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个副本 32
来不及了。
骸没有再乱动。
幻术缓缓散去, 村民挤满了周围的路,连旁边的围墙上,都有村民趴在上面。
有些村民拿着武器, 表情却有些僵硬、双眼怨毒, 但他们混在人群里,似乎并没有被其他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村民发现异常, 让人怀疑安歇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村民是不是眼睛出了些问题。
他的力量不够了,不能再用了。而他们现在虽然已经被包围, 但不一定马上就有生命危险。
他们最后的结局最差也不过是和之前被他挖出来的那几具尸骨一样,被埋在祠堂前, 但现在他们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
Cielo被看到了, 那些村民在讨论着什么, 大概是在讨论关于【山神选中的新娘】的人选。
理论上穿着红衣的就是“山神选中的新娘”,这些愚昧的村民应该会犹豫和怀疑。但现在距离祭祀还有两天,即使cielo作为“山神的新娘”的身份被确定了,他们也至少还有两天的时间作为缓冲, cielo应该不会被马上杀死。
至于他们,倒是有点危险, 不过如果能让这些村民将他们也当成是重要的祭品的话, 他们就也至少还能活两天。
不过最理想的发展,果然应该是——
骸看着堵在前面的路的村民突然散开,之前被他的幻术骗过去的老村长缓缓穿过人群走到他们的面前。
“别吵了。”那个老头确实很有威望,很快就让吵闹的村民安静了下来,“穿着红衣的人就是被‘山神选中的新娘’, 但保险起见,另外的候选人也不能放过。”
果然——
“都抓起来!”老村长扬声喝道,“这次的祭祀, 我们将会为山神准备两位‘新娘’!”
这就是最理想的发展,在另一个“候选新娘”没有被抓到之前,这些村民的注意力都不会完全放在他们身上……不过,明明已经确认了cielo才是“山神选中的新娘”,却还是两个都想要吗,真是贪婪。
骸看着那个老村长,眼眸深处有些冷漠。
他没有再试图挣扎,现在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只有一个人根本逃不出去。
骸看着那只昏迷的狐狸被关进了笼子里,然后被恭敬地托举着……待遇还算不错,可能是“山神的使者”就是一只狐狸的缘故。
琼.格雷兹利会突然变成狐狸,可能和“山神的使者”有关。琼.格雷兹利说过,昨晚的梦里,他和那个叫鸭乃桥论的人都做了和狐狸有关的梦,并且故意给出了狐狸绝对不会满意的回答。
看来是受到狐狸的报复了,现在琼.格雷兹利会变成狐狸应该也是一种诅咒。而且这种诅咒可能是可控的,否则也太巧了,偏偏是在需要逃跑的关键时候突然发作,而且之前没有任何迹象。
现在在河对岸的那两个人中,鸭乃桥论可能也已经变成了狐狸……但任务者中至少还有一个一色都都丸没有被抓到,他们还有机会。
尽管在那两个人之间,那个叫鸭乃桥论的男人可能才是比较聪明的那一个。
越前龙马也已经昏迷了,被绑了起来。但网球拍消失了,大概是变回了卡牌,卡牌没有掉落,也没有被搜走,那之后就还有使用的机会。
——他们没有被搜身,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也许是因为这些村民自己也害怕沾染上什么诅咒吧,尤其是cielo身上的红衣。
骸被绑了起来,纲吉也被村民放在了担架上。
——那两个负责将cielo抬到担架上的村民,好像对红衣有些恐惧,但表现得不是很明显,而且,他们自己好像也不觉得自己对红衣有恐惧。
*
他们没有被关起来,反而是被带到了祠堂。
祠堂前的那个坑不见了,恢复了被他挖开之前的模样,无论有多少村民踩过都没有再闹出任何动静,也没有村民再掉下去。
骸被压着跨过了门槛走进了祠堂的院子,眼神微闪。
是幻术,还是时间错位?
那个坑应该还在。而这个祠堂……骸状似无意般瞥了瞥院子的角落,原本浅埋这铁锹的地方。
那把被他带到外面的铁锹不见了,应该是又回到了原位。
所以可能是……时间错位?
