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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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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兄啊。

卫步和卫广一起点头。

卫长君闹不明白:“公孙家除了卫孺都死了?”

这话真难听话!卫步心里痛快极了, 不愧是他大兄,谁都敢骂。

卫步和卫广没去公孙家,卫孺和卫子夫身怀六甲这两件事他们听老母亲说的。卫步实话实说:“阿母说怕敬声回去两天又闹着要回来就没来接他。”

“所以公孙家除了卫孺都死了?”

卫步替公孙家臊得慌, “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也没人告诉阿母大姊又有了。阿母进宫探望公主和三姊,得知三姊有喜就想到二姊。二姊回家打秋风, 打秋风是阿母说的。”

卫长君乐了:“我说什么了?我还不知道卫少儿什么德行。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去公孙家玩发现的。听说才两个月, 还得小心, 而敬声又喜欢撒泼打滚, 他们担心敬声碰到大姊, 决定过几天再来接他。”卫步说到此, 不安地看一下他大兄, 噙着淡笑?不是怒极反笑吧。

卫广也很不安:“他们说的几天可能是六月底或七月中, 过了三伏天。”

“不然你以为下次休沐?”卫长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兄弟二人见他变脸反而松了一口气。

卫步试探道:“这么久了敬声该想家了吧?”

小孩子其实很没良心的,盖因年幼无知,不懂思念, 不懂父爱母爱, 只知道自个痛快玩闹, 谁对他好他跟谁亲。

卫长君不担心小外甥想家。但以防公孙家后悔,在小外甥面前说三道四搬弄是非, 他决定跟小外甥聊聊。

聊也不能随便聊。

卫长君叫两个弟弟找个阴凉地儿歇会, 他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糯米粉和红枣。

许君把橱柜打开,卫长君见只有一点糯米粉和一把红枣, 蜂蜜也不多了, 依然叫许君泡红枣,做红枣糯米心。

卫长君找到在山边乘凉的大外甥, 勾勾手把他叫到一旁。

霍去病满眼好奇:“何事还得背着阿奴啊?”

卫长君小声说:“我怕敬声听见。”紧接着把卫孺身怀六甲, 公孙家担心敬声冲撞了她等等这些事告诉大外甥。

霍去病神情错愕满是难以置信, “敬声爱哭爱闹不是他们惯的?”

“他们才不会承认自己不会教孩子,只会怪孩子不懂事。”

霍去病其实不甚喜欢小表弟,大舅是他一个人的大舅,不是他们的大舅。然而他更讨厌公孙家,“那以后也别来了。”说着一顿,大舅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才十岁,又不能把公孙家砸了,或逮住公孙贺打一顿,“大舅希望我做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打算跟敬声说这事。我怕敬声哭闹,咱们都吃不好,叫许君给他做一份红枣糯米心。”

霍去病点头:“做就做呗。”猛然抬头,“一份?!”

卫长君就知道大外甥得变脸,“快没蜂蜜了。天热易生虫,我本打算到秋再买蜂蜜。你想吃也行,回头叫牛固进城买去。”

霍去病冷着脸瞪他,“你说了天热易生虫,我明知蜂蜜不便宜还要吃,我跟敬声有何区别?”

卫长君摸摸大外甥的小脑袋,很是欣慰:“去病长大了。”

“少给我灌迷魂汤。”霍去病拨开他的手,“这招对我没用!”

卫长君好脾气地笑笑,“那就这么定了?”

“不想看见你!”霍去病推他一下。卫长君顺势转身回家。霍去病见他这么干脆,又忍不住瞪他,“一天天的,净想着算计你外甥!”

卫长君脚步一顿,权当没听见。

阿奴好奇地从草席上爬起来,“出什么事了?”

“回去再说。”霍去病朝公孙敬声使个眼色。阿奴瞬间明白,跟他有关,“敬声,饿不饿?”

公孙敬声跪在席上玩阿奴小时候的玩具,闻言改坐下,摸摸小肚子,“饿啦。”

阿奴把手递给他,“回家吃瓜垫垫?”

