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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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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 生活不如意,来顿小烧烤。

铁签温温烫,新鲜羊肉的香味滋进唇齿间,再灌一口啤酒, 脂类混着大麦发酵的气体足以使人痛快打嗝。

在他面前, 烧红的火苗澎湃跳跃, 那颜色映在眼底, 让他本如死灰的心情也跟着跃动起来。

这里的人很自然接纳了他。

没人问他头是怎么断的,只有人问他要不要撒弹。

去上卫生间时,萨瓦忍不住拉住一只大聪明。对此, 大聪明单纯地解释:

“因为残疾也是鸟啊,我们大家都习惯了, 不会呼呼对待的。”

哈尔这才几点, 残疾司令的他们这群人也拉了通讯录右腿是假肢。

那一瞬间, 他心里涌起说不清的滋味, 是同怜, 也是愤慨。

哈尔知道,和他一样受权贵虐待的猛禽很多。之前, ,定时联系, 互相鼓励孤,生怕哪一天有人想不开,寻了吧见。

[革兰那群人死了!]

但渐渐得, 从渴望报仇,变得无能为力。都意味着要再揭开一次伤疤。大家心照不宣地淡了联系。

因为每一次打开桌子, 军部权贵一天没落网, 他们就一天无法安睡。

萨瓦眉头拧在一起:“那怎么办?”

白翎当机立断:“翻维修记录, 这艘船服役时间长,肯定碰到过类似的事。”

两个人迅速把维修记录用关键词精密筛选一遍,还真让他俩找到一些头绪。白翎点点屏幕:

直到有一天,有人激动地往群聊扔了一条新闻链接:

那一晚,重新坐回篝火旁,哈尔压低声音,忍不住问:“这么问可能有点唐突,但我想知道,革兰,是不是……”

白翎朝他一笑,利落承认:“是我做的。”

“所以我的勋章回来了五湖四海的残疾猛禽们,不约而同睡了个好觉。”大聪明放松了身体,感叹着。良久,他再次真诚说:

最好能跑得快一些,越快越好。

哈尔单脚屈踩在木头桩上,侧头时,火光在他脸上映出活亮的影子:“雀鹰。”

白翎笑起来:“喔,‘大聪明’,欢迎!”

“谢谢。”

“应该的。我相信不论哪一个人有机会动手,都会帮大家讨回勋章。”

白翎捏着啤酒罐子,抬眸问:离开军队后,哈尔已经很久没这么尽兴过。他手里握着烤串,“倒是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如果你有经济上的困难,我可以帮你解决。我特别有钱,真的,”哈尔摇摇头,已然下定决心,“我确实被追债,但已经不准备还了。”

那群吸血虫,贪得无厌,就算还完一次债,肯定还有下一次。

他凭什么要耗空自己,任他们作践?

就应该像白翎一样,杀回去!

哈尔眼睛明亮,坚定地问:“你们现在刚起步,肯定还需要人。我上过战场,有实战经验,以前我有手的时候,拿过队里射击比赛前三。别看我现在只有一只手,我咬着枪托,单手也能发射的,我在家练过。”

我在家练过。

“呜呜呜好痛,站不起来了。”

白翎眼角一抽,果断说:“还缺个教官。”

简简单单一句话,道出多少心酸。

大抵,在被逼入绝境之前,这只鸟也曾满怀希望。

白翎笑着说:“正等你这句话呢。我们正好还缺……”

不远处,正在收拾空瓶的夜莺一个平地摔,小声呜咽起来:

这群omega意志力倒强,体质还有欠缺。白翎不求他们能扛枪,只希望他们遇到危险时有自保能力。

·

吃完饭后,白翎和小啄木鸟打声招呼,直接送哈尔上船做检查。如果一切顺利,明天这时候,哈尔便能装上义肢了。

夜深时分,沙漠里温度降得快,原本滚烫的沙子逐渐变得微凉。

了却一桩事情,白翎迎着微风深深呼吸,走了两步,索性脱掉靴子拎在手上,沿着松软沙地,一深一浅地散步消食。

走到船的另一面,正巧看见两只醉鬼在神志不清地讨论什么。

“这水母……要怎么才能出水?”萨瓦大着舌头问。

“当然是朝,朝它打一炮,它就会吓尿了。”团长使劲摇晃拴水母的绳子。

“你一定要用这么形象的说法吗……”

最后,两个人你一拉我一拽,把水母按进空水箱里,像踩一年没洗过的床单那么用力,动作粗暴,堪比中世纪踩葡萄酿酒的女仆。

萨瓦得意洋洋道:“那当然,我高中时上的是A校,就靠这个夹带抑制棒呢。”

白翎再次被刷新认知:“……抑制棒那么大,不会掉出来吗?”

