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起雾了
“你这是？”
橘微澄蹙着眉头，看着源夜序探出窗口的头，轻声问道。
“我……擦玻璃啊。”
源夜序干干的笑了一声，然后假模假样的抹了抹窗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事了？”
橘微澄有些意外，她自然是很了解源夜序的性子。别说擦玻璃，她和源夜序住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里，都没见过这人扫过一次地。
以浪费生命为由，面前的青年理所当然的懒惰了生命中的绝大多数时间。
“我只是懒，又不是不会做……”
窗外传来源夜序干瘪且心虚的辩解，这倒是世津子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生能让源夜序这样白烂的人心虚吃瘪？
于是她微微侧头，悄悄的透过窗户的间隙，看向了外面。
雨丝淅淅沥沥的洒下，天空灰蒙，车辆往来不息。
站在细雨中的，是一个有些清冷的女生。她简单的穿着纯白色的运动服，内衬着黑色的连帽衫，将下巴藏在衣领中。
其实第一眼看上去，女生并不算十分的惊艳，甚至因为过于平静，会给人一种木讷的感觉。
但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特别之处不在于瞳孔颜色之类的外在体现，而是太过……干净了。
不是清澈，不是冷漠，就是简单的“干净”。
有的人说，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睛，就是婴儿的眼睛，明亮而纯粹，没有经历过世俗，不含一点杂质。但那只种干净带给人的感觉是懵懂，和好奇，像是清水。
而世津子所看到的眼睛，更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泊，经历了许多东西，却依然纯粹而简单。
当然，这双眼睛无可非议的好看，甚至是她见过所有眼睛里，最配的上完美无暇的眼睛。
只是少女干净利落的眉宇间，给人一种疏离冷清的感觉。
橘微澄也看到了屋子里面的女生，那女生看起来年岁不大，很可爱清纯。但应该不是源夜序喜欢的类型，尽管她自己也不清楚源夜序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两人隔着窗户对视了一眼，世津子弯着眼睛友善的笑了笑。
橘微澄也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探手，伸出白皙干净的手指，抵在源夜序的额头，将他推回到了窗户里。
……
“叮铃~”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橘微澄走了进来，然后将手里的雨伞放到一旁。
柿文雄低头顺目，懂事的地上毛巾接过雨伞，然后又悄悄的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源夜序。
“我不进去了。”橘微澄摇了摇头，向着源夜序伸出了白净的右手。
“？”
“门卡和钥匙，我今晚搬过去。”
源夜序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从一处门柜后面取出了一盒卡包递了过去。
“今晚吗？要找人帮你一起吗？”
“不用了，我就一个行李箱。”橘微澄接过卡包，然后随手揣进了衣兜里。
“那你打算住在几楼？”
橘微澄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沉默，然后说道：“三楼吧，给你留个房间吗？”
“嗯，过段时间，我应该也会搬过去。”源夜序说道：“我在东京大学开了门选修课，以外教交流学习的名义。”
橘微澄闻言轻蹙眉头，对着源夜序问道：
“东京大学里有病人？”
源夜序点了点头，低垂下眼帘：“应该……不只一个。”
“那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倒也不用，”源夜序思量了一下，然后摇头笑了笑：
“不过今晚记得关好门窗，可能会起雾。”
橘微澄眼神微动，不过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店里。
汐沢世津子看着那个干净的女生撑起雨伞，然后消失在了街角的雨幕之中。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源夜序一眼：
“你在东京大学开了门选修课？”
“嗯，关于心理和梦境。”源夜序转过头，疲懒地打了个哈欠：“你有时间的话，最好来听一下。”
“是吗？对我的病有帮助？”
“没有，只不过要是选课的人太少的话，我会很没面子。”
汐沢世津子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位不着调医生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还是看看情况吧，我先走了。”
源夜序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窗外的雨势：
“你等一下，可以让文雄送你。”
汐沢世津子愣了一下，看了眼一旁有些吓人的壮汉，然后摇了摇头：“我自己坐车就好，挺方便的。”
源夜序倒是也没坚持，只是看着女生走到门口，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哦，对了，今晚尽量就不要乱逛了，可能会起雾。还有，如果还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的话，可以明早十点后打电话给我。”
“十点以后吗？”
“嗯，十点前我可能会很忙。”
汐沢世津子点了点头，然后接过柿文雄递来的雨伞，礼貌的道过谢后离开了店里。
窗外细雨渐渐，柿文雄沉默不语。
他看着往来的人群渐渐稀少，才回头凝重的看了一眼源夜序：
“今晚吗？您已经决定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源夜序的表情也有些肃然。
“真的……不需要我陪您？”
源夜序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你帮我把门窗锁好，如果有人来电话，就记录一下，但不要来打扰到我。”
柿文雄点了点头，然后略微有些怅然的紧了紧衣袖 ，面目上明显的显露出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有些紧张和忐忑。
……
夜深人静，窗外细雨渐渐。
稚言认真的咀嚼着嘴里的肉饼，然后弯了弯眼角，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
“嗯。”稚言点了点头。
“吃完记得刷牙，然后就早点睡。”源夜序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会打游戏吗？”
“游戏？”稚言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昂，”源夜序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像是背负了什么责任和使命一样，解开了自己粉嫩嫩的围裙：
“最新的休眠游戏，dream hunger，也叫海上狼人杀。我买了两个顶配的游戏仓，我们俩今晚可以双排。”
稚言张了张嘴，在源夜序认真的视线下，似乎感到了什么压力。于是她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认真对付着自己手里的肉饼。
源夜序微微沉默，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对电子竞技没有了那份干净纯粹的信仰，找个靠谱的双排队友……可真难啊。
夜色渐晚，源夜序将碗筷洗好，然后监督着稚言刷完牙，才开始了自己神圣的工作。
洗漱，备好夜宵，然后戴上眼罩，安安稳稳的躺进了游戏仓里。
大约半刻钟后，屋子里面响起了某人嘿嘿的笑声。
但只持续了不久，源夜序又皱着脸从游戏仓里坐了起来。
他沉默不语，然后穿着自己的海绵宝宝睡衣，敲了敲隔壁的屋门。
稚言打开屋门，抱着派大星抱枕，一脸无辜的揉着眼睛。
源夜序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睡意朦胧的女生走到了游戏室里，然后将她放到在了另一个 游戏仓里。
稚言眨了眨眼，依旧有些迷迷糊糊。
源夜序沉默，然后从一旁拿出了一个淡黄色的方块抱枕，丢给了游戏仓里的女生。
稚言思考了一会儿，接受了源夜序的贿赂，认真的点了点头。
游戏仓缓缓关闭，源夜序安稳的躺在了里面，然后放松的长出了口气。
……
“加个好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