他很喜欢西瓜,听到这也不叫阿奴帮他穿鞋,掰着小胖腿吭哧吭哧穿好就往家跑。阿奴赶忙叫住,“等等。”随后跟霍去病撑着草席两端遮住毒辣的日头,叫他走中间。

用草席遮阳对小孩而言很是新鲜,稀罕地走两步退一步,偶尔还忍不住蹦蹦跳跳。霍去病忍不住骂:“没心没肺!”

小公孙敬声好奇地问:“没心没肺是什么?”

你!霍去病真想这样说。

“心情愉悦就是没心没肺。”

小孩信以为真:“敬声没心没肺。”

阿奴脚下踉跄了一下。

公孙敬声忙扶着他,“走路看路。差点摔倒吧?多大了啊你。”

阿奴想踹他,小混蛋,竟敢学郎君数落他。

“我腿疼。”阿奴胡扯。

公孙敬声好奇地问:“阿奴的腿受伤了吗?”

“不穿鞋被地上的石头割伤了。”

公孙敬声又信以为真,“以后可不能光脚了。”

阿奴又想一脚把他踹到家门口,“敬声说的是。你敢吗?”

“我不敢!”小孩摇头,“阿奴,上药了吗?”

阿奴敷衍道:“上了。”

小孩拍拍他的腰,主要是再往上得垫脚,走着路垫脚有可能摔倒,“好孩子!”

阿奴呼吸骤停。霍去病笑出声来。

小公孙敬声满脸透着疑惑,他的话很好笑吗?

阿奴见他这样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以至于憋得脸都绿了。

霍去病忍着笑:“活该!”

阿奴瞪他,再说一遍试试!

霍去病的五个玩伴随从不敢打他,阿奴真敢揍他。阿奴打了他,大舅知道了还得数落他,“敬声,走快点,我也饿了。”

公孙敬声跑起来。霍去病迈开步伐,阿奴不得不跟上。

等到家门口,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韩嫣嫌屋里闷热,在卫家柴垛旁果树下乘凉——阴凉地儿多。看到他仨脸通红,眉头微蹙,“也不怕中暑。赶紧进屋打井凉水洗洗。”

霍去病把席放果树下,拉着公孙敬声先去摘个小西瓜。西瓜用井水冰上,他们洗了脸,歇一会儿舒服了,就拿着刀抱着瓜出来切瓜。

西瓜圆滑,菜刀大,韩嫣担心霍去病一不小心伤着,把刀夺过来,“切小块切大块?”

公孙敬声大声说:“大块!”

阿奴睨他:“不吃午饭了?”

大舅家的饭菜很好吃很美味,必须得吃。公孙敬声咽了咽口水,不甘心地说:“小块吧。我是小孩。”

韩嫣差点切着手,不禁看一下小不点,他要是没记错,卫长君说过这话。那天也是吃西瓜,小孩非要大块不要小块,卫长君也不跟他讲道理,只有一个要求,吃完!结果一大块瓜吃个尖尖他就吃不下去了。卫长君虎着脸叫他吃完,小孩吓哭了。

“原来你什么都记得。”韩嫣问他,“我给你切块大的,吃不完给猪吃?”

小孩吓得摇头。

韩嫣继续怂恿他,“怕什么?你大舅忙着做饭呢。”

小孩下意识朝院里看去,听到脚步声,慌得迎上去,“大舅,我要小块,韩兄给我切大块,我——”看清来人,眨了眨眼睛,“三舅?小舅?”

那时候兄弟二人还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这事。卫步问:“什么事找你大舅?”

小孩摇头:“不找大舅!”

韩嫣切一大块西瓜给小孩。小孩很心动,想吃个尖尖。但他不敢,转手递给三舅。

卫步像看到海市蜃楼,不可思议地问:“给我?”

小公孙敬声点头,乖乖地说:“三舅先吃。”

韩嫣乐了,“越发机灵了。”

卫步忍不住怀疑瓜上抹了毒,冲韩嫣抬抬下巴要解释。

韩嫣切着瓜把那天发生的事大概说一遍,“我以为他忘了。”说完看一下小孩。

小公孙敬声怕韩嫣害他,吓得躲到卫广身后。

韩嫣给他切一小块,顺手去掉西瓜皮,“吃吧!”