萨瓦拍拍大翅膀子,抖了抖胸脯,“你看,我胸肌夹住了,不会掉。”

隼隼沉默着扭过头,心说我不看,看了总感觉会长针眼。

萨瓦两只翅膀一用劲,夹紧了胸口的小番茄们,以一种极其别扭弯曲的飞行轨迹,飞到了花房的破洞口。

说罢,为了证明决心,他一瘸一拐走了。

潮湿的路面上,木头腿敲击声渐行渐远渐,微弱但饱含规律,总是两声一顿,咚咚两声,再停顿一次……

D先生逼着眼睛,想象了下那声音,咚,咚,停下,咚,咚,又停下。

他忽然意识到,那是老兵两步一回头,不舍地望着他。

果断拿出终端,录下来,等清醒了放给他俩看。

那只远古水母遭了罪,水榨得一滴不剩,之后又被挂在船边,当成气球一样,迎着夜风扭曲招展。

白翎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好笑。

放哨的这群alpha,有不少是首都星来的佣兵,机甲开得溜,但缺乏实地经验。

所以在此之前,白翎就给他们严格讲过规矩。

“放哨时禁止瞌睡,禁止玩终端,有情况立即报告,不要犹豫。最后一点,夜灯必须常亮,这块地方时常有狼游荡,小心它们摸进帐篷里,啃你们脚脖子。”

佣兵们瑟缩一下:“啊?还有狼啊,有点恐怖。”

白翎面不改色:“等过两个月你们就知道了,荒原狼是这片地界最温顺的东西。”

“除了狼,还有别的玩意?”

“有,”白翎掰指头给他们数,“眼镜蛇,沙尘暴,泥浆雨,炮弹镏片,哦,还有辐射区……”

一群年轻佣兵冒着冷汗,垫着脚走了。

白翎稍感满意,就是得敲打敲打这群年轻气盛的alpha才行。省得他们沉不住气,在沙漠里乱跑,送掉小命。

不过关于荒原狼的事,他可一点没夸张。

他还见过一些极其狡诈的老狼,专门趁人睡熟了进来啃人。如果动嘴前被发现,就竖起尾巴,装成走失的哈士奇,那眼神叫一个无辜。

听起来十分狡猾。

但白翎偶尔觉得,这群狼比人类可爱多了。饿着肚子跑了那么远,突然看见香喷喷的肉,啃两口脚脖子又有什么错呢?

他坐在帐篷里,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他脚踝一紧,铁钳似的东西猛扣住他,往外不可抗拒得一拽。

“卧槽!”白翎暴粗口。这狼怎么说来就来!

同情归同情,小命归小命,白翎毫不犹豫,蹬脚就往外边踹。

那东西果然如传闻中狡猾,听到风声,轻巧得躲开,还变本加厉绞住他义肢,同时上半身往帐篷门穿过,将他整个悍猛压在地上。

白翎以为会被口水滴答的狼嘴啃一口。

没想到,丝缕发梢垂坠下来,有人在他上方轻笑,十分有得逞的感觉。

白翎定睛一看,:“我说是哪只迷途的荒原狼来找食了,原来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过来跟我调情啊,陛下。”

荒野里,帐篷中,不合时宜得喊陛下。

郁沉中肯评价:“别有一番风情。”

白翎蹬蹬脚,从他手心收回义肢,又往后让了让,放任他进来。偏偏这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嘱咐他:

“下次碰到偷袭,别用脚踹,直接开枪。”

白翎又好气又好笑:“除了您,还有谁能偷袭我。”

“那不一定,万一来的真是狼呢?”

“来了狼,就给它吃两口。”

“那我呢?”

