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有事请教
众门客先疑惑后了然, 紧接着又疑惑不解,仿佛韩嫣说了句废话。养狗多日狗跑了,不就是养了只白眼狼吗。
韩嫣顿时觉着他们被卫长君当免费劳力用也活该。窦婴又想请他们另谋高就, 哪怕去找以前唯他马首是瞻的田蚡也行,他绝不羡慕嫉妒。
众人注意到窦婴和韩嫣脸色复杂, 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可是什么呢。他们想不通,眼神求救卫长君。卫长君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一定不会像韩嫣一样,一句话说的拐弯抹角, 还嫌他们笨。
卫长君笑道:“我先提醒诸位,之前是侯爷先说我家狗子跑了。”
众人点头。
卫长君转向狗窝的方向,“小狼崽子, 出来!”
众人怀疑他们听错了, 不禁问:“狼崽子?”
小狼崽子探出头来。
卫长君招招手, “过来!”
小狼崽子看看窝里的汤食,又看看卫长君, 犹豫不决。卫长君瞪眼,再次招手。小狼崽子跑过来,冲他龇牙咧嘴,仿佛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卫长君看向众人, “看见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看见什么了。
窦婴扶额, 以前怎么就觉着这些客人个顶个的不错呢。
“它一只狗不会摇尾乞怜, 还看不出问题?”窦婴提醒。
众人恍然大悟, 想起什么纷纷后退,满脸难以置信,指着小狼崽子,张口结舌,半晌没有憋出一个字。
卫长君弹小狼崽子一个脑瓜崩,“回去。”朝狗窝方向抬抬手。
小狼崽子又冲他龇牙咧嘴一通才屁颠屁颠跑回去。
随着小狼崽子钻进窝里继续喝汤,众门客才敢呼吸,紧接着不约而同地转向卫长君,神色一言难尽。
卫长君总觉着这些人希望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养狼的是他又不是他们。再说了,他在自家地盘上养碍着谁了。
卫长君装没看见,问窦婴和韩嫣用饭了吗。
窦婴用了,韩嫣还没用。卫长君叫赵大把椅子搬屋里去,同窦婴等人道一声晚安,就和韩嫣回去等着用饭。
众门客傻眼了,没了?他不该说点什么吗。随后众人转向窦婴,吞吞吐吐地问:“侯爷,方才那个真是狼?”
窦婴:“你们不是看见了吗?”
“可是,可是——我不是说卫公子不该养狼,可也没有这么养的。”
其他门客顿时忍不住帮腔。有人嫌卫长君养的随意,有人担心他养狼为患。总归一句话,这狼就是养也不能养在外面。
窦婴故意问:“养屋里?”
“室内也不可。应该在院里弄个圈圈起来养。”有门客说出来又觉着这样还是不妥,“其实就不该养。”
窦婴朝卫家大门一扬下巴。那门客下意识看过去,一见空无一人,松了一口气,“卫兄没出来。侯爷无需担忧。”
窦婴又忍不住怀疑他的眼光,“我是说诸位既然这么担心,不妨直接告诉长君。长君为人坦荡,诸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长君应该听得进去。”
要是听不进去呢?那得罪了卫夫人长兄,陛下眼前的红人,他们此生怕是都没有机会为陛下效力了。
众人思量再三,请窦婴劝劝他,名曰他乃长者,卫长君不好拒绝他。窦婴气笑了,“老夫之前没说现在说,诸位不觉着太晚了吗?”
此话也有几分道理。
众门客瞬间决定改日找机会劝劝他——卫长君累了一天,今日合该叫他好生歇息才是。
窦婴见他们这样越发失望,打算明日找卫长君聊聊,他鬼点子,一定有法子令他们主动请辞。
翌日上午,窦婴拿着几卷书来到卫家,看到卫长君在西边茶几旁拨弄小火炉,很是意外,“怎么突然这么有闲情逸致?”
“您当我想?”春天不愧是疾病高发期,卫长君昨日在田埂上待一天,今早起来头沉的就不像他的。卫长君喝不惯茶汤,却不得不承认放了姜片、花椒等物的汤既能驱寒又能暖身。卫长君把小茶罐放火炉上,发现他还坐下了,“不用给步弟和广弟上课?”不由得看一眼等他多时的两个弟弟。
卫步懂事地说:“不急。我们先把昨日侯爷教的复习一遍。”
窦婴给他个赞赏的眼神,书卷放茶几一角,离火炉远点,“老夫问你一件事。”
卫长君点点头,拿起水盆里的热面巾敷额头。
窦婴不禁问:“真病了?”
“有点着凉,没大碍。”卫长君一抬眼发现他犹豫不决,心中一凛,“侯爷不是想叫我下次见着陛下请陛下召你入朝吧?”
