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开心的请愿
蒋再良还是调走了,免去了一次牢狱之灾,看来上面有人贴力保他,不然他不可能如此轻松。上面对他的评价:粗俗、豪爽、重友情,后面的三个字,使他得到不少领导的好评,成了他的保命符。
官场就像一张巨大的网,蒋再良就是这张网上的一个小结点,但他与其他的结点联系很紧密,使他在这张网上得到安全的保证。
蒋再良调走后,泉湖市没有派新县长来,而是将主管党群的副书记提拔为代县长,组织部长叶飞提拔为党群副书记,组织部长是泉湖市委组织部派下来的。
陈青云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得知这些消息,他最关心的事情还是水电站的建设和烟草的种植,现在已经到了播种季节,烟草公司的包衣种子已经由烟厂的技术人员带来,没事的时候,陈青云就守着那些技术人员,忙碌的时候,也会抽空过来转悠,与他们聊聊天。
红杉乡也是暗潮涌动,几个月的时间,乡长和一个副乡长空缺,所有的工作都由王建军顶着,他这才知道,张功在的时间。虽然张功揽权,却是他最轻松的日子。张功心术不正,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水平不高,也不说明他不会处理问题。张功对处理农村事务,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
何成、何铁牛、李节三人都盯着乡长的位置,从条件上看,何成最有可能当上乡长。但华夏官场的事情并非一成不变,就像笑话里说得:你当不了官,就是因为上面没人;或者上面有人,却不给力;或者上面有人、也很给力、但是你没出血。
陈青云不考虑这些,他仅来红杉乡几个月,又是挂职锻炼的省直机关干部,上面自然不会考虑由他接替张功的位置,尽管现在的陈青云在乡党委排名第二。
文富贵的儿子文达是扫盲学校识字最多的一人,在第一个月的考试中,得到了奖励,这些村民知道乡政府是动真格的,参加扫盲学习的村民更多了。
陈青云想去庙前小学看看,贺炎家的条件因为他在扫盲学校兼课而得到改善,好看的小说:。张功的案子了结后,公安局将查封的资金基本上返还给了乡政府,当然是扣除了他们的办案经费,这是公安局的潜规则,方钦亮也改变不了。
听江秋水说,方钦亮有可能任县政法委书记,但只听到雷声,就是不见雨点。
倒是江秋水,经常跑到红杉乡来,因为于春辉是雨神一中的支教负责人,在红杉的时间很多,三人经常聚会。
来到红杉乡后,陈青云没有放弃清微诀的修练,只是修练的时间大为缩短,功力增长缓慢。
从乡政府到庙前小学,中间要经过红杉乡卫生院。红杉乡卫生院的规模很小,总共才十多个人,其中还包括院长、会计、办公室及后勤人员在内,真正的医生只有两个西医、一个华医,另外还有五个护士和两个药剂师。
走到卫生院门口时,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远处几个人抬着担架向卫生院快速跑来,边跑边喊:“请让一下,请让一下,有急救病人。”
陈青云施展阴阳离合望气术,探查到这个病人是头部受伤,已经出现淤血现象,估计红杉乡卫生院很难处理这个重病号,也许不出几个时辰就会魂飞魄散。
陈青云又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但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要求给那位病人们救治,这里可不比大山内那些相对闭塞的地方,不然他每天给人看病都会忙不过来,像他二叔一样。
果然,这个病人抬进手术室后,医生只是给他做了简单的清创术,然后进行表面的止血。
这是一个年轻人,看样子身体强壮,估计是从高处摔下来弄成这样,也许是给自己、或邻居盖房子之类的活计弄的。
卫生院的手术室靠后院一方,陈青云绕围墙走到后院位置,提气轻身,从围墙上飞越进入卫生院的后院,探查到手术室的位置,悄悄靠过去。
这个手术室实在是简陋,只有最简单的消毒设施,一张简单的手术台,估计也就能做做清创、刮宫、引产之类,要把别人的身体割开来取什么东西之类的手术,估计这个卫生院的医生也不敢做。
趁手术室内的两个医生背朝窗户的时候,陈青云的手中飞出两颗棋子,只见两个医生瘫软在地。陈青云跳入手术室,先从地上拣起棋子,然后抱起昏迷中的病人,再从窗户跳出,如飞而去。
卫生院的背面是个小山包,陈青云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他用顺手从手术室取来的床单包裹住病人,跑到自己的窗户下,探查到附近无人,纵身跳入房间。