“谢谢韩兄。”小公孙敬声接过去咬一小口,没错,甜甜的西瓜。随后才敢张大嘴。

卫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说:“确实比以前机灵了。”

小孩抬起头来,说我吗?

卫广点头:“越发聪慧了。”

小公孙敬声咧嘴笑出小米牙。

卫广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姓公孙,想起卫孺以及公孙家那些人,紧接着忍不住替他犯愁,心疼小外甥。

霍去病听到他轻声叹气,小声说:“凡事有大舅在,你愁什么啊?”

卫广想想也是,公孙家那些人加一起也不够他大兄揉搓的。他叹什么气,看戏好了。

这场戏也没叫卫广等太久。

午饭做好端到外面,卫长君给小外甥一个方几,上面放着饼粥菜以及一小份红枣糯米心。霍去病离阿奴很近,小声同他解释,为何只有小敬声有红枣糯米心。

小公孙敬声离卫长君很近,卫长君轻声问小外甥,“红红白白的果子好吃吗?”

“好吃!”小孩使劲点一下头。

卫长君又问:“想不想父母?”

小孩浑身一震,大舅什么意思啊。

“我不想呢?”小孩试探道。

卫长君楞了一下,小崽子行啊,学会迂回了,“你要是想,明日就叫三舅和小舅送你回去住几天,等想大舅了再回来。”

“不想!”小公孙敬声很着急,“我想大舅!”说出来依然心慌,红枣糯米心也不吃了,朝他怀里扑,“大舅,我最想大舅。大舅又不想要我了吗?”

霍去病嫌弃地嘀咕:“撒娇精!”

阿奴瞥他,说你自己呢?

霍去病瞪他,吃你的饭!

卫长君捏捏小外甥的脸,“说清楚,大舅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大舅就不想要我。”除夕前后的事他忘了,更早以前的事也忘了。小公孙敬声怕卫长君,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怕。卫长君对他好他知道,他也知道这边好玩,不想回家,所以忘记挨打的小孩就倒打一耙。

卫长君好心解释:“我怕你想家,想祖父祖母,不敢叫大舅知道,大舅才问你要不要回去。一片好心被你说成我不要你,还讲不讲理?”

小公孙敬声放心了,“真的吗?”

卫长君点头。

“骗人是狼崽子!”小孩大声说出来,伸出手指,“拉钩!”

卫长君扶额,拉钩又是跟谁学的。

阿奴抢先澄清:“不是我!”

卫长君瞥他,“还需要你们教?他又不傻,看也看会了。”

公孙敬声伸出小小的手掰过他舅的脸,“拉钩啦。”

“拉钩!”卫长君伸出手指,“回头想家告诉大舅。不用担心一去不回。”

小公孙敬声使劲点一下头,想起他的红枣糯米心。卫长君抓住小外甥,“别急。还有一事。你母亲给你添个小弟弟,要不要回去看看?”

卫长君要是先说这事,公孙敬声会很好奇。先叫他回家,接着提这事,小公孙敬声有理由怀疑,大舅又不想要他。

公孙敬声摇了摇头,“不回去!”

卫长君:“不想要个小弟弟陪你玩儿?”

“不要!”公孙敬声指着表兄,“我和表兄玩。大舅,不要说了,我要吃饭长大,跟表兄上山打猎。”不待卫长君开口,掰开他的手就走。

霍去病很意外,“竟然没哭也没闹。”

小孩奇怪:“我长大了啊。”

阿奴轻哼一声,去年屁股红肿,嗓子快哭哑了的又不是你了。

“我就不哭不闹!”小公孙敬声见他不信,气得站起来大声吼。

卫长君头疼:“吃饭,吃饭。阿奴,去病,不许欺负敬声。”

小公孙敬声又美了,扬起下巴得意地冲他俩哼一声。

阿奴又想揍他。

霍去病也想揍他,但被卫长君一个眼神按回去。

此后,每过十来天,卫长君问小外甥一次。每次都是用饭的时候,且做一道只有他有的美食。这就导致小公孙敬声怀疑他父母想叫他回去——大舅这么疼他,给他做好吃的,都不给表兄做,不可能不要他。

七月中旬,三伏天过去,公孙贺来接儿子,小公孙敬声躲去屋里,还从里面堵上门。

卫长君怕小不点用他的小身板堵门,也不敢使劲推,“敬声,你的衣服鞋子小了,天越来越冷,该穿厚衣服了,不回去拿衣服吗?”

