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欺人太甚
韩嫣有工夫吓唬她, 应该不会轻易动手。
刘陵:“我不知道父王会怎么做。但你若敢伤我,陛下也护不了你。”
“我伤你谁看见了?”韩嫣往四周看一下。
两个机灵的小崽子捂住眼睛。刘陵气得想打他们,“可把你们机灵坏了。”
小崽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使劲点头。刘陵气得差点没收住腰间短剑。
韩嫣见她憋得脸通红, 心底畅快了也不再故意气她,以防把自作聪明的翁主气得脑袋一抽伤着他弟子, “长君进城了。翁主要是找长君, 恐怕白跑一趟了。”
刘陵进门不见卫长君就已经料到他不在家,“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他母亲在城里,总不能过家门而不入。”韩嫣不知道卫长君会不会在城里用午饭,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他烦刘陵。
刘陵想想她此番目的, “那就在这儿等他。”
“你随意。”韩嫣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叫难缠的人主动滚, “去病, 阿奴,我们继续。”
两个小不点下意识看刘陵。
韩嫣朝西边大声喊:“曹女!”
须臾,曹女进来。
韩嫣令其贴身伺候翁主。以前的曹女或许呆板不知变通。在卫长君身边这几年看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曹女瞬间懂了, 看好这个不安分的刘陵。
曹女请刘陵先去茶厅,她去厨房准备茶点。卫长君家的茶点无外乎白开水加野果。刘陵不感兴趣, 很是客气地表示不用, 她不渴也不饿, 请曹女留下,她有事问曹女。
曹女下意识看韩嫣。韩嫣微微颔首。曹女听到刘陵问她如何从红薯里头取红薯粉面,便直言先洗后砸或磨碎, 接着放纱布上用水把红薯里头滑滑的粉冲入缸内, 待浑浊的水变清澈, 舀出清水, 缸底的沉淀物就是红薯粉面。晾干之后可以储存许久。
韩嫣见刘陵听得认真,很是奇怪,“长安会做红薯凉粉的又不止长君一个,翁主还需要来这儿问?”
刘陵也烦他:“问你了吗?”
韩嫣笑道:“那你就继续问。”
刘陵叫曹女继续。
曹女两眼一睁,道:“没了。”
刘陵险些被她的口水呛着,“没——没了?”
“翁主问怎么取红薯粉面,奴婢说了,还有什么吗?”曹女一脸无知地看着她。
刘陵认为韩嫣在这儿,曹女不敢说实话,没好气地瞪韩嫣。韩嫣真烦她,对两个小崽子道,“徒儿们,跟为师上山打猎去。”
两个小不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不敢信,愣了一会,猛然抬起头来,异口同声,“真的呀?”
韩嫣起身。小崽子兴奋的从坐垫上蹦跶起来,然后就找他们的弓箭。韩嫣到堂屋门口瞥一眼刘陵,我不信你能问出来。
刘陵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韩嫣和两个小的一出去,她就褪下腕上的金手镯,拉住曹女的手给她套上。曹女吓得惶恐,“不不可,翁主,太贵重了。郎君若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我送你的他生什么气。”刘陵按住她的手,见曹女急赤白脸,意识到她可能真不敢收,“等他回来我告诉他,我同你一见如故,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曹女连连摇头,“那也太贵重了。您这是要折煞奴婢啊。”说着话使劲把手镯撸下来,“翁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知道的一定不敢保留。”
虽然过程出乎刘陵意料,但目的达到了,刘陵就把镯子戴回去,“我还是想知道关于红薯粉面的,真没了?”
“如果是怎么取红薯粉面,奴婢知道的都说了。翁主要是想问怎么做红薯凉粉或红薯粉丝,奴婢说的再详细也没用。”
刘陵疑惑不解:“为何?”