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给病人治疗,直到凌晨时分,才顺利地将他头部的淤血清理干净并止住渗血,然后又送回卫生院的手术室。
红杉乡卫生院丢失病人的消息迅速传遍各村,病人家属围着卫生院吵了好几个小时。因为病人的家属自己守在手术室门口,而正在给病人治疗的医生却昏迷在手术室内,家属才没有继续吵闹下去。
第二天,想不到重伤的病人自己从卫生院走出来,头也不疼了,只是全身有点虚弱。
病人失而复得的怪事发生在红杉乡卫生院,一时传为奇谈,谁也猜不透中间有什么古怪。
这时,另一件奇怪的事情也在红杉乡悄然发生。
这一阵子,全乡的人大代表频繁出入庙前村支部书记文富贵家,不管是山内山外的,几乎每个代表都来过,并且大家有个传言:张乡长在红杉乡横行多年,未给红杉乡的百姓干什么好事,这次乡人大代表要选举出一个自己理想的乡长,这个人便是在红杉乡挂职锻炼的干部陈青云。
大部分的乡镇干部也听到了这个传言,连准备竞争乡长的何成、何铁牛、李节竟然也支持乡人大代表的这个举措,但所有的人似乎约定了一般,没有任何人将这个传言告诉陈青云本人,好看的小说:。
三月上旬,县里召开县人大代表会议,县人大主席团接到红杉乡人大代表的一个议案:推举省直机关挂职锻炼干部、现任红杉乡党委副书记陈青云担任红杉乡长。
从未遇到这种事情的县人大主任急忙将这个议案送到县委书记徐达军手中。
这段时间未确定红杉乡长,徐达军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就是想将陈青云留在雨神,但陈青云是省直机关的挂职锻炼干部,如果担任乡长,必须办理调动手续,这里面存在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陈青云任职时间很短,是否会引起红杉乡干部的反对;二是陈青云本人是否愿意留在雨神任职;三是省新闻出版局是否同意放人。
如果陈青云是省管干部,通过省委组织部直接任命就是,而他现在不过是个副科级干部,手续反而更加麻烦。
徐达军正为此事感到头疼的时候,人大代表的议案送到了他的手中,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徐达军与叶飞、林华商量之后,随即召开书记碰头会,大家一致同意人大代表的主张。好家伙,一次性引资千多万的角色,谁不想要呀。
书记会通过了,接下来是常委会,这次倒有三人投了反对票,都是当时蒋再良的铁杆,对蒋再良与陈青云的恩怨,再清楚不过,自然不愿意陈青云如此轻松地上位。
雨神县常委会议召开的时候,红杉乡十二个村的支部书记,带着三十多个年轻人和几个小学老师,来到县政府办公楼前,没有占据主要通道、没有喧闹、也没有人说话,静静地等候县政府的领导出面接待。
县委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见这么多人围在政府的办公楼门前,急匆匆跑出来,质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到政府干什么?”
文富贵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地说:“我们是红杉乡的,要求见徐书记。”
“徐书记在开会,有什么事情给我说吧!我替你们转达。”听说是红杉乡的人,那位副主任的口气变得柔和很多,谁不知道,红杉乡的大部分面积属于大山,山民可没那么讲道理,动不动就用拳手说话,自己要是挨了打,那也是白挨了。
文富贵坚定地说:“我们等,见不到徐书记,我们就不回去,不管等多少天。”他们知道,红杉乡的乡长肯定会在这两天内确定下来,因为县里的人大代表大会开完,乡镇的人大会议接着也要召开,乡长的选举就会在那个时候进行。
同一时间,红杉乡迎来了一批客人,竟然是由凡景清带队的省新闻出版局的领导班子成员,他们是从省城来看望陈青云的,红杉乡作为省新闻出版局的扶贫点,如果领导从未踏足来过,实际上也交待不过去。
见到出版局的车辆进入乡政府大院,陈青云飞快地从三楼跑下来,感激地对凡景清说:“凡局长,感谢你过来看我。一路辛苦了,先到会议室喝杯茶吧。”
“青云,难怪你不想回去,红杉乡竟然如此山清水秀,整个s省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地方了。”见到陈青云,周川便大呼小叫:“还有没有风景更好的地方?”
