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笑到最后
“三家武馆轮流来踢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就是，咱们招谁惹谁了？”
“要不咱们离开金刚武馆吧？其他武馆也在招收记名弟子，还是免费的，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是啊，金刚武馆明显被别人针对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在哪里习武不都一样？”
“……”
受了伤的弟子不断抱怨，想要脱离金刚武馆，转投它派。
江停听到这些话，心道：“无论如何，二五仔始终会被人瞧不起，转投它派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啊。”
其实江停曾询问过吴仁耀要不要跑路，吴仁耀却说馆主周晨没这么简单，如今没有动静，恐怕是在策划什么。
吴仁耀让江停不必但心，坐山观虎斗即可。
伤筋动骨一百天，司马方就算习武之人，身强体壮，也没有这么快恢复，在药房养生期间听到其他弟子的抱怨，却也没有辩解什么。
金刚武馆的弟子陆续出走，有的不告而别，有的还会与司马方知会一声。
司马方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在意。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余天，司马方已能能下床活动活动筋骨。
但此时的金刚武馆已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偌大武馆就只剩十余个人。
这日，魏大勇再次为司马方换药。
司马方这时问道：“大勇，你为什么不离开武馆？”
魏大勇憨厚地笑道：“大哥在哪我在哪。”
司马方微微颔首，魏大勇倒是重情重义，是个不错的小伙儿。
换完药，魏大勇拿着换下的纱布出去去清洗，煮沸，晾干。
司马方沉吟片刻，找到江停，“江师弟，我需要回家一趟，可以吗？”
江停放下手中的医术，见司马方脸色已经不错了，“可以。要注意伤口不能沾水。”
“我晓得。”
司马方离开后，江停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
秋风乍起。
一夜之间，满城的树木泛黄。
在某个小巷子中，刀光剑影不断。
当厮杀落下帷幕后，血流成河，粘稠地粘住了在场人的鞋子。
有一人身材中等，脸色蜡黄，两眼似开似闭，身上的气势十分凌厉。
“啪叽”“啪叽”
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踩着血迹而来，拍手道：“我老王十分佩服周馆主的一石二鸟之计，真是好手段！”
身材中等的男人睁开双眼，“王堂主，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王堂主摊手道：“没有，让徐行那小子跑了。”
周晨闻言死死地盯着汉子，心中杀意涌动，但最后还是冷静下来，王堂主本名王格，身份背景很不一般，想了想后，决定以后再收拾他。
“那就算了。”
周晨换上一副悲切的神情，悲声道：“前帮主是在下手足兄弟，挚爱亲朋。在下不能看着老友一手创立角木帮解散，在下愿暂代帮主之位，寻到帮主子嗣后便交还帮主之位。”
王格识趣地拱手道：“见过周帮主！”
周围的人跪下喊道：“见过周帮主！”
周晨恢复那副两眼似开似闭的模样，似乎十分享受。
两个帮会之间的争斗自此尘埃落定，金刚武馆的馆主周晨是最后赢家，不仅成了角木帮的帮主，还吞下黑水帮的地盘，势力扩大，声势一时无两。
……
江停一觉醒来，愕然发现金刚武馆重新热闹起来。
向魏大勇询问后，江停才知道发生何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馆主周晨笑到了最后。
“馆主莫不是顶级老六？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搞了个大的！”
继续听着魏大勇打听来的消息：周晨低调行事，人们这时才发现周晨原来乃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外功横炼境界已至洗髓境，还有一身不俗的内气，实力超群。
武者一旦过了五十岁，气血开始衰落，暗伤逐步复发，武道境界止步于此。
但如果外功武者修炼到洗髓境后便可换血延寿，清除体内大部分暗伤，还有更近一步可能。
而周晨只有四十余岁，便多出十几年的时间去冲击先天之境！
魏大勇激动道：“大内高手不出，馆主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有天下第一高手坐镇，金刚武馆变得炙手可热，前途不可限量，魏大勇已经在遐想自己今后威风的模样。
江停神色自若，打发魏大勇去练功。
他心里在思量着什么，起初选择金刚武馆是为了低调行事，默默发育。
现在金刚武馆必然成为麻烦的旋涡，已经不适合继续呆下去了。
沉吟许久，江停决定先去请教吴仁耀，然后再做打算。
他和吴仁耀表明自己离开武馆的想法，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就是怕武馆树大招风，日后可能牵连到自身。
吴仁耀有些诧异，但最后也同意江停的想法，甚至还拿出剩余的棺材本让江停开间医馆谋生。
江停拿着吴仁耀的二百两银子在离都寻找合适的店铺。
他心道：“看来吴师父真的把我当亲人看待了。”
江停本来就打算给吴仁耀养老送终，这下更心甘情愿了。
吴仁耀请辞归老，周晨挽留一番后便也同意了，还大方地给了三百两养老金，能让吴仁耀后半生衣食无忧。
……
江停雷厉风行，一间名为“闲鹤堂”的医馆在离都悄然开业。
没有大张旗鼓的开业典礼，最多叫上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顿酒席。
如果不是吴仁耀强烈要求，江停连酒席也不想开。
酒席的规模虽小，但是有几位宾客的来头不小，例如金刚武馆馆主周晨，其真传大弟子司马方，一些年长的前辈是吴仁耀的老友。
江停第一次见到馆主周晨，虽然貌不惊人，却有股睥睨天下的威势。
酒席结束后，魏大勇不舍道：“大哥……”
江停笑道：“人各有志，不必做女儿状。以后受伤了，可以来找我啊。”
金刚武馆和角木帮合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在危难之际留下的武馆弟子得周晨青睐，已经投入资源培养，日后成为周晨的亲信。
魏大勇就是其中一员，之前目标不过是正式弟子，现在被馆主收为真传弟子，一步登天，未来可期。
江停也劝过魏大勇离开金刚武馆，和自己一起经营医馆，毕竟帮会之间争斗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但人各有志，魏大勇决定还是留在金刚武馆。
所有都走后，江停伸了个懒腰，“总算都走了。”
随后来到厨房，将准备好药材放入药罐熬煮。
夜幕悄然而至。
将熬好的药汤倒进装满水的大缸中，江停踏入缸内，盘膝坐好，药力从皮肤渗进肌肉中，最后渗进骨头之中。
他运转坐忘功，吐纳导引，感觉身体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药力中有害成分被缓慢排出体外，也带走了身体深处的杂质，药力中的有益成分则滋养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