窦婴一愣,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找陛下有什么用?要求也是求太皇太后。”
“可惜太皇太后不屑召见我这等草民。既然不是这事,还有什么事值得您魏其侯吞吞吐吐?”
窦婴朝房门方向看一眼。
卫长君给两个弟弟使个眼色。兄弟二人去院里盯着别有人靠近。
“现下可以说了?”
窦婴踏实了,“我家那些客人,长君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卫长君被问糊涂了。
窦婴:“才能。”
“才能?”卫长君惊讶。
饶是窦婴也觉着他们没什么大才,可卫长君的态度叫他很受伤,“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吧?”
“有一点您还问我?”卫长君笑着反问。
窦婴噎的想拂袖而去。
卫长君敛起笑容,“他们做什么了?昨日侯爷还与他们相谈甚欢,怎么今日就想辞退他们?”
窦婴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卫长君好笑,“您都问了我,还要怎么明显?”
“其实也没做什么。正因没做什么,老夫才觉着实在没必要继续留他们。”窦婴说着不禁摇头,“昨晚老夫细细想一下,这几年他们除了陪老夫喝酒解闷,就是陪老夫探讨诗书。可老夫容他们在府上又不是叫他们当东方朔那样的俳——”
卫长君打断他,“侯爷,你拿他们比作东方朔可是有点侮辱人了。”
“比作东方朔是不合适。”
卫长君想扶额。
窦婴见他一脸牙疼的模样,后知后觉地问:“侮辱东方朔?”
“不然呢?”卫长君想送他一记白眼,“陛下登基之初,征召天下贤良,各地士人、儒生纷纷上书,我不信你家那些没给陛下上过自荐书。陛下能注意到东方朔的,他们却只能窝在您府上,还不能说明问题?”
窦婴陡然惊醒,不禁感慨,“长君这番话真乃振聋发聩,叫老夫茅塞顿开。”
“所以没什么问的了吧?”卫长君接着就叫两个弟弟进来。
窦婴犯难,“我也不能直接叫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卫长君无奈地摇头,真死要面子活受罪。
“秦岭安静,寻常人耐不住这份寂寞,不出五日便会有人向您请辞。”
窦婴微微摇头,“有你,不可能。”
“我病了需要静养呢?”卫长君又问。
窦婴想想,提醒他犁、耙以及耧车很吸引人。
卫长君笑着问:“侯爷不觉着今日我家少点什么?”
窦婴左看右看,发现是少了点什么,少了一个韩嫣。韩嫣前往上林苑告诉陛下,卫长君有很好用的犁、耙和耧车,他家那些门客以后别想靠这几样面圣。
若是去封国,封国刘姓王爷没见过实物,也只会当他们胡说八道。
“纸呢?”
卫长君:“还得再过两个多月才能做。至于耧车,也得等再下一场雨才能搬去地里种小麦。”
窦婴掐指一算,春花未开,春日也不能狩猎,野菜刚刚发芽,红薯还没发芽,所以最近无事可做。
卫长君着凉不出去,他忙着给两个小弟子上课,他那些客人连一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窦婴突然觉着最近是个好日子,耐得住寂寞的客人,哪怕没有什么才能也可以留下,至少是个踏实可靠的。
“那就按你说的办。”窦婴起身去东边给两个弟子授课。
卫步好奇:“侯爷打算怎么办?”
窦婴笑着说:“你猜。”
卫步听都没听出来,上哪儿猜去,不由得转向西边撑着茶几养神的长兄。
卫长君直起身来,“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是最好的办法。”
卫步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一丝不解。窦婴抄起一沓纸朝他脑袋上一下,“亏得长君跟你讲过不少兵法,连按兵不动都不懂。”
卫步这下懂了,禁不住嘀咕,“还不是你们说的含含糊糊——”见他瞪眼,顿时不敢犟嘴。
卫长君起身,“你俩啊,这机灵劲,不是大兄嫌弃你们,都不如去病一半。”
卫广禁不住大声反驳:“那是因为我俩是人。”
卫长君噎了一下,然后朝院里喊,“去病,小舅说你不是人。”
这还得了!霍去病手里的蹴鞠往墙上一扔,大步跑进来,大声说:“小舅,说我不是人?”
卫广被吼得吓一跳,赶紧说:“你是个小机灵鬼。”
霍去病愣了愣,转向他大舅,小舅这么怂,我还怎么,怎么跟他算账啊。
卫广颇为得意地睨了一眼他大兄。
卫长君脸色不变,“去病可知小舅为何这样说你?因为我夸你比他俩机灵。”
“那我没说错,咱家去病就是个小机灵鬼。”卫广忙问,“去病,你是吗?”
小霍去病皱着鼻子哼一声,“是!是我来了。我不来你才不这样说。别以为我小就好骗!”指着他小舅,“再有下次,我——我跟你算总账!”
