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拒绝归秦
“且慢！”
樊於期面对如此绝境，连忙出声喊停。
可惜，殷正的剑光既出，又怎么收得回来。
樊於期无奈之下，只能提起全身内力，试图阻拦这一剑。
“砰！”
“噗嗤！”
一道身影高高飞起又落地，樊於期直接落在了小院外面。
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证明了这一剑的威力。
“老师，你来了！”
嬴政见到殷正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没事吧？”
“老师放心，我没事！”
殷正摇摇头，嬴政一个刚入武道之途的小菜鸟，怎么可能是已经后天巅峰的樊於期的对手。
不过让他清楚自己和真正的武道高手之间的差距，对于嬴政的成长也是有利的。
旋即，殷正也不去理会躺在一旁的赵姬和樊於期，出手帮嬴政梳理起了紊乱的经脉。
“老师，能不能看看我母亲？”
嬴政心疼赵姬，于是便出言祈求一句。
“她没事，等会儿就醒了！”
殷正用余光瞥了一眼说道。
“咳咳，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被殷正打飞出去的樊於期，捂着胸口从外面走了进来。
也幸亏殷正的这一剑留手了，伤势看似严重，实际上只不过伤到了皮肉而已。
樊於期好歹也是后天巅峰的高手，自然能稳定住这样的伤势。
他进来之后，也终于看清了对自己出手那人的真面目，可不正是今天在邯郸说书的那个青年吗？
“我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问，敢在我家撒野，还敢打伤我的弟子，你倒不如先想想自己今天能不能从我这里站着走出去！”
殷正说话的时候，身上雄厚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朝着樊於期压制了过去。
虽然两人同为后天巅峰，但是双方的实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尤其是殷正的气势中还夹杂着一道锋锐的剑意，樊於期好不容易稍微稳定一些的伤势，瞬间又迸射出了鲜血。
“前辈，误会！”
樊於期见状，连忙求饶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赵姬也悠悠醒了过来。
她只记得樊於期和嬴政动手了，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没想到醒来之后，现场的局势居然完全颠倒了过来。
嬴政好端端的站在殷正身边，看起来面色红润，而樊於期则是脸色惨白，浑身鲜血。
“赵姬，你快帮我解释一下，我这次是奉了相国大人的命令接你们母子二人归秦的，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们可得考虑好后果！”
樊於期扭头看向赵姬说道，话语中也不乏一些威胁的意味。
果然，赵姬听到归秦两个字，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政儿，你听到了吗？你不韦伯伯派人来接我们归秦了，我们终于可以逃离邯郸了！”
嬴政听到这话，稚嫩的小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犹豫。
归秦，这曾经是他和赵姬母子二人最大的梦想。
有人愿意接他们归秦，这自然是一件好事，可偏偏他刚刚才和樊於期起了冲突，甚至殷正差点一剑杀死他！
若是就这么放过樊於期的话，是否会给殷正留下祸端先不说，他归秦之后，又要怎么继续接受教导？
“老师……”
嬴政抬起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殷正。
“政儿，归秦与否，是你自己的选择，老师不会强行要求你什么。”
殷正摸了摸嬴政的脑袋柔声说道。
“赵政，你们放心，相国大人已经在大秦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你们回去，到时候想要什么都可以。”
樊於期见到嬴政有些动心了，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
“我不回去！”
然而，让樊於期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一出来，嬴政反而一脸坚定的拒绝了。
“为什么？”
赵姬和樊於期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会归秦的，但不是现在，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接我，我要堂堂正正的依靠自己从邯郸回到咸阳！”
嬴政没忘记自己对殷正的承诺，更何况樊於期对待他的态度，也让他明白，自己现在回到大秦也不过是一个任人拿捏的棋子。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拒绝来的痛快！
“政儿，你在瞎说什么，我们在赵国受了这么多苦，现在你不韦伯伯找人来接我们了，你怎么可以拒绝？”
赵姬有些怒了，她可没有嬴政那么多的心思，只要能归秦怎么样都行。
“我意已决，母亲你也别劝我了，我会带你归秦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你可想好了？你知道你错过的是什么吗？”
樊於期也有些恼怒。
“你算什么东西，我的想法，岂能容你指手画脚？”