正好何佳也下楼到食堂去,见陈青云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掠过,奔向开进院子的三辆小轿车和一辆双排座工具车,她从来没有见过陈书记如此惊慌过,急忙跑回办公室:“何主任,乡政府来了好多领导,可能是陈书记的朋友。”
何杏花来到走廊细看,明白了几分,赶紧到王建军办公室汇报,王建军也来到走廊上,只见陈青云兴奋地与来人攀谈,对何杏花说:“马上通知在家的领导,全都给我到会议室去。不管来人是谁,我们都必须非常热情。你叫何佳到文老爹的餐馆,让他今天晚上不要接待别的客人,给我们准备三桌饭菜,用最高的标准,好看的小说:。”
何杏花轻声说:“文老爹不在,到雨神办那件事情去了。”
“没关系,他媳妇何花在嘛,派人到水电站工地将文达叫回来,食堂老文也去帮忙。”
文富贵在他那三层楼房旁边,又搭建了一间平房,开了个小餐馆,在庙前,却算是最好的餐馆了。现在乡政府有了些余钱,也偶尔到文富贵的餐馆招待客人。
当陈青云陪着凡景清等人来到三楼会议室的时候,乡政府的机关干部都站在走廊默默在注视他们,而会议室前,恭敬地站着几人,明显是乡政府的领导。凡景清眼睛发亮,心里顿时如明镜似的:这个陈青云,在红杉乡混得不错,很受当地人的欢迎。
陈青云给双方介绍完毕,王建军握着凡景清的手说:“感谢凡局长,感谢新闻出版局的各位领导,为我们派来这么优秀的干部,同时感谢各位领导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们红杉乡伸出的援助之手。山区条件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多原谅。”
“王书记客气了。”凡景清爽朗地笑道:“我们今天到红杉乡,主要是来看看大家,看望我们挂职锻炼的干部。听说红杉乡正在进行扫盲活动,我们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带来了一些与农业科技有关的科普读物,希望能给红杉乡的建设作点贡献。”
王建军大喜:“谢谢凡局长,你们真是雪中送炭哪。”他回头对何杏花说:“何主任,你带几个人去接收一下,可别弄坏了,这可是省局领导的心意呀。”
雨神县的常委会刚表决完毕,县委办的那位副主任匆匆走进会议室,附在徐达军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徐达军笑道:“红杉乡的几十位代表到县委请愿来了,肯定是为陈青云的事情来的。林县长,我们一同去接待吧。”
“好。”林华对陈青云不熟悉,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感到很震惊:红杉乡的人为留住陈青云,先是议案、接着又来县委请愿,这个陈青云值得他们这样做吗?
徐达军从座椅上站起来,电话铃响了,通话之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太好了,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林县长,我们不用去省新闻出版局了。”
林华不解地问:“不去了,难道这个陈青云调回去了?”
徐达军哈哈大笑:“省新闻出版局的领导全到红杉乡了,他们是来看望陈青云的,还给红杉乡的扫盲学校送来科普读物。不久前,红杉乡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一次性给了五十万,这个陈青云在省新闻出版局很有面子的,我们不抓住这次机会,这匹千里马就会从我们的手指缝中溜走的。林县长,我们赶紧到红杉乡去吧。”
叶飞也凑过来说:“徐书记,我看你是急于当伯乐呀。我也陪你去红杉乡走一趟吧!看看是什么样的领导,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干部。”
“原来泉湖市的凡景清书记呢?你从泉湖市委下来,难道不认识?”徐达军心情大好,边收拾资料边与叶飞说笑,然后对会议室在座的领导们说:“老书记到雨神了,没有紧急任务的,都同去红杉乡吧!我们也给老领导来个惊喜呀,别让老领导小瞧了雨神县的人。”
其他的常委都没走,就等徐达军这句话呢。在座的各位,多少都受了点凡景清的恩惠,老领导来了,机会难得,能不凑过去吗?