卫广真不敢招惹他,小孩子疯起来能闹死个人,“你又没招惹小舅,小舅吃饱了撑的骂你。”
“我没招惹你,你还打我?”
卫广噎的说不出话。卫步替他弟弟解释,“那是你不听话。不叫你出去非出去。不打你,难不成等你大舅回来连我们一块打?”
这话叫小不点无言以对了,指着他俩撂下狠话,“等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到门外冲阿奴挥手,“走!”
卫广松了一口气。卫长君禁不住笑了,“亏你还是个当舅的。”
“亏您还是个当长兄的。”卫广无奈地看着他。
卫长君继续煮茶汤。
随后喝一口不甚辣,味道不算怪,叫大外甥和阿奴进来,一人喝半碗。最后又给窦婴和两个弟弟盛半碗。
窦婴眉头微皱,“你煮的怎么像药汤?”
“喝不死人。”卫长君说的干脆,窦婴喝不下去。可秦岭的风硬,四周没有高大房屋遮挡,也比长安冷。窦婴也怕在此着凉,干脆捏着鼻子灌下去。
起初没什么事,一炷香过后,窦婴觉着热,禁不住扯扯衣襟,问卫长君汤里除了姜和花椒,还放了什么。
卫长君:“葱白。怎么了?”
“热!”窦婴禁不住摸摸额头。
卫长君示意他朝门口看。窦婴看过去,太阳已照进屋内——气温升高,不热才怪!窦婴顿时觉着尴尬,“忙着给他俩上课,一时忘了时辰。”
卫长君两碗葱姜花椒水下肚,鼻子通气,身上舒服了,就想出去转转。随后想起他答应窦婴的事,改往西院看看偏房还有多少粮食,够不够吃到收小麦的时候。
嘟嘟出来提醒,[玉米还没怎么吃。]
卫长君想起来了,刘彻给他留一亩玉米,还没到除夕就被孟粮等人揉成玉米粒。卫长君去正院找孟粮和牛固,叫他俩套上驴车,拉两石玉米前往八阳里磨玉米面。
临近未时,二人回来,卫长君就叫许君用细箩过面,然后用筛出的面做玉米饼子。
窦婴没吃过玉米面做的饼,又听到卫长君吩咐女奴掐葱炒他去年夏天做的豆酱,用玉米饼蘸酱,便使小弟子回去告诉管家,他不回去吃了。
卫长君无奈地说:“杂粮饼蘸酱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您老至于吗?”
“要不你把束脩结一下?”
卫长君不禁瞪眼。
窦婴难得见他失态,顿时忍不住问:“是不是这话像是在哪儿听过?”
“韩嫣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卫长君说出来,很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盖因他话音刚落,韩嫣大步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窦婴诧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回来还在上林苑过年不成?”
窦婴噎的想给他一巴掌。
韩嫣见水盆里有水,快速洗洗手,又去打一盆水,“陛下怕太皇太后的人找去上林苑,午时刚至就回宫了。”
窦婴眉头微蹙,陛下去上林苑太皇太后也管,朝政又一把抓,她管得过来吗。
韩嫣擦擦脸,看到他这幅若有所思的模样,给卫长君使个眼色,老侯爷又怎么了。
卫长君不知道,但也不想问,谁还没点想法啊。
“路上冷吗?”卫长君问。
韩嫣点头:“不出去觉着春天到了,到马上还是寒风刺骨。”
卫步立即回屋给他倒一碗驱寒的花椒水。
韩嫣接过去没急着喝,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来的殷勤,他怎么觉着不对呢。
卫步被看得不自在:“您是我师傅,给您端碗水不是很正常吗?”
韩嫣看向卫长君。
“喝不死人!”
韩嫣顿时知道味道不好。既然卫长君知道,他还留到现在,说明多少有点效果。韩嫣浅尝一口,接着捏着鼻子灌下去,然后赶紧倒白开水把口中的怪味冲掉。
直到胃里舒服了,韩嫣才把碗还给卫步,“长君,这汤里不止花椒、葱白和姜吧?”
“可以驱寒且家里有的我都放了。”
韩嫣抬抬手表示他不想知道还有什么。
“那就准备用饭。”卫长君还记得他是个“病人”,不能大吼大叫,就叫两个弟弟把小崽子抓过来。
小不点没玩够,进了正院还乱挣扎。卫长君轻咳一声,小霍去病不敢挣扎了,然后摊开小手,“干净的,大舅。”
“洗手!别叫我说第二遍。”卫长君懒得跟他废话,小崽子顿时不敢胡搅蛮缠。
饭毕,卫长君绕去屋后,孟粮和牛固挖坑,叫几个女奴种一些黄豆、绿豆等杂粮。临近傍晚又把靠西边的菜地收拾收拾,过些日子暖和了,种黄瓜、西瓜等瓜果蔬菜。至于正房和东院后面的空地,一片留着种红薯,一片留着种玉米。
过些日子小麦种下去,红薯苗也该长出来了,就把他家西边的空地以及韩嫣家东边的空地收拾一下,韩嫣家东边种苜蓿,他家西边种红薯。
嘟嘟帮卫长君记录下来。卫长君大致看一遍,不禁感慨,[我越来越像个庄稼汉。]
[庄稼汉有您这么多帮手?]嘟嘟提醒他。
卫长君陡然想起一件事,[你说过几日那些门客都走了,回头谁给我割小麦?]