嬴政眼睛一瞪，小小的身躯上，居然爆发出了一股帝王般的气质，压得樊於期有些喘不过气来。
殷正十分满意嬴政的态度，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之后，才冷漠的看向了樊於期。
“政儿何时归秦的事情，暂时不用你操心，不过你踢烂我家大门，还伤了我弟子，这笔账你打算如何偿还？”
殷正说着，轩辕剑已经赫然在手。
这下子樊於期彻底慌了，自己和殷正之间的差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他真的对自己出手，那绝对是百死无生的下场。
“老师，放了他吧！”
这时，嬴政忽然拦住了殷正。
“为什么？”
殷正有些疑惑。
“他连老师的一剑都接不下来，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若是老师亲自出手，岂不是玷污了老师的神剑？”
嬴政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樊於期的不屑。
“学生今日不是他的对手，但不代表日后也不是，不如就先饶过他，等到学生归秦那日，再亲自取他性命！”
殷正深深看了嬴政一眼，旋即轻笑一声说道。
“有志气，那就让他多活几天，不过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殷正话音落下，只听见一道剑鸣声，樊於期的左手直接齐臂被斩断。
不顾樊於期的惨叫声，殷正叮嘱了一句让嬴政继续练剑，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母亲，委屈您在邯郸多待一段日子了，孩儿向您保证，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风风光光的回到大秦，到时候谁的眼色也不用看！”
“政儿，你……”
赵姬刚想再劝说嬴政几句，却被他坚定认真的眼神给堵住了喉咙。
“母亲，你将他带走吧，免得死在这里脏了老师家的院子，我还要去练武！”
嬴政语气平淡的对赵姬说了一句，随即便自顾自的提着天问去到院子一旁开始了自己的拔剑训练。
赵姬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扶起了一脸惨状的樊於期离开了院子。
……
“该死的，赵姬你究竟是怎么看着赵政的？居然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二人刚一出门，樊於期便一脸狰狞的甩开了赵姬厉声质问起来。
“政儿的老师是他自己找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吕不韦回去那么多年，可曾关心过我们母子二人在这边的生活？”
赵姬也不是省油的灯，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哼，你真的以为你们母子对于相国大人有多重要吗？等我将这里的事情传回去，自然有你们后悔的。”
樊於期捏着自己的断臂，深深的看了一眼殷正的小院，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不过他也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殷正的对手。
但是，他的背后可是还站着吕不韦啊。
自己没能接回嬴政母子，甚至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等于是吕不韦丢了面子。
殷正就算是再能打，难道还能比得过大秦相国不成？
“赵姬、赵政还有那个该死的说书人，我一定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的。”
樊於期狞笑一声，也不再理会赵姬，钻进了街道旁的一辆马车里迅速离开了。
樊於期如此痛恨殷正，赵姬自然也不用多说。
在她看来，自己没能归秦，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殷正。
不过对于他们两人的想法，殷正并不清楚，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在意。
天上飞的巨龙，岂会在意地上爬虫的想法？
……
翌日，殷正一如既往的前往自己的小书摊说书。
现在他已经有了一批十分忠实的书迷，甚至名声也传的越来越广了。
等殷正到达书摊的时候，外围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各路书迷。
“殷先生来了！”
“快让开，让殷先生进去！”
“不知道殷先生今日会讲什么故事？”
……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殷正来到了自己的书摊前。
“诸位，我之前讲了君王，也讲了商人，今天来讲讲名将！”
说着，殷正一派惊堂木，张口便念出了一首诗。
“良将身亡国亦亡，百年遗恨一陈唐，当时不受谄臣间，吕政何由返故乡。”
“这位名将，一生之成就达到了身为武将的最高荣誉，甚至在政哥儿一统天下的路上，他堪称最大的绊脚石。”
“可惜的是，这位名将，最终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下，却死在了自家国君手上，而他一死，天下便再无人可阻拦政哥儿。”
殷正在台上夸夸其谈，人群中的一个青年，神色有些迷茫，眼角不自知的流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