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办证与出城
士兵的嘲笑让嘉嘉有些尴尬。
那么多“客户”，居然没一个告诉过他，身上的纹身，居然是无常工会颁发的身份证件！
背着一个大包的嘉嘉领着介海洋又回到了红砖巷。
从未出过城，也从未想过出城，这就是吉雅星的普通人。
“死在外面的话，总得让人知道，这尸体到底是谁留下的，不是吗？”工会负责注册登记的工作人员拿来了一本册子，对着两个来“办证”的新手，说了一句：“挑一个吧？”
这是个老头子，手里端着一根烟杆，一边吸一边咳嗽。
说完，又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如果是古的话，还必须登记自己的异能系别，然后添加到纹身里。”长烟杆伸了过来，用烟锅点了点被翻开的册子上、图案里的空白圆圈:“诺，就是在这里。古成为黑无常都得登记，这是军部要求的。”
“必须要纹身吗？”介海洋抬起头来问。
“可以自己设计图案吗？能不能纹得大点？”同一时间，嘉嘉也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介海洋诧异地看了嘉嘉一眼。
嘉嘉没看到一样，又接着问了一句：“纹身的地方呢？能自己选吗？”
“黑无常的纹身都是自己定的。”师傅答道：“只有军部的人，才会统一图案，不过纹在什么地方，也是可以自己选的。”
嘉嘉又问了一句：“纹在屁股上的，出城的时候要脱裤子检查吗？”
介海洋看着嘉嘉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是特殊纹身，出城的时候没人查的。城门口那台检测仪，无常通过的时候会响的。”嘉嘉问这么古怪的问题，老头都没什么反应，看来是被问多了。
嘉嘉爽快地站了起来：“我要自己设计图案。”
老头招了招手，叫来了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然后对嘉嘉说：“跟着他走。”
介海洋目送嘉嘉跟着工作人员进入了一间纹身室，嘉嘉的样子好像很兴奋。
“花钱买疼，还这么高兴？”介海洋嘟囔了一句。
老头似乎是听到了，接口道：“不花钱，免费的。你选好了吗？”
“能不纹身吗？”介海洋又问了一遍。
“不行，这是军部的规定。”
“可是会疼的。”介海洋小声地说。
“都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还怕疼？”老头笑了起来：“放心吧，小家伙，不疼的。又不是不给你打麻醉剂。”
介海洋纹好之后，等了很久，嘉嘉才出来。带嘉嘉去纹身的师傅，满脸通红地跟在他身后。介海洋正对着自己左手背上的新纹身皱眉头。
“你这是搞了个微雕吗？”嘉嘉瞅了一眼，脱口而出。
介海洋的纹身，是一个大卫之星的图案，不过只有黄豆一般大小。六芒星的中心部位空了一个圆，里面纹着一个“三”一样的图案，这是气系古的标志。
抬起头看了一眼，介海洋问道：“你的纹身呢？”
嘉嘉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纹身的存在，介海洋还以为他花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纹了一个很大的图案。
“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嘉嘉也不直接回答，直接跟介海洋说了一声：“走吧，这下可以出城了。”
“古"的登记，在纹身的时候已经做完了。
出门的时候，介海洋听到给自己纹身的师傅和给嘉嘉纹身的那个年轻人在聊天，好像在说什么东西很大。
天色有些晚了，不过嘉嘉说反正早晚都是要出城的，所以从无常工会出来之后，直接带着介海洋又向着城外去了。出城的时候，嘉嘉故意把头抬得高高的。
表情白做了，关卡值班的士兵已经换人了，而且根本就没理他们两个。通过城门关卡的时候仪器“嘀嘀”响了两声，嘉嘉和介海洋就这么一前一后，直接出了城。
傍晚的风有些大，扑面而来的风力卷着一些细细的沙砾，打在两个人的脸上，不是很疼，但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滚滚黄沙勾勒出了一幅气势磅礴却又夹杂着些许凄凉的画卷。这就是沙城外的世界。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嘉嘉和介海洋不约而同地扭头看了一眼。
沙城由黄沙混杂着泥土铸造的低矮城墙，被笼罩在了落日的余晖之中，仿佛在发光一样。越过城墙还能隐约看到城里的楼宇。和快要沉到地平线下面的太阳相比，沙城显得非常小。
“真难想象，这么小的一座城，里面居然住了那么多人。”嘉嘉感慨道。
介海洋没有说话。
“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这些人，这座城，又算得了什么？和宇宙比起来，这个小小的星球，又算得了什么？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在世间的苦难中感受自己的渺小，才能在死后把自己的灵魂洗刷干净，绽放出美丽的灵魂之花，回归宇宙中心的净土。”沙里亚原本是不信什么灵魂之说的，但是上了年纪之后，却总跟介海洋唠叨这些话。
“我站在吉雅星的科技顶端，却依旧有无数解不开的谜。”介海洋问及沙里亚为什么以前都不在意这些，反而现在唠叨个不停的时候，沙里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城外的沙地并没有像沙城中一样，用特殊的手段夯实过，所以走起来有些吃力。介海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在走。
他在滑空气。
如果不是因为和嘉嘉同路的话，介海洋早就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
不过嘉嘉也没有介海洋这样方便的异能，他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没走多久，嘉嘉的鞋子里，就灌满了沙子。
刚开始嘉嘉还意气风发地跟介海洋指点江山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出声了。
身后传来了车辆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辆绿色的卡车停在了介海洋和嘉嘉的身边。车斗上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朋友，你们要去哪？”介海洋觉得声音好像还有些熟悉。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介海洋和车斗上的人同时说了吃惊地一句：“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