曹女想想该怎么叙述,“做凉粉的时候红薯粉面要搅成面水,加多少水放多少粉,每家都不一样。有的人喜欢吃软一点的就多放点水,有的人喜欢硬一点的就少放点水。倒入锅中的时候还得顺着一个方向一直搅,慢一点或者停一下都有可能糊锅。这点除了郎君,其他人不做个五六次或者看着别人做十次八次,不太可能一次成功。”见她听直了眼,曹女稍微感到担忧,轻声问,“翁主,奴婢说的还不够明白?”
刘陵下意识点头,是太明白了。卫长君家的女奴竟然跟他一样坦诚,说“没了”就没了,“那红薯粉丝呢?”
曹女:“红薯粉和成软乎乎的面团,放入压面条的模具中或铁做的漏勺里,然后用手拍打面团,面团就会顺着孔像一条条的面一样落入锅中。对了,锅里得是热水,否则无法成型。这个也得做几次才能像模像样。”
“你会吗?”刘陵不再怀疑她说一半留一半,很是真诚地看着她。
曹女不敢说会,总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她,“不甚会。奴婢平日里多洗衣打水,和面做饭的是许君她们。”
“她们还在西边做红薯粉面?”刘陵又问。
曹女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奴婢叫她们过来?”
卫长君家中这么多人,女奴只有四个,其中擅长做饭的顶多两个半,那半个帮那两个打下手。她找卫长君买恐怕不行。有了她给的千金,卫长君不差钱。她给多了,卫长君也有可能卖。比如万金。可万两黄金买一个女奴,不需要姊妹在她父王面前摆弄是非,她父王也会认为她疯了。
“不必。”刘陵笑笑,“是不是该准备午饭了?”
曹女看一下堂屋门口洒进来的阳光,“立冬后没什么活不累人,奴婢们就改成一日两顿,早上巳时左右,下午申时左右。还得差不多两个时辰。”
刘陵脸上的笑隐去,“期间不饿吗?”
卫家粮食多,红薯和玉米饼等杂粮,曹女等人能吃多少吃多少。如今他们一顿吃的都赶上来卫家之前三天的量了,哪怕一天只有一顿,曹女也不好叫饿。
刘陵若想从这上头做文章,就打错算盘了。
曹女知道她见识浅薄,不如翁主聪慧,怕顺着她的话说把自个卖了,“家里人多不可能做的刚刚好。小郎君们正长身体,一两个时辰就会饿。奴婢们会多做些放在锅里。要是小郎君吃,奴婢饿了就吃点饼垫垫。小郎君不吃,就留奴婢吃。虽然晚上不做饭,但偶尔郎君也会叫奴婢做菜汤,就是清淡的面汤加点青菜。我家郎君脾胃弱,晚上吃多了难受睡不着。”
刘陵很意外,卫长君真有君子之风,待奴隶都这么和善。看来她需要亲自回去一趟了。
“卫大公子人品真好。”
一听这话曹女忘记戒备提防,想也没想就说:“郎君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人。”
“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坦荡的人。既然大公子不在家,我就不叨扰了。”刘陵起身道。
曹女楞了一下,然后不敢信地问:“翁主要回去?”
“我来拜访大公子,大公子不在家,我可不是要回吗。”刘陵笑容温和,曹女却觉着她皮笑肉不笑。可无论如何她走总比不走好,“奴婢送翁主。”
山边路窄,马车拉过来费劲,刘陵的车就留在子午栈道。原本从卫家往东到子午栈道没路。这几年走的人多了,也有了一条一丈宽的小路。刘陵出门本该往东,但她却往西,盯着做红薯粉面的许君等人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工夫,做法步骤跟曹女说的一般无二,刘陵这才打道回府。
刘陵如此痛快倒叫曹女惴惴不安。她远远地看着刘陵上了马车掉头往北回长安,立即去韩家找韩嫣。
前几日刚下过雨,子午栈道可以行车不等于山上可以走人。子午栈道上什么也没有,太阳一出来路面就干了。山上树木茂盛,至少还得再晒三天。曹女不信嫌泥土腥臭的韩嫣这时候上山打猎。
韩家乃两进院。曹女过了二门看到韩嫣和两个小不点在院里对着墙上的草垫射箭,轻声喊一声,“韩家郎君。”怕她的突然出现吓着他们。
一大三小果然没有受到惊吓。但看到她很意外,韩嫣问:“我不是叫你在家盯着她?”