城中早晚不冷,这边空旷,早上一阵微风能叫小孩起鸡皮疙瘩。小孩打开门,不放心地问:“拿了衣服可以来吗?”

公孙贺脸色微变,下意识想数落他。话到嘴边陡然记起这是在大舅子家,轮不到他高声呵斥,“可以。”

卫长君点头:“你想来明日来也行。但大舅希望你在家玩几天。这里离长安远,回去就回来很累。你也该去东西市看看有没有好玩的,买回来给你表兄换着玩。”

霍去病和阿奴玩的他都没法玩,比如爬树,比如上山,比如去红薯地里找野鸡——他的小短腿到红薯地里寸步难行。

经卫长君一说,公孙敬声觉着可以用好玩的讨好表兄,叫他们走慢点或抱着他,“大舅会想我吗?”

卫长君点头:“你是我外甥,不想你想睡?你大表兄又没回家。”

“大表兄怎么不回家?”公孙敬声奇怪。

卫长君想给自己一巴掌,多嘴!

“表兄会自个骑马去东市买衣服。你会吗?”

小孩看看他的小短腿,还没马的小腿长,“不会!”无奈地叹一口气,伸出小手要抱抱。

公孙贺抱起他,“给大兄添麻烦了。”

卫长君:“敬声不用我喂奶,洗衣做饭有奴仆,去病和阿奴给他沐浴洗头,我只需盯着他别乱跑就行了,不麻烦。”

“我知道这小子多么不听话。”公孙贺接着就说,“我给大兄带——”

卫长君打断:“打住!我留敬声在此住这么久只因他是我外甥,跟他父亲是谁,他姓什么无关。”说着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十车粮食我都不在意,差你那点礼物?”

公孙贺又羞又恼,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大兄教训的是。”

“走吧。到家还能赶上午饭。”卫长君先走一步。

小公孙敬声急的拍父亲的肩膀,“快点!快点!”

公孙贺抱着他到门外就把儿子放车里。看到儿子乖乖坐着,公孙贺觉着新鲜又不解,儿子竟然这么听他舅的话。

卫长君见他直勾勾盯着敬声,“忘了什么?”

公孙贺收回思绪,“没,没什么。”

卫长君也懒得关心他:“这边路不好,出去的时候慢点。天凉爽了,城里人都从家里出来了,进城的时候别着急。敬声起得早,路上可能犯困,你仔细点。”

公孙贺连连点头。

小公孙敬声此时此刻跟他大表兄一样认为他舅天下第一好。

马车掉头朝东,小孩扒着窗挥手,提醒他过几天就回来。

卫长君颔首:“等你!回头给你做板栗烧鸡。”

小公孙敬声就问什么是板栗烧鸡。卫长君胡扯,鸡还小,等他回来才能做,到时候再告诉他。

这话的意思大表兄想吃也得等他回来吗?小崽子心满意足地放下车帘。

卫长君声高,窦婴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出来说:“你这么糊弄,敬声这孩子最多在家呆两天。”

“他们有心也能呆俩月。”

窦婴摇头:“再有心也没你这儿好玩。我那几个孙子不止一次要——咦?”

卫长君想问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车停下,紧接着从北边过来很多人马,个个身着甲胄,腰佩宝剑,“陛下?”

窦婴颔首,又见公孙贺下车行礼,断定最前头的人是当今天子。可三伏天过去了,午时左右也热,这样的天穿这么齐整,陛下不怕中暑吗。

没等窦婴疑惑太久,他就看到所有人下马,待公孙贺的车走远,几个人往山边走去,看起来像是站岗放哨,“陛下这是做什么?”

