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她不是这样的人
杜通容貌俊逸气质清冷,似青松寒柏,哪怕已年过六十,也依然有着独一无二的风采。
于千万人之中,是最吸引人的那一个。
那种经历世事沧桑而回归淡然的从容,尤其令人心折。
哪怕他现在一个太傅的虚衔,并无实权官职,也无人敢小觑。
不过,以上这些在杜凤句看来都是假的。
什么清冷从容,那是做出来的样子,是用来糊弄外面人的!
这不,父亲正烦躁地挠着头发,嘴里喃喃有词:“怎么会这样?长定公主府是在挑选面首吧?肯定和我想的不一样!”
杜凤句想了想,还是无情地戳破了父亲的幻想,道:“父亲,她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他只和长定公主见过两次,且这两次长定公主都在调戏他,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她眼中没有任何亵玩的意思。
甚至,还有一种极力压下去的深沉。
这种深沉,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曾在另外一个人眼中见到过类似的。
那便是他的义父,看起来阴沉暴虐,但实则压下去的那些清醒和煦,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这两次长定公主表现出来的……
不是杜凤句想说自己目光如炬,但他的确觉得她有一种故意表演的成分。
目的是什么呢?
裴燕山他们还在查,尚不清楚。
所以,这样一个深沉,又十分清醒,还能演戏的长定公主,她所下的命令,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
准确地说,他一直在河东,从来没有与长定公主接触过,所以传闻那些娇纵蛮横,在他这里都不算的。
只有他自己与她接触过,才能作出判断。
杜通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长定公主被皇上和姜贵妃宠坏了,什么荒唐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可不相信姜贵妃所教导出来的女儿,有什么不敢的!
“……”杜凤句没法接这话。
若不是他非常清楚对过世的娘亲有多么情深爱重,他还真怀疑父亲这么针对姜贵妃母女,是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心思。
又或是,姜贵妃母女的确太得皇上恩宠了,所以吸引了朝臣的所有不满和攻击。
这当中,就包括他父亲的。
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
“父亲,您的奏疏就先缓一缓吧,待亲蚕礼结束之后再说。为皇上网罗天下贤才,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他知道父亲有这么一个想法,也已写好奏疏了,欲恳请皇上搜集京兆年轻士子,于国子监之外,开设弘文馆,以便人尽其才。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想法啊,他对父亲佩服不已!
父亲所想的,都是为了国朝,而且目光长远,只是……长定公主府也下了一个差不多的指令。
情况就有些微妙了。
若是父亲再上这道奏疏,皇上会怎么想呢?
为君者的心思,旁人猜不到,也最好不要猜。
杜通思考片刻,随即点点头:“唯有如此了。”
那份奏疏,现在的确不适宜上表了,若是皇上认为他与长定公主互相联合了,那就不妙了。
对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杜通现在也不敢说了解。
对方,已是帝王了。
不过对自己儿子,杜通还是了解的:“你对长定公主观感不错?”
至起码,是入了小儿子眼中的。
若是小儿子看不上的人,连半句话都不会多说。
“唔,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隐藏着,我很好奇。”
对自己父亲,杜凤句倒不会有什么隐瞒,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再者,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比自己好看的人,为此也多了几分侧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杜凤句认为自己也不例外。
提及此,杜通不禁“哈哈”大笑,道:“也是,敢出言调戏你,你不对人家好奇才怪。”
他听闻此事后,只有一种“果然是长定公主才能做出来的事情”的笃定感,生气愤怒什么都还真没有。
说到底,他一个六十多岁的太傅,和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计较什么呢?
留给儿子去烦心吧!
他看着小儿子平平无奇的脸容,觉得刺眼:“凤句,你非要戴着这个面具?太丑了!”
想他杜家,就没有一个人是丑的。
他年轻的时候出游,那都是瓜果盈车的盛况,他的妻子更是貌若天仙,让他目眩神迷那种。
他和妻子所生的另外几个孩子,儿子都是丰神俊朗,女儿都是容貌娇美。
唯有凤句这个老来子……
唉!
杜凤句笑了,眼睛又黑又亮:“父亲,你觉得我摘掉这面具合适吗?”
“……不合适。”杜通回道,觉得更糟心了。
比起凤句真正的面容来,还是这副平平无奇的样子更合适在京兆行走。
不然,凤句想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想到这里,杜通肃了肃神情,语气凝重:“你要做的事情,父亲不会阻拦你,但你要三思而行,切不可置自己于险地。”
“父亲,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若非如此,他早就以真面目示人了,哪里还用这样刻意去掩饰?
听到杜凤句这么回答,杜通心情却没有放松多少,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杜凤句,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
“父亲也不知道,当年送你去河东,是好还是坏了。”
如果凤句没有被他送去河东,没有在那个人身边长大。或许……
杜凤句笑眯眯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开心:“父亲,我现在还活着,这当然是好事啊。”
这句话,让杜通默然,不得不表示赞同。
是啊,哪里有什么或许,如果当时他没有把凤句送去河东的话,凤句连性命都没有了。
他不能这样奢想,哪有这样占尽好处的事情?
凤句在那个人身边长大,现在要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他这个父亲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持了。
说到底,是他欠了那个人一条命。
杜凤句回到自己房间之后,韦艳便出现了,带着一身风霜寒露的气息,但他那张绝美到近乎妖艳的脸容却带着一丝笑意。
就好像,沾染了清晨露水的桃花一样。
“公子,长定公主那里有动静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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