“翁主走了。”
两个小不点不禁问:“不等大舅/郎君回来啦?”
曹女微微摇头,然后把她同刘陵说的话,以及刘陵到竹棚下看好一会才走统统告诉韩嫣,“韩郎君,那个翁主是来找我家郎君的吗?”
“她大体是没在长安打听到红薯凉粉以及粉丝的做法。亦或者不屑找他们打听,所以来找卫兄。你也不用担心,红薯和玉米种出来之前,她都不敢给卫兄添堵,或得罪卫兄。”
有了这话曹女放心了。
卫长君进城之前没打算在家用饭。他一到家他母亲就要去东市买肉,还叫老奴杀鸡,又叫另一个老奴去找卫孺和卫少儿,卫长君就不好说,“别忙了,我一会还得走。”
后卫少儿和卫孺过来,卫长君一看他大妹小腹隆起,像是有四五个月身孕,他就更不好吃了饭就走。
卫媼见他打量卫孺,同她解释,卫孺这是头一次没经验,岁数大了,怕出什么意外,头三个月没敢告诉他,免得他跟着空欢喜一场。现今胎稳了,可以走动,就叫她过来让卫长君这个长兄放心。
公孙贺老大不小,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公孙家紧张很正常。卫长君可以理解。女人生孩子他帮不上什么忙,叮嘱卫孺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母亲或找宫里的卫子夫。
卫长君身在秦岭与土地打交道,身为九卿之一的公孙贺却十分敬重他。认识到这点,卫孺就不敢再质疑她大兄。
卫长君也怕念叨多了人家烦,就把话题扯到妹夫们身上。往日卫媼跟邻居闲聊,不敢想什么说什么。在长子跟前无需顾忌,卫媼跟他聊到城门快关了才放他回来。
初冬时节昼短夜长。待卫长君到家,天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小霍去病听到他的声音,裹着卫长君的蚕丝大袄出来怒斥,“你还知道回来啊?”
卫长君愣一下,借着淡淡地月光看到小不点鼓着腮胖子,怒气腾腾的模样,只觉着好笑,“你姨母有小娃娃了。”
小不点张大嘴巴“啊”一声,然后晃晃悠悠跑过来,“什么小娃娃?”
“你又要有个妹妹或者弟弟了。”卫长君把缰绳给赵大,吩咐跑出来迎他的曹女等人给他和孟粮做几碗面疙瘩汤,再烧些热水他洗脸泡脚。
小霍去病不确定地问:“我又要当兄长啦?”
“是的呢。”卫长君抱起他察觉到意外,“阿奴呢?”
牛固笑道:“他和阿奴说好了,他打头阵,叫阿奴在堂屋门口等着。”随后朝堂屋喊,“阿奴,过来吧,你的小伙伴叛变了。”
小霍去病很不高兴,“你才叛变。”然后转向卫长君,“以后——以后再有小娃娃,你也不许这么晚回来。韩兄等你等的快睡着了。”
“酉时刚过,我不信。”卫长君朝东大喊,“韩嫣!”
门后的大门被敲响,接着韩嫣的声音传进来,“小崽子,我明明跟你说的是,等你洗好脸和脚,你大舅就回来了。”
卫长君打开门请他进来。
小霍去病被拆穿也不窘迫,扬起下巴问:“谁听见啦?”
韩嫣楞了一下,然后气笑了,“学得真快啊。”
卫长君看他俩示意谁给他解释一下。
韩嫣告诉他刘陵今天来了,没等到他弄到红薯面粉以及红薯凉粉和粉丝的做法就走了。
卫长君不禁庆幸他一时心软没着急回来,“去病没闹吧?”