出门的时候,徐达军拍拍文富贵的肩膀:“文书记,县委已经同意了你们的请求,现在的关键在于陈青云自己,如果他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还是赶紧回去做陈青云的工作吧!你对他的影响比我大呢。”
大大的高帽子罩在文富贵头上,弄得他立马就云山雾罩:“各位,好消息,县委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但必须征求陈青云本人的意见。简书记,你在陈青云跟前的面子大,赶紧回去做他的工作吧!现在的关键在于陈青云本人了。”
文富贵现学现卖,将徐达军送给他的高帽子,转手就送了简青龙,真是两只老麻雀,其他书友正在看:。
简青龙兴奋地说:“好,我们马上就回去。”简青龙是直肠子,当即就答应文富贵。
“小徐呀,你们的消息好灵通嘛,来这么多人干什么?想找我算帐呀。”见徐达军将县委常委们都带过来,凡景清就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全身的汗毛孔都舒张开来,谁不想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抖落抖落自己的人格魅力呢。
“老领导来到雨神,是雨神的荣幸呀,我要是不赶过来,那还不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呀。”徐达军握着凡景清的手:“老领导在红杉乡弄出这么大动静,我要是不知道,这个县委书记可就白当了。到时候老领导给我一个不称职的评语,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你个徐达军,越发变得牙尖嘴利了。”凡景清笑骂道:“情况听完了,休息也足够了,听说他们新上两个项目,我们也去学习学习吧。”
徐达军与凡景清并排走在前面:“凡局长,投资两千多万啊!这种事情以前谁敢想,小陈真是大手笔。我真羡慕你,培养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年轻干部。”
凡景清不以为意地说:“两千多万算什么?在去年的燕京书展上,因为陈青云的个人原因,我们s省的出版业增加了几个亿的业务,几千万的利润呀,你说陈青云这个小伙子的价值有多大?”
徐达军听着凡景清的话,吹牛不像吹牛,炫耀不像炫耀,难道是推销?而凡景清也在猜测徐达军的心思:莫不是想将陈青云留下,这个机会不错。
他还是不想将这个神秘的陈青云留在身边,来红杉乡才多久,又整出一大堆事情。这样的干部就像是双刃剑:用好了,无往不利;用不好,自己都要被他割伤。
在两只老麻雀各花心思向对方试探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庙前烟草种植的育苗基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忙碌着,王建军忙向前一步说:“凡局长、徐书记,他叫马修,是蓉城卷烟厂的技术推广中心副主任,烟厂派来建设红杉烟草种植基地的负责人。”随后王建军对马修喊道:“马主任,请你过来一下。”
这个时候,陈青云识趣地缩在后面,与孔祥庆、丁丽平、何杏花等人说着悄悄话。
马修过来后,王建军向他介绍说:“这是县委徐书记、这是省新闻出版局凡局长、陈书记的领导,你给各位领导介绍一下基地的情况吧。”
来的领导太多,王建军可不能给马修一一介绍。
开发出红杉乡烟草种植基地,是马修最兴奋的事情,他高兴地对围在他周边的领导说:“红杉乡的条件太优越了,你们陈书记真是有眼光。这里的土壤中性偏酸,全是细砂土,灌溉条件好、海拔高度适宜,最适合种植从米国引进的马里兰烟。这里种植水稻的收成肯定不高,但种植马里兰烟却能取得好效益。现在已经开发了水田和旱地近万亩,如果管理得当,每年可以收获烟叶两万多担,给我们蓉城卷烟厂解决了大问题,农民的收入也可以大幅度提高,真是一举多得呀,陈书记真了不起。”
马修是个纯技术性人才,说话不会绕弯子,他对陈青云很佩服,直接就表达出来。
孔祥庆笑道:“青云,那个工程师在表扬你呢。”
“马工就喜欢这样。”陈青云得意地对孔祥庆说:“别听他瞎说,这是大家的功劳。”
离开烟草基地,大家又来到勘探即将结束的水电站工地,这里是雨神河流出烈炎山脉的河口,就像一个瓶颈,落差大,还绕了大弯,完全有条件在筑坝的基础上,沿弯道打通一个引流洞,增加水流的落差,水能的利用率可以发挥到极致。
看完这些,凡景清的心里不免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