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第二十四个副本 30
“这是……幻术？”巴吉尔下意识往后一跳, 动作干净利落，正好避开从地面上突然窜出来的黑影。
他警惕地将三角板一样的武器的刃口对向了不成形的黑影，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斯库瓦罗！你做了什么？！”
他接受过抵抗幻术的训练, 但想要看破幻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依靠直觉。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假象，但他的直觉竟然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怎么可能？
绝对是瓦利亚的术士干的吧？如果是瓦利亚的话, 有这种程度的能力也并不奇怪。
“啧。”感觉到巴吉尔的态度，斯库瓦罗有些不爽地低骂了一声。
谁也不喜欢莫名其妙地背锅，而且他要对付这个门外顾问的小鬼根本不需要动用幻术！
但斯库瓦罗没有解释, 他看着周围的情况，眼神比巴吉尔更警惕。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人背脊发麻, 身体本能产生的恐惧和肾上腺素狂飙的兴奋交织着, 让斯库瓦罗的眼白都开始泛起了红血丝。
斯库瓦罗和又一张缓缓飘过来的脸对上视线，看着那死人一样惨白的脸色，斯库瓦罗的嘴角缓缓咧开。
即使是他们这样的人, 害怕和恐惧都是必须要有的, 但就这种东西, 还挡不住他的路！
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了许久早已模糊的记忆，那是一片有腐蚀能力的红雾, 他就在那片红雾里，和像眼前这样的鬼东西战斗。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付这些鬼东西了。
这个认知突然出现在了斯库瓦罗的脑海里。
但就在巴吉尔一边警惕着影子、一边瞥着斯库瓦罗留意着斯库瓦罗的反应、心里因为斯库瓦罗的表现正产生了些怀疑、而斯库瓦罗正提着剑准备冲上去再来一刀时, 无论是黑影还是那些察觉到这边的动静飘浮聚集过来的脸，都消失了。
？！
不过一个眨眼，周围就空了下来，巴吉尔猛地回神，才发现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眩晕, 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样。
但怎么会呢？他一直都很清醒啊，他刚刚明明一直在思考着这里的问题……这、这是！
“这……”巴吉尔看着自己的双手，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而这片黑色现在正在逐渐褪去，他的衣袖也在恢复原本的样子。
这不是普通的黑色，这个黑色，给他的感觉和刚才那个影子是一样的。
这到底……是什么？
尽管不知道当这些影子继续蔓延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但巴吉尔还是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他好像……差一点就死了。
经历过多次训练、多次游走在生死线上的感官在这么告诉他。
巴吉尔下意识看向了斯库瓦罗，先看看斯库瓦罗有没有遇到同样的情况，现在又是什么反应。
但斯库瓦罗背对着他，现在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
“……你知道这里的情况吗？”巴吉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和斯库瓦罗保持着距离。
刚才的那些脸也不知道是什么，他总觉得如果被碰上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那些脸，应该不是假的。巴吉尔没有等到斯库瓦罗的回应，心里微沉，紧握着的武器又对向了斯库瓦罗。
那些脸让他很容易就想到了以前看见过的案件资料，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这么一些人会以剥人皮为乐，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这样的案件不在少数。他看过那些案件记录的照片，所以能感觉到，那应该是真正的人皮。
那些脸不知道怎么地活了起来，看着就像一张张面具——事实上很久以前也确实有过直接用人皮来制作面具覆在自己的脸上进行伪装的例子，所以看着那些脸，他就觉得那些脸会直接扣在他们的脸上，然后，他们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以斯库瓦罗的实力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缠上，而且斯库瓦罗比他接触到的世界黑暗面更多，经验也更丰富，不可能没有想到同样的事，所以也不可能会没有警惕。
总不会……真的被缠上了吧？
巴吉尔谨慎地绕着斯库瓦罗慢慢走着，想要绕到斯库瓦罗的前面看清楚他现在的情况。
“……干什么，小鬼。”斯库瓦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底还没完全消失的红血丝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比平时更凶戾。
“……没什么。”巴吉尔移开了视线，没说出自己的猜测。
“啧，垃圾。”斯库瓦罗心情有些不爽地咂舌，低骂了一声，阖上了眼，重新将翻涌的热血压了下去。
巴吉尔又偷偷瞥了斯库瓦罗一眼，视线落在了斯库瓦罗侧颈上的那些瘢痕上。
说起来，那些瘢痕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没有听说过斯库瓦罗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嗯？
