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穿山隧道

渡湖自然不能用船。

虽然淡水水系的病毒已经不多，谁也说不准，连山这片深湖之中，到底还有多少水鬼。说起来对人类危害最小的，便是水鬼了。鱼类所化的鬼，没有腿脚，真是人类的大幸。

鬼的变异，脱不了其原本的生物形态，鱼类所化的鬼也依旧长不出腿脚，只能在水里游动，离了水，除了两栖动物所化的水鬼，行动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鱼类所化的水鬼倒也有些能在陆地上长期存活，不过只能躬身弹跳行动，对付起来相当容易。

不过理论上虽是如此，但是贴近水边依旧是大忌。

水上行船？没得失心疯的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更何况，山河会的帮众也没随身携带什么橡皮筏子。

大米哥正带着队伍，朝着瀑布的方向进发。

“东皇历的时候，人类在瀑布后挖了一条通道。末世历之前，这条通道好像还是很有名的旅游景点。也不知道一条甬道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石头就是石头，黑漆麻呼。”大米哥一边走，一边给张移山解释如何渡湖。

“这么宽的瀑布，开凿这条隧道，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开凿隧道的时代，根本就没有机械，完全是靠人来凿山挖石的。”彭景瑜也在尽导游的义务，给身边的介海洋解释。

张亮已经带着两名战士先行一步去探查隧道了。一段时间没有来，谁知道隧道之中会不会有鬼。

大米哥带着队伍抵达隧道口的时候，张亮正等在这里。

“里面没有情况。”张亮说完，率先又重新进入了隧道。

每隔一段，山河会帮众中便有人持着一只手电筒照明，陆续进入了这条山间隧道。

借着昏暗的光线，介海洋仔细地看了看隧道四面的山壁。

“这里不太像是人用手凿出来的啊。”

彭景瑜听到了介海洋的话，接口道：“不是人凿出来的，那还能是怎么来的。这条隧道的历史，根据记载，已经有差不多两千年了。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开山机械，甚至连火药都没有出现。”

“可是这四周的痕迹也不像是斧凿形成的，而且，这条隧道的形状也太规则了一些。”介海洋一边不停地观察隧道，一边说道。

“或者是当时的人做过修整吧？也可能是东皇历后期机械发达的时候，又重新挖掘过也说不定。”彭景瑜猜测道。

介海洋“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这条隧道在他感觉，更像是古的作品。洞壁圆滑，形状规则，根本不像是人手或者是机械挖出来的。介海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这种想法突然从脑子里蹦出来了一样。

隧道很长，但却很安静。隔着厚厚的石壁，完全听不到外面瀑布的轰鸣声。脚下的路也很平坦，也没有铺什么石块石板，但却没有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甚至连个陷坑都没有。

“难道以前，真的也有身怀特殊能力的古存在？”介海洋不禁猜测了起来。

按照沙里亚从未对介海洋之外的任何人说过的猜测，鬼病毒引起的变异，很可能是一种返祖现象。只是返祖的程度有些太过，导致人类也好，动物也好，感染病毒之后，都 变异成了没有灵智，只有本能的原始状态。

而“古灵精怪”四种病毒，则是经过了鬼的孕育和中和，返祖的效力减弱，能够激发人本来就深藏在体内的基因能力，但却不会影响人的神智。

按照沙里亚的猜测，人的进化过程，并不像是在往更高的等级变化，而是在随着宇宙的选择变化。宇宙不需要人有强大的能量，而是需要人拥有更多的智慧，所以，人在进化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沙里亚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只有两处问题没办法解释得清楚。

一个便是怪的产生。病毒导致人类返祖，但是怪的产生跟这完全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另一个没办法解释的问题，便是智慧。

关于人类的大脑使用率，一直都有两种说法。两种说法都无法完全被证实是绝对正确的。一大部分科学家认为，人的大脑是个有机整体，它是百分之百开发完成的，大脑的每一个部分都有它的功效，都是在不停地活动的。而另一部分的人则认为，大脑并没有完全被开发，它的功能，普通人最多只能用到不到一成的水平。

作为一名科学家，沙里亚完全不倾向于两种看法中的任意一种。他认为人的大脑，是无法被仪器检测的结果完全解释的一个器官，这个器官的神秘面纱，从没有人揭开过。

不过参照大脑开发的理论，人类的智慧源自于大脑，大脑开发越多，智慧则是会越高。但是人的特殊能力，沙里亚认为它们也是来自大脑。这就形成了一种矛盾，大脑开发越多，古的能力就会越强，但是相应的智慧也应该提高才对。

而如果人类的特殊能力是被宇宙封印的，那么封印作用的，极大的可能也是人类的大脑。那么怎么会有大脑被封印，但是智慧依旧逐渐提高的情况存在呢？若是大脑被封印，人类失去特殊能力的同时，智慧也应该不断下降才对。

可除了大脑，沙里亚也想不通，人体究竟还有哪个器官，会是古感染病毒后产生能力的源头。这个问题几乎困扰了他整个后半生。

介海洋并不是科学家，沙里亚跟他说过的话，他只是记得，从来不会去深入地思考太多。

同样是丧，沙里亚和介海洋的丧，是不一样的。

沙里亚丧的是生活态度。

而介海洋丧的地方，是生存态度。

就差一个字，截然不同。

沙里亚的思想，人活着依旧有所追求，他意志消沉的原因，是对于宇宙的不理解，以及对人类现状发自内心的悲哀。

介海洋则是根本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所以，沙里亚虽然日常看起来有些丧，不修边幅，不在意生活质量，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对生存有些悲观，但是沙里亚依旧是有追求的。年轻的时候他想把吉雅星整个干掉，终结人类的苦难，而年龄增长后却想要揭露病毒的真相，铲除人类变异的根源。

而介海洋，根本就没有任何追求。虽然在沙里亚和芬妮三世的努力下，这孩子逐渐从每天想着怎么死不会太痛苦的消极思想中解放了出来，但是依旧觉得，活着就是活着，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他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不过，人是会变化的。

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有一层表意识，还有一层潜意识的。

即便是自己，也永远无法看清自己的潜意识。

介海洋便是如此。

接触沙里亚那么久，介海洋的潜意识，其实对有些事情，是会产生好奇的。

正因为如此，走在这条黑漆漆的隧道中时，介海洋才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条隧道更像是古开掘出来的”这种奇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