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很平凡也很不平凡
天黑了下来。
靠山镇的夜很安静，街上的灯光不是那么明媚，不远处的山坡却显得很厚重。
今晚雨枫超市和雨枫豆腐坊不营业。
苗小雨家里，我、柳美辰、苗小雷在很小的客厅里斗地主。
苗小雨有点青涩，有点腼腆，斗地主的水平不错。
如果不是高考前夕摔坏了双腿，他会变成某所大学的帅哥。
“枫哥，刚才我出对2，你怎么没炸我？”
“忘了。”我笑看着他，“谈过恋爱吗，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没谈过恋爱，就我这样的，就算心里有喜欢的女孩，人家也看不上我。”苗小雷尴尬的笑着。
“谁说的？如果你看上了谁，就去表白，枫哥给你买个女朋友！”
我的豪放，直接就把苗小雨给炸出来了。
苗小雨怀里抱着苗小小，从房间走出来，嗔怒道：“唐枫，你乱说什么呢？女朋友哪有拿钱买的，必须是彼此喜欢，真情实意才好。”
我刚要说点什么，依偎在母亲怀里的苗小小就哭了。
哇哇……
小闺女还没满月，哭声都是那么稚嫩。
我心碎了，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多么想把孩子接过来抱抱，可是苗小雨不让。我碰一下孩子的小手，苗小雨都会很紧张。
我很懂苗小雨的内心，她就是希望我和苗小小保持距离。
“小小，别怕，你的唐叔是个大英雄，可有时候也挺混蛋的。小小，乖啊，不哭了，我们赶走他好不好？”
苗小雨温润的看着小女儿。
然后，小小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答应了赶走我。
苗小雨微蹙眉头看着我：“我家里地方小，今晚你们去镇长家里住，或者去村头的小旅馆。”
“今晚就住在你家里，小雷说了，家里有三个能住人的房间。让大美浪和李香寒住那个房间，我就睡在客厅里。”
“唐枫，你大老远跑来看我，让你住在客厅里太委屈你了，我家客厅很小，也没有很舒服的沙发。”
苗小雨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儿，“孩子夜里会哭，会吵到你们休息。求你啦，夜里就不要住在我家里了，你越是自然，我心里越是舒服。”
“我也就在靠山镇待两个晚上，我哪都不想去，就想住在你家里，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看到了苗小雨眸子里的泪水，她抱着小女儿，侧过身去，不敢去看我。
我们把常年不住人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房间只有几平米，木床就比单人床稍微大一点儿。
柳美辰个头太高，体型丰腴，这样的床睡她一个人都不太够用，如果李香寒也躺上去，确实是有点拥挤。
苗小雨很尴尬的看着柳美辰，轻声道：“你看啊，这怎么可以？”
柳美辰笑道：“没关系啊，从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过夜的经历，就当体验生活了。简陋点没关系，氛围比什么都重要。我和李香寒也愿意住在你家里。”
“大美浪，你真好。”
“还是唐枫好，哦，唐枫这畜生有时候混不吝，并不怎么好。”
在苗小雨面前，柳美辰终于没敢夸我。因为在苗小雨心里，我本来就是最好的那个。
午夜后。
客厅里只有我一个人。
沙发很小，我想整个人躺上去是不可能的。
自从双腿残废后，苗小雨就和父亲一个房间，这样照顾起来更方便。
苗小雷起夜不方便，夜里就在房间解决。
我听到，他们在用很小的声音说话，应该是在议论我。
我想走进去和他们聊点什么，可我没勇气。
来到了西南省靠山镇，不管我给多少人带来了惊喜，我终究是一个尴尬的角色。
忽而，我听到了柳美辰和李香寒的房间嘻哈的声音，这两位是在攀比什么呢？
我去了她们的房间，愠声道：“床很小，你们两个可以抱团聊天，但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来，不要惊醒了小小。”
柳美辰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是一个飞踹的假动作。
我重新回到小客厅，坐在小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开始回忆点点滴滴的往事。
我像是在神游，从自己的童年开始……
思绪牵引我的脚步，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院子里。
看着小菜地，看着不远处的山坡，也抬头仰望星斗。
身后，苗小雨在喊我，很轻柔的声音：“唐枫，你回来。”
我转身走回砖瓦房，微笑看着苗小雨。
“小小睡着了？”
“嗯。”
苗小雨说道，“其实我想陪着你在院子里看星星，可我担心着风感冒。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要照顾好小小。”
“小雨，你的生活负担很重，我很心疼。”
我扶住了她的肩，可我没勇气亲她的嘴，“在这边，一个月三千多就能请一个保姆，不要累坏了自己，不要让我在几千里外不放心。”
“听你的，下个月就找个保姆。找个四五十岁，照顾小孩有经验，做家务利索的保姆。”
我微笑着点头，轻轻拥抱了苗小雨。
她在我怀里依偎了不到半分钟，轻轻推开了我，回了房间。
早晨。
在苗小雨家里吃早饭。
苗小雨笑看着我：“唐枫，你来了，夜里孩子都没怎么哭，大概是小小的心灵里，很有安全感吧。”
“那是因为，我是……”
我真的不敢放肆，只能低下头来继续吃早饭。
担担面和蒸饺，都是生活的味道。
我吃了很多，苗小雨幸福的笑了。
“唐枫，我没法陪着你们上山，我要在家里照顾小小。我爸和我弟要照顾雨枫超市和雨枫豆腐坊，你们自己去山上转转，几步路就能到。”
我、柳美辰、李香寒走出院子大门，在靠山镇的街上慢步走着。
我们走到哪里，街上的人都会看过来，然后小声议论。
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对苗小雨一家人，并没有不好的看法。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得到过三千里外，清谷县老唐家的恩惠。
站在小河边，我很惆怅。
我点燃了一根烟，痴迷的说着：“这条小河，名字就叫小河，也不知道会流到哪里去。”
“长江啊，你个笨蛋。”柳美辰勾腿踢了我一脚，可能是夜里没打我，早就受不了了，这一脚踢在我的后腿弯上，差点把我踢到河里去。
“这么小的一条河，最后流入了长江。将来有一天，苗小小那闺女，也会融入人潮人海。孩子是有出处的，她的母亲是苗小雨，她的父亲是……”
柳美辰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柳美辰说：“她的父亲是等风来。”
我流泪了，因为我是枫，也是风。
沿着小路爬山，柳美辰道：“这个季节，猕猴桃和山竹都能吃了，可惜靠山镇一带没有果园。靠山镇这边，看起来山美水美，却也像是穷山恶水啊。”
“不太容易致富，但也不能说是穷山恶水。这里的山水，守护着这里的人。”
我坐在了山坡上，看着眼前的风景，不远处的村镇，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是镇长刘长喜。
我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刘长喜焦急的声音。
“唐枫，有点事昨天没来得及对你说，靠山镇有个叫孟东伟小子，目前在县城混，他一直惦记苗小雨。得知苗小雨怀孕后，扬言要弄死那个让苗小雨怀孕的人。”
“之前几次，他上门纠缠苗小雨，被我拦住了，发生过一点冲突。就在半个月前，为了阻止孟东伟纠缠苗小雨，我家女婿都被打伤了，但是没有大碍。”
“现在孟东伟听到动静了，知道有人远道而来，来看望苗小雨了，孟东伟认定你就是苗小小的爹，他要会一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