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管这叫打折？
虽说住的地方离影视基地不远，但也不近。
一个来回，少说也要半小时车程。
而且，这附近也算得上偏僻。
前身选择住这，说白了，就是图房租便宜。
因为这两天都有晨练，慢跑途中也看到过录音棚的广告牌，所以林澈没怎么费劲，就在一条旮旯巷子找到了这间店。
不专业！
这是林澈最直观的第一印象。
“录歌吗？”
“今天打折，一百块一首。”
刚进门，就传来老板的声音。
林澈微微蹙眉。
一百？
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全国统一的标价吗？
你管这叫打折？
打得十折？！
林澈瞥了眼老板，是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
这货给人一种不算强烈的颓废感，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这也就罢了。
关键这货丝毫没有别家老板笑脸迎客的态度，反倒给人一种爱买买，不买滚蛋的观感。
你这是做买卖该有的态度？
看着四周不少区域都积了一层灰，林澈寻思着这店看上去生意不景气，还真是活该。
再次蹙眉，林澈想也没想，转身就走。
没听过顾客就是上帝？
就这态度？
活该你倒闭！
还没走几步，老板的声音再次传来：“方圆五公里就我这一家录音棚，你就这么走了，又得回屋换衣服，不麻烦吗？”
林澈停下脚步，目光警惕的望向这老板：“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见过吗？”
“第一次。”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猜的。”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林澈微微蹙眉。
这老板脸上浮起些许玩世不恭的笑意：“这会太阳挺毒的，瞧你这肤色，平时应该很少穿这种行头出门吧？”
哟，观察力不错！
林澈眼睛微微眯起：“我今天就想这么穿，不行？”
“当然可以。”
这老板似笑非笑瞄了眼林澈的双脚：“可这双拖鞋你怎么解释？”
林澈饶有兴趣道：“就这身短衣短裤，配双拖鞋不奇怪吧？”
“我说的是鞋面上的沾灰。”
“不仅是拖鞋，就连你的脚也沾了不少泥尘。”
“这种现象，一看就是出门那会冲过水。”
“当然，你硬要说踩到水坑我也没办法。”
见这老板耸耸肩又坐了回去，林澈目光微微闪动。
仅仅一个照面，就能通过一些常人不在意的蛛丝马迹，得出他就住在这附近的结论。
这种敏锐的观察力，以及缜密的分析力，普通人很难拥有。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林澈忽然不走了。
高档的录音棚千篇一律，有趣的老板百里挑一。
见林澈重新进了店，这老板再次用上欠扁的语气：“看在咱俩投缘的份上，给你再打个折，一首歌九十九块。”
妈的！
奸商呀！
这一刻，林澈忽然有种痛扁这货的冲动。
“我不是来录歌的，弄伴奏，你这接不接？”
“制作伴奏？哟，大买卖呀。”
这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会林澈，脸上还多了些许笑意。
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林澈微微皱眉：“接不接？”
“接，当然接。”
“不过这个伴奏，得按使用乐器跟制作时长计价，最少也要五千。”
五千？！
林澈不是没见过狮子大开口的，可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坐地起价的。
真当阳市就你这一家录音棚？！
真把他当肥羊宰了？
看到林澈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这老板笑着解释。
“之前我也接过一些小年轻瞎写的简谱，别看听着挺通畅，实际上毛病一大堆。”
“为了让客人满意，我不但得帮着修改，还要弄些简单的编曲。”
“就这工作量，但凡放到大一点的录音棚，没个一两万，它办不下来。”
“老弟，你摸摸良心，我收个几千块，过分吗？”
林澈脸色稍稍好了些。
敢情这老板是把他当成啥也不懂的愣头青了。
换个角度想想，林澈倒也能理解。
但凡有那么点真才实学的音乐人，都不至于跑这旮旯巷子。
能到这的，估摸着九成都是啥也不是的门外汉。
这老板笑眯眯搓了搓手：“考虑得怎么样？当然，你要实在觉得价格高，我可以再给你打个折…”
“不必了。”
打折？
比如……少一块？
滚犊子！
林澈拿出U盘：“里面有现成的简谱，编曲部分也有，你照着弄就行，不用改，也别改。”
最终谈妥后，林澈付了款。
一千块。
这价格倒也公道，但性价比属实一般。
林澈离开后，这老板才漫不经心将U盘插进电脑里。
还以为逮到头肥羊了！
看着U盘里面的三份文档，这老板暗暗撇嘴。
像林澈这种自信心爆棚的门外汉，他见得多了。
靠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光乍现，然后哼哼唱唱写了个狗屁不通的谱子，就觉得自己音乐天赋爆满，还天真以为写出了惊世之作。
笑话！
当然，热衷音乐不是错，关键你得基本功扎实对吧？！
回想自己遇到的，要么乐理知识一般，要么就是狗屁不通，他就一肚子无名火。
简直是对音乐的亵渎！
当然，来者是客，他总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只要舍得加价，他并不介意费些心思帮着改改。
可遇到像林澈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他就懒得操这闲心了。
反正最后，丢人的又不是他。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这老板点开了标注着简谱字样的文档。
一秒过后。
“有点意思…”
三秒过后。
“还挺专业…”
十秒过后。
“难怪底气这么足…”
一分钟后。
“这小老弟是来踢馆的吧？”
脸上的调侃玩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最后是惊艳！
看着显示器上的简谱，这老板拿起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
“媳妇，来店里一趟，对了，把晓雯也喊上。”
“又给那些小年轻改歌？不去行不行？你随便弄弄就得了，反正他们也不懂。”
“跟之前的不一样，这次遇到个专业户，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总之你把晓雯也叫上，编曲需要用到竖琴。”
“哟，还真是专业户呀，连编曲都给整上了？行，你等会，我问问雯雯有没有时间。”
结束通话。
这老板微微皱眉：“这小老弟到底什么来头？”
紧接着，他望向简谱右上角。
面露思索的同时，他重新拿起手机，并在某个聊天群发了条信息。
【有认识林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