诡异之力侵蚀成了这副鬼样子。
凭什么！
你接触到了诡异。
还是在我们的灵魂里触及到了我们接触过的诡异。
怎么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是异端！你是恶魔！你是愚夫！你是罪人！你是邪恶……”
其中一张浮现在鲁道夫脖颈部位的脸，不断地口吐芬芳，但是这一个又一个在宗教立场相当于指着鼻子骂人的恶劣词汇，放在二十一世纪的主流社会中却实在缺乏攻击性，称之为脏话都显得绵软无力。
以至于许玄安都犹豫了片刻，才明白这张脸是在骂自己。
安德烈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张情绪非常激动的脸，属于另外一名圣徒。
拉斯金。
“你炸了。”
许玄安淡淡地回击道。
缺了个关键字眼，似乎这句话也缺乏攻击性。
但却有十足的攻击性。
话音才落下，拉斯金的那张脸也爆炸了。
和霍布斯如出一辙。
圣首鲁道夫的脖颈与胸口留下了两片血肉模糊的凹陷，就像是被用勺子硬生生挖去了一块肉。
那股能把他人洗脑成信徒的力量，其实是作用于灵魂。
巧的是。
搜魂术也作用于灵魂。
而且很显然，圣首鲁道夫他们的洗脑之力虽然诡谲，但却被搜魂术狠狠压制了。
许玄安只不过是顺藤摸瓜，先后在霍布斯和拉斯金扥意识里搅和了两下，这放在一般人身上也就是变成白痴，不至于产生物理层面的伤害，但因为这俩人的状况显然非常特殊，意识被这么搅和了一通后，本就扭曲的灵魂结构彻底崩溃。
直接就炸了。
更重要的是，许玄安因为这一趟搜魂，知道了不少事情。
譬如圣首鲁道夫的状态。
为什么会称为‘他们’？这一张张脸是怎么回事？
其实说起来简单。
面前这位太阳会圣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
在诡异之力的扭曲下，已经变成了以鲁道夫的意识为主体，融合了一同坠入此诡异游戏世界的其他太阳会成员的灵魂意识，形成的一个怪胎。
当然。
其他太阳会成员里不包括归来的圣徒安德烈。
他们是多个灵魂意识的杂糅成果，不过这又和夏尼斯城的丧尸群体意识不同。
后者完完全全是由安斯神父主导。
与其说是意识的集结体，不如说是所有丧尸都能成为安斯神父意识的延伸。
但圣首鲁道夫他们就是虽然融成一体了，但每个意识又保持着自我的独立性，浮现在鲁道夫身上的那一张张神情各不相同说话也不一样的脸，就是最直观的体现。
金色火焰。
便是圣首鲁道夫他们的信仰经过诡异之力扭曲后呈现出来的力量。
其效果之一，便是同化。
同化成圣首鲁道夫他们的一部分。
这也就是旧约城从一座没有宗教的城市一下子变成了满城都是太阳教会信徒的原因。
圣首鲁道夫他们一直就在这坑洞内，一直在用金色火焰的力量潜移默化的同化掉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
被同化后的个体如果被击杀了。
也不会真正死亡，只不过是回到了圣首鲁道夫他们的意识集群内沉睡，在需要的时候还能再苏醒过来。
霍索恩以及埃尔索普。
乃至于那似乎无穷无尽的焦尸大军都是基于此效果。
而这也正是霍索恩为什么无法在金色火焰下真正复活的原因。
腐败之赐的效果。
使得许玄安造成的伤势，都无法通过本身的力量自愈，而霍索恩实际上和圣首鲁道夫来自同一个意识集群。
是一体的。
自然也就不可能真正愈合。
毕竟这圣首鲁道夫他们的力量再强，还高不过神明的位格。
只不过对于这些被同化的个体而言，想要发挥出火焰的力量就需要一颗“虔诚”的心，也就是抛弃自我意识和个人情感，之前的少部分军官做到了这点，之后随着柴薪的增添，火越烧越旺，鲁道夫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便能主动帮助这些个体抛去不必要的自我，最终彻底成为金色火焰的延伸。
但早先时候的霍索恩显然维持着自我，所以他只是死后，才回到鲁道夫他们的意识集群内。
由此延伸一下。
所谓的焚烧世界，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焚烧。
圣首鲁道夫他们的同化，可不仅仅针对生命体，而是要将整个废土都融入己身，成为这个世界里的神明！
虽然到那个时候。
这个世界也只有他们自己了。
而要达成这个目标。
高悬天上的白色巨日，便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
“……你，做了什么？”
圣首鲁道夫沉声问道。
代表着霍布斯和拉斯金这两位圣徒意识的脸炸了之后，鲁道夫一直在主导着从意识集群里唤醒这两人的意识。
但却失败了。
两人的意识状态都糟糕透了。
变成了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
而更令鲁道夫意想不到的是，他就连想要修复脖颈和胸口的两处伤口也做不到！
“这股力量……影响愈合的力量……原来霍索恩那孩子身上的伤，就是你造成的吗？”
鲁道夫目光一凝。
他以意识群体主导的地位，发出了一个念头，然后堵住楼梯通道的埃尔索普便有了动静。
遍及整个肉山表面的眼珠子，齐齐看向许玄安。
瞳孔不断震颤。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冲了出来。
许玄安头都懒得回，只是抬抬手，放出几十道丝线般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