“……也给你吃,行了吧。”

白翎真是拿他没辙。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年轻搞偷袭,皮相那么端庄雅致,敢情都是装的。

行军用的单人帐篷不比之前在花房用的好,这顶更狭窄,也更低矮。人鱼坐到里面,顿时将边边角角挤占满,帐篷皮都撑出形状了。

白翎撇撇唇:“下次别来找我了,被别人看见你屈尊降贵找我厮混,影响不好。”

郁沉毫不在意:“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

“也是。”

白翎没法反驳,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拒绝。他能怎么说?让郁沉在船里好好养着,别出来陪他?

人鱼肯定能摆出一万种理由。

光是第一种,他就没法拒绝。对方温和说:“你出去了一天,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

白翎内心:然而下一秒,人鱼就拿出自带的枕头。200支的天丝,和帐篷粗糙的环境格格不入,就这,他也能安然找个角落铺好。

“不然呢,你想做什么?”那条鱼似笑非笑,手肘撑着地,肩膀微塌,靠近和他说话。

“我以为你偷袭得手,至少也要吃两口。”

“你不是在工作吗?放哨时要专心致志。”

白翎很双标得说:“那是哄骗新手的,我们老手工作时习惯摸鱼。”

说着,他正大光明把手放人鱼大腿上,摸,我摸摸摸,嗯……腿肌收缩变硬了。

郁沉意味深长瞧了他一会,抓起他手腕,放到唇边,啃一口。

郁沉直接问:“你给他们捐钱了?”

白翎一听就明白了,冷笑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是拿你捐的钱,换个名头打给你,让你以为自己赚了钱,好源源不断继续给寺庙捐香火。”

“不想吃药?”白翎诧异重复一句,正想问为什么,看到他难言的面色,立即懂了。

但这一次,他实在过不去内心那关。

一想到看不见这只鸟,就会变得唉声叹气,连医生给他反复解释,他也听不进去。

最后,啄木鸟只好遂他的愿,改换药物。针剂药效强,副作用也多,只有一点好——他不会失明了。

那会,他站在舷窗前,看外面灯光点点,视网膜也残留下层层重影。沙海里的光,宛如漆黑深夜的灯塔,诱引着人鱼的心脏。

吞拿王的声音苍老而虚弱:“你是说,你匹配到了契合度92%的omega?很好,我们金枪鱼一族子嗣凋零,正需要下一代开枝散叶。匹配度这么高的O,肯定很容易怀上你的蛋,不管付出多少金钱,你一定要拿下他。”

吞拿国王室有些类似于古地球欧洲的哈布斯堡家族,内部极其讲究“血统纯正”,所以十代以来,一直在和血缘近亲通婚。

然而从上一代开始,老吞拿王的孩子开始逐个夭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一场暴风雨吹灭火把,青年溺水而死。

年轻时的伊苏帕莱索无法理解这种坚持。

在他看来,这甚至有些愚蠢。为了短暂的相处,被情绪控制到失去理智,不惜夜夜涉险,直到被海浪吞没。

仿佛旋转木马开到最大速度,其中一匹马断裂,倒飞着向外摔倒。

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在白翎的瞳孔里,倒映出另一端郁沉惊惶的脸,越来越小,很快便小得看不清了。

他和他的alpha,在宇宙中分离了。

“完了……”

白翎喃喃自语,心想这下坏了,人形机器老陛下彻底陷进去了。可是我俩还标记不上,这咋办?

白翎不知道脑子哪根弦烧断了,拽下老男人衣领,强行逼迫:

“来啊,啃我!”

霎时,雪亮的车灯一闪而过,直冲冲照在帐篷上,刺得眼角都发疼,外面用大喇叭喊:“本人是‘地主’阁下的特使,让你们白司令立即出来觐见,否则——”

脖子撤走,郁沉一口咬到空气。

白翎脑子已经炸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自言自语,还是真的听到了鬼魂的指挥。

但幸运的是,那两根火箭一次就打着了火。随着一阵猛烈晃动,空间站仿佛倒车的绿皮火车,扭曲地一哆嗦,开始朝着反方向猛猛推进。

施洛兰上将又说:“我们要严格控制方向。按照我的经验,这两根二踢脚质量一般,但愿能在燃料烧尽前冲回去。”

白翎心中涌出敬佩:“您也在极端情况下开过空间站?”

“那倒不是。是我以前经常和萨瓦元帅拿火箭当烟花放,都玩出经验了。”

白翎:“……”

怎么说呢,他对上将的滤镜好像在一片一片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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