小霍去病睁大眼睛,大舅说什么呢。
卫长君见他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也不吝夸赞,“去病懂事了。”
小崽子气得挣扎着要下去。卫长君把他放地上,小不点拉着他小伙伴回屋睡觉。卫长君发现两个弟弟安安静静的在正院门边站着,抬手示意他们也回屋。
冬日的夜晚很凉,卫长君又冷又饿,跟韩嫣闲聊几句就各回各屋,谁也没把刘陵放在心上。
刘陵把卫长君放在了心坎上。
田蚡被查,刘彻又在秦岭亲眼看到刘陵,他顺着田蚡和刘陵两条线把淮南王在京师长安的爪牙砍的七七八八。要不是刘彻至今无子,淮南王一定会就此消沉下去。
刘彻的父亲景帝和祖父文帝在刘彻这这般年纪的时候长子长女都会走会跑了。刘彻宫里只有两个小公主,这点叫淮南王无法死心。因此才没第一时间召回刘陵。
淮南王来信质问刘陵田蚡何故暴露的时候,刘陵回他,田蚡嚣张跋扈,连少府用地都敢惦记,刘彻忍无可忍,查其罪恶试图令其收敛查出来的。
田蚡嚣张的毫不遮掩,淮南王信了,但也怪刘陵大意。刘陵很清楚回去拜见她父王不拿出点有用的东西,她此生再回远比淮南繁华的长安,怕是只有国丧的时候了。
刘陵从秦岭回去第二日就前往西市买做红薯粉面的工具大缸等物。下午,阖府齐上阵,直至傍晚。
待红薯粉沉淀下去,她的婢女学会做红薯凉粉和粉丝,刘陵就留下几个家将和奴仆看管院里的地窖,她拉着红薯粉和玉米粉以及十来车红薯和玉米回淮南。
马车驮着重物行不快,又要躲雨水,腊月初八前一天刘陵才到淮南。翌日,刘陵顾不得歇息,就叫婢女给家人做玉米饼、红薯凉粉,蒸红薯以及红薯粥。
淮南王府的人吃惯了山珍海味,远不如刘彻接地气,出去狩猎夜宿农家有什么吃什么,就觉着玉米和红薯不过如此。
以前卫长君说玉米亩产八石是小麦的两倍其实说多了。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种地的老把式种的十分仔细,小麦玉米亩产才有四石。大多数人家也就三石。
淮南王府一众指着淮南国子民供养,自然清楚水稻亩产没比小麦多多少。刘陵面对兄弟姊妹的嘲讽,淡定地吐出亩产,又言她带回来的这些只是十亩地的三成,淮南王震惊的差点被红薯噎死。
刘陵的兄弟姊妹更是吓得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淮南王再看刘陵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她若是男儿,淮南王敢直接废太子,请立刘陵为淮南王太子。
先前刘陵在信中告诉淮南王,这两样皆来自卫长君。淮南王不信。待他冷静下来就问刘陵,刘彻从哪儿寻的这么高产的庄稼。刘陵这些日子也没少找人打听,确定卫长君机缘巧合得到的。
卫长君或许没人知道,但天下无人不知卫夫人。拜淮南王堂姐窦太主所赐,淮南王有幸关注过卫长君,更知道卫子夫。
卫子夫给了刘彻希望,也令淮南王十分失望。淮南王一想到卫长君乃卫子夫长兄,禁不住感慨:“刘彻那小子什么运气。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
刘陵趁机说出心中所愿。淮南王坚决不同意。刘陵又言,以刘彻和王太后对卫长君的看中,他日起事失败,她也能保全淮南王一脉。
听到这些,优柔寡断的淮南王也觉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腊月底,各地封王给东宫和皇帝的孝敬陆续抵达长安,淮南王的还在路上。除夕前一天,王太后跟刘彻话家常问他,淮南王的物品为何还没到。紧接着黄门来报,淮南王的孝敬到了。刘彻就令黄门拉过来。
除了礼单还有一封奏章和两封家书。刘彻看到丝帛写的家书直觉不好。拆开他那封顿时气笑了。
王太后正想问他怎么了,一看完她那封气得大骂:“淮南王欺人太甚!”