卫长君也闹不明白,“山上有什么?不可能啊。”

窦婴示意卫长君过去问问。

卫长君很好奇,抬起脚的那一瞬间他想起卫青,想起“军演”,“什么时辰了?”

窦婴下意识说:“巳时左右。”

“不用问,最多一个时辰您老就知道了。”以前韩嫣在正院书房给霍去病和阿奴上课。自打公孙敬声过来,小崽子听不懂人话经常捣乱,他就把上课地点改到西院。卫长君打算给霍去病的五个玩伴补课,“我还有事。您老是去西院还是回家等着?”

刘彻连卫长君都算计,窦婴不敢往跟前凑,“老夫去西院看看去病和阿奴。”

卫长君进屋吩咐奴仆和面,蒸几锅杂面炊饼。

刘彻到他家门口,纵然能打到很多猎物也不可能在山上凑合。

——

临近午时,五个小子坐不住了,卫长君打发他们玩儿去,他到门外树下乘凉。约一炷香,一群人从山上下来,紧接着又下来一群人。

卫长君仔细看看,后面那群打头的正是他弟——卫仲卿。

他迎到地头上,离最先下来的刘彻近了,也看清面无表情的皇帝满腔怒火,跟三伏天的太阳似的,“陛下这是怎么了?”

刘彻看过来,发现他满脸笑容,脚步一顿,想起他问卫青怎么想到两军演练,卫青直言听他大兄扯的,”“猜到了?”

“陛下不算计我的时候很好懂。”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刘彻脸上挂不住,“胡说!朕何时算计过你?”

“跟仲卿比输了?”卫长君很是笃定。

此言又令众人侧目,来这边练兵乃陛下临时起意,卫长君如何猜到。

刘彻瞪一眼他,大步越过他朝卫家走去。卫长君等卫青过来,接过他的宝剑和头盔,小声问:“陛下那么生气,你不是生擒了陛下吧?”

卫青惊得睁大眼睛。

卫长君无奈地摇头叹气,弟弟太诚实如何是好,“只是演练,做什么这么认真?”

“卫长君,又跟仲卿胡说什么?少教他一些歪门邪道的。”刘彻回头吼他,“不要以为朕听不见。”

卫长君怀疑刘彻诈他,“我声音这么小,陛下也能听见?”

“朕没听清。但朕不傻。”刘彻瞪他,“快点过来,朕饿了。”

卫长君忍不住抱怨:“欠你们老刘家的!”

众人吓得不敢大喘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恐怕溅一身卫长君的血。然而他们失望了,刘彻这次反倒像没听见似的,皱着眉等他。

卫长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跑过去,“先前见陛下令人在山下守着,草民猜您怕您的对手从山脚下摸到您身后,那时草民就叫奴仆做饭了。”

刘彻眉头松开,“好了?”

“粥和饼好了。”

山上野物多,刘彻这些人没刻意寻找也碰到不少。为了午饭,也怕受到攻击,就顺手打死了。方才被卫青带人团团围住,刘彻生气且不甘心,也没忘记令人拿下来。

刘彻给抬狍子,拎大兔子以及无毒蛇的禁卫使个眼色,这些人就帮卫家奴仆收拾。待刘彻吃了瓜歇过乏,野味也开始下锅了。

刘彻躺在椅子上,望着郁郁葱葱的果树,舒服的感慨:“还是你的日子舒坦,赛过活神仙。”

“那是我下地抢收的时候你没见着。”卫长君说出来又忍不住好奇,“陛下怎么被——”

刘彻扭头瞪他。

卫长君点头:“不说也行,回头我问仲卿。”

刘彻收回视线,悠悠道:“仲卿告诉你,他就不是卫青,而是你卫长君。”

“我弟!”卫长君心里很高兴刘彻这么信任卫青。其实他也没打算问卫青。

刘彻点头:“可惜你是长兄,朕是天子。”其实他心里很没底,问忙着啃黄瓜的卫青,“仲卿,长君要是问你,你说还是不说?”

卫青抬眼看过来,一脸疑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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