[你还真惦记人家跟你割小麦?]
[废话!否则我吃饱了撑的跟他们显摆农具,还答应教他们做纸?]卫长君揉揉额角,[失策,失策,给窦婴出主意的时候我怎么把这点忘了。]
嘟嘟不想跟他搭腔。
卫长君也没指望它回答,他突然又想到一个人——刘彻。
卫青休沐前一天,装病的卫长君没法出去,就叫孟粮去城里买两块羊肉和一只公鸡,羊肉送去卫家一份,余下的带回来。
卫媼埋怨,她离东市那么近,想吃就买了,还要他送什么。可脸上很高兴,眼角都笑出深深的皱纹了。
孟粮回来告诉卫长君,老太太心口不一。卫长君不意外,否则他没必要交代孟粮多买一块。
当然晌午,卫长君煮一锅羊肉汤,阖家大小都喝一碗去去秦岭的风寒。
翌日,卫青回来,卫长君就叫女奴杀鸡。
卫步和卫广今日也不用上课,兄弟二人扒着卫青的肩头,羡慕道:“大兄对你好吧?”
卫青:“对你们不好?”
对他们不好也不会请韩嫣和窦婴叫他们学文习武。兄弟二人也不是真嫉妒,就是嘴痒。
小霍去病一步跳到他面前,“对我不好!”
卫长君从厨房出来,“鸡腿都给你二舅吃。”
小崽子睁大眼睛表示震惊。
卫长君挑眉:“你说舅舅不好,舅舅对你太好,你不就成了说谎精?为了咱家去病不变成说谎精,就这么定了。”
“我我——”小不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
卫长君笑看着他:“怎么说?”
小不点可怜巴巴看着他撒娇。
“说话!”卫长君不吃这套。
小不点老老实实说:“大舅最好!去病不好!”
“这还差不多。不过也得给你二舅一个鸡腿,大舅有事请他帮忙。”卫长君示意卫青进屋说。
小不点先一步进屋。
卫长君没管他,交代卫青,找到机会告诉陛下,他种的冬小麦味道比春小麦好,这跟品种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在地里长得时间长。其次亩产高达六石。陛下倘若想留作种子,过了端午就派人来收割。
卫青顿时不禁问:“那十亩冬小麦种子也是您机缘巧合得来的?”
“算是。”
卫青疑惑:“红薯几十石,玉米也有十几石,小麦才六石?”
“今年要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肯定不止这些。万一三月四月干旱,进了五月下雨,小麦全变成麦芽,我拿什么给陛下?”卫长君拍拍他的肩头,“记住,话不能说太满。不过有些事可以做绝。至于什么事,等你以后遇到就知道了。大兄至今还未遇到,无法给你举例。”
卫青点头受教,“只是这事还值得大兄杀只鸡?”
“我们昨日吃了羊肉。”卫长君怕他不好意思吃鸡腿,“昨日韩兄和侯爷在咱家吃的,他们过两日买肉我们又有的吃了。”
卫青没了羞愧,用饭的时候吃的特香。
小霍去病却不好好吃,见小舅没有,阿奴也没有,忍不住显摆,“看,我的鸡腿。”
阿奴咽口口水,拿起碗里的鸡翅膀:“我也有。”
“你的小,我的大!”小霍去病嫌弃,“你的没我的香。”
卫长君想打他,“去病,阿奴是你好友吗?”
小霍去病想也没想就点头。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霍去病说过这话,“对呀。”
“你有鸡腿不给阿奴吃,还馋阿奴,就这么同当的?我要是阿奴,打今儿起再也不跟你玩。你爱找谁找谁。”
小霍去病大声说:“他敢?!”
卫长君给阿奴个鼓励的眼神,“阿奴,敢吗?”
阿奴以前是个乖孩子。然而近墨者黑,天天跟在霍去病身后,虽然不如他多话,也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阿奴。
阿奴端着碗跑到卫长君身边坐下,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敢。
小霍去病气得朝吃饭的矮几上一巴掌,痛的使劲甩手吸气还不忘威胁人,“你你你给我过来!”
卫长君给小阿奴夹一块炒鸡蛋。
小阿奴比吃到鸡腿还美,眯着眼咽下去。
小霍去病霍然起身,指着他,“卫阿奴,别叫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