院子周边被村民们挤满,有些村民甚至站在了外面……原来这就是这个祠堂的用处。
骸被扔到了一边,看着纲吉反绑在了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院子里的竖杆上。
审判?真是可笑,而且这就是这个村子给他们尊崇着的山神选中的新娘的待遇吗?
骸半蹲着,整个人呈紧绷状态。越前龙马正在缓缓转醒,之前代替了越前龙马的鬼只是为了制住他们。
琼.格雷兹利变成的狐狸依旧被关在笼子里,被其中一个村民捧着,暂时好像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接下来他们应该是要想办法让河对岸的人知道他们已经被抓到了的事,借此引出那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算用什么方法让那两个人知道这件事,但接下来他能做的就是暂时等待。
以及——
‘告诉越前龙马,让他用组队通讯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另外两个人,包括我们现在搜集到的全部线索。’
骸对小真美说道。
另外两个人现在应该也搜集到了一些线索,结合他们搜集到的线索应该能拼凑出一个更完整的真相,其中应该会有破局的方法。
虽然在这个副本里,那个组队通讯大部分时间都被屏蔽,但对方能不能收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怎么样他们先发过去是不会有错的。
不过只能寄希望于不可靠的系统这一点还真是让人不愉快,难道这些任务者就没有别的通讯手段吗?
【阿纲哥是有的,本来有一张卡牌可以变幻出几台手机,但我们最开始都忘记了……在这个副本里,我们都受到了压制。】
‘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骸微微皱着眉,看着被绑在竖杆上低垂着头的纲吉,脸上的笑有些习惯性地嘲讽,实际上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越前君说格雷兹利先生已经将情报都发过去了。】小真美说道。
‘什么时候?’
【在之前,可能是我们刚刚讨论完的时候,也许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发过去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有回复吗?’
【还没有……但好像是收到了,有已读的标志,不过现在好像又联系不上了的样子。】
‘是吗……’骸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被村民捧着的笼子,‘那就先等等看吧。’
……
……
疼。
很疼。
皮肉像是被烈火灼烧,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着,好像有一根根血红色的丝线穿过了皮肉,在血管扎根,又慢慢往骨髓钻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能看到那些血红色的丝线。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还能脱掉这件衣服吗?
纲吉忍不住有些担心,但现在的他就连担心这种情绪都很难维持。
他在努力保持清醒,也在努力留意外面的情况,但效果不算太好。
他开始有种自己正在和这件衣服融为一体的感觉了,开什么玩笑他才不想变成一件衣服!
脚也已经疼到没有知觉了,必须要想办法中止这个吞噬过程……骸为什么还不行动?
纲吉的眼皮突然一颤,缓缓睁开。
“眼前”一片血红。
纲吉动了动,慢慢抬起脸,看向了祠堂门外。
他的视野里,已经没有那些快要挤破大门的村民,他看着门外那在一片红色的世界里依旧鲜艳的红色大轿,脸上有些怔愣。
轿子来接他了。
……不去。
纲吉又重新慢慢低下头,缓缓闭眼。
【就是因为你!】
一个莫名感觉面目可憎的糟老头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俯视着他。
【就是因为和你这个外乡人结婚!我的儿子才会被山神惩罚!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你们结婚……】
心里逐渐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甚至开始产生了用旁边炉灶上刚刚沸腾的热水泼到老头子的脸上的冲动。
但更多的,是强烈地悲伤。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要平息山神的怒火。我的儿子已经死了,不能再牵连其他人了。】
死了。
对,“她”的丈夫已经死了,一切都是因为她……不,是因为该死的山神。
是山神拆散了他们,他们本来可以过得很幸福,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这个村子的……愚昧。
【你准备一下吧,这一次祭祀,由你去侍奉山神。】
怨恨和杀意充斥着整个心脏,强烈的悲伤和愤怒让“她”感到浑身发抖,也让“她”提不起一点力气。
温热的眼泪不断从脸颊滑落,让脸上的皮肤感到刺痛。呜呜的哭声不断回荡着,这是谁的哭声?
——是“她”的哭声。
有谁突然闯了进来,给“她”套上了红色的婚服,婴儿的哭声从身后传来,如同短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她”的心脏。
快跑。
带着弟弟……快跑。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