刘彻连忙安抚她。
王太后怒气消散就问他打算怎么办。
刘彻笑着令宫女取来火镰,把两份家书烧的一干二净。
王太后震惊。
刘彻早已有了计划。
日前各封国送年礼的官吏给刘彻请安的时候,刘彻挑出跟他关系尚可和较为安分的叔伯兄弟的人留在宣室用饭。席间自然有玉米和红薯做的美食。各封国官吏从未吃过,用恭维的话问他都是些什么东西,竟如此美味。
刘彻直言玉米红薯。刘陵日前就曾花千两黄金找卫长君买了五亩红薯和玉米,上百辆车才拉完。
千金令诸人震惊,百辆车更震惊。有的官吏更是夸张地说:“此物只应天上有。”
刘彻笑言,他上林苑还有很多很多,诸位皇兄叔伯想种可以找他买。价格同卫长君卖给刘陵的一样。找民间百姓买也行,便宜。但他可以派上林苑的农奴过去教他们种。
这些官吏从宫里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前往市井打听。确实很便宜,但只有红薯没玉米。至于怎么种也说不出来。许多人更是直言挖个坑埋点土,等上近四个月就行了。
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官吏越听越觉得市井之言不可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红薯亩产极高。他们原本打算在长安待到过年。得了这么高产的作物,一个个都快马加鞭回去。
正月十五,刘陵动身来长安,各地封国丞相已经抵达长安。一个个跟赶赴战场一样。那些没被刘彻留在宫里用饭的封国王爷也派人来了。
刘彻为何漏掉他们,他们心里清楚。除了买红薯和玉米的钱,还给刘彻送来厚礼赔罪。虽然刘彻羡慕封国王爷有钱,酸的小霍去病都能看出来,可他是一出生就备受宠爱的皇子,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并没有因为几车厚礼就迷晕了眼。先叫他“请”的人选,最后才轮到那些不请自来的。
不请自来的人买到红薯但没买到玉米。他们到处打听就打听到秦岭,然后停在八阳里。八阳里村民误以为他们是淮南王府的人。要买玉米可以,用买小麦面粉的价格买吧。
即使如此也比刘彻的玉米便宜。他们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随着钱货两清,再问八阳里村民如何种植,村民一问三不知。
八阳里离卫家太近,封国那些人恼怒,也不敢在卫夫人兄长眼皮子底下搞事,只能悻悻地回去。
刘彻把他上次“请”的那些人带去上林苑,给他们展示犁、耧车以及耙的妙用。更直言用这三样收拾地种小麦,小麦亩产能高两到三成。
说到此刘彻就叫封国官吏回去跟他的叔伯兄弟们商议要不要制作图。长安会做这三样的木匠,包括八阳里的木匠都收到陛下口谕,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给任何人制作。
这些人市井打听一番,没人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耙。哪怕知道这三样的制作图可能比十亩红薯还贵,他们依然带着买来的红薯和玉米回去复命。
二月初,刘彻派去封国的木匠做出的犁开始犁地了,刘陵也抵达长安。刘陵没干过农活,看到长安遍地犁也没多想。那些封国王爷得了好用的农具以及高产作物,哪怕是重金买来的,一时之间也不好跟淮南王勾勾连连。
淮南王修书质问刘彻有没有看到他的请求。刘彻回,看到了,但他烧了。淮南王差点没气死。随后就修书跟他要好的侄子兄弟,刘彻这小子活腻了,必须干掉他。结果石沉大海。待淮南王查到这些人被刘彻“收买”,也查到他们的农具来自刘彻。
刘陵从她父王那里得到农具的消息就去秦岭找卫长君。
春红薯种下去,玉米也种下去了,卫长君正得闲,便给她煮上一壶茶汤,请她坐下消消火。
刘陵见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反倒冷静下来,“卫长君,你知道我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