那些瘢痕，是不是变深了？
斯库瓦罗被看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重新睁开了眼，瞪了一眼巴吉尔，没说什么，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神情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
他在找什么？
巴吉尔皱了皱眉，也看向了周围的环境。
在找刚才那些突然消失的奇怪东西吗？
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看起来有点像是……商店街？
“喂！你们！”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街道尽头传来。
巴吉尔定睛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抄着火焰飞快地朝着他们这边飞来的棕发少年。那个少年正皱着眉，满眼焦急地看着他们。
“沢田大人！”巴吉尔下意识迎上前，有些担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甚至没注意到斯库瓦罗瞥了他一眼。
沢田大人也进来了吗？刚才那些东西应该没有伤害到沢田大人吧，以沢田大人的实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几天一直在陪沢田纲吉训练的巴吉尔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算太过担心。
？
纲吉听到了巴吉尔的呼唤，疑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在猛地收回火焰在斯库瓦罗和巴吉尔面前利落落地的同时，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都没事吧？刚刚遇到了什么？”纲吉下意识看向了斯库瓦罗，“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都不记得了，但至少他有斯库瓦罗的卡牌，所以比起这个不知道是谁但是叫他沢田大人应该是认识外面那家伙的人，他还是更熟悉斯库瓦罗一点。
？
巴吉尔的动作一顿，一丝不对劲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斯库瓦罗掀了掀眼皮，意义不明地勾了勾嘴角，瞥了巴吉尔一眼，也懒得理会他，看向了纲吉。
“这里是什么情况，刚才那些鬼东西是什么？”斯库瓦罗冷声询问，倒是没有对眼前这个同样戴着彭格列大空指环的小鬼有太多的抗拒和反感。
？
巴吉尔又看了斯库瓦罗一眼，总觉得他对沢田大人的态度和之前的那一次不太一样了。
斯库瓦罗只是觉得眼前这小鬼有点眼熟而已，准确来说，是在这种奇怪的环境下碰面的感觉有点熟悉。斯库瓦罗扫了一眼纲吉手上的大空指环——同样只有一半。
……即使不考虑指环的问题，应该也不是同一个人。
双胞胎？
“呼……”纲吉确认了他们都没事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里是副本，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个无法轻易离开的危险地方。刚才你们应该也遇到过一些古怪的生物，那些就是平时说的‘鬼’。”
“你们应该也有听过类似的传说吧，裂口女、厕所里的花子之类的……”
“没听过。”斯库瓦罗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是意大利人，当然不了解日本的都市怪谈。
纲吉原来其实也不怎么了解，但直到刚才，他已经从漫画里看到不少素材了，所以现在对这些都市传说的了解程度都已经算是比较深了。
“呃……不了解这些话，那应该也听说过‘鬼’的概念吧？”纲吉挠了挠头发，看了看斯库瓦罗和巴吉尔的面容，叹了口气，“算了，这些都不了解的话也没关系，你们只要知道那些东西是很难对付的就可以了。”
“斯库瓦罗，虽然你应该不记得了，但你以前进入过一次副本的。”纲吉先是看向了斯库瓦罗，决定先取得一个人的信任再说。
纲吉从腰带里摸出了斯库瓦罗的卡牌，递到了斯库瓦罗的面前。
“凡是以前和我搭档过的人，我都会有他们的卡牌，这是你的卡牌，应该能作为证明。”纲吉又看向了蔓延到了斯库瓦罗的手背的瘢痕，“你的瘢痕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是因为一场红雾。”
“……”斯库瓦罗的视线飞快地扫过纲吉的脸，像是在警惕，也像是在观察。
纲吉没有再说下去，点到即止，又看向了巴吉尔。
“那个……我们应该没有搭档过，但是我希望在副本里，你能相信我。”纲吉顿了顿，“你应该认识外面的那个我吧？”
“……诶？”因为逐渐察觉到异常，所以沉默下来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巴吉尔愣了愣，没有正面回答，“‘外面的我？’”
“嗯……你可以将副本当成是里世界，我的话，你可以理解成是外面那家伙的‘里人格’。”沢田纲吉在“里人格”三个字上微微重音，视线一瞬间有些飘。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解释，是在之前看过的恐怖漫画上看到过的概念。
？！
“双重人格？！”巴吉尔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不，不是双重人格。”沢田纲吉矢口否认，“怎么说呢？你可以将我当成是类似于那家伙的潜意识的存在，因为感觉到了里世界有人误入而出现的，只会出现在里世界。外面那家伙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里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