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贱籍乐伎
曹济和朋友去天一阁“开后门”的时候，曹沐在楼上和萧瑶谈事情不便打扰，在楼下接待客人的曹润三两句话就把这位“大哥”给打发了！
曹盈死后其余六房闹分家的事，沧海村老家的曹氏宗亲是后来才知道的，虽然族长一系的内宅事，旁系宗亲不便多言，但族人都把这六房视为“逆子”。
曹润对曹家二房的“大哥”，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
招待完国子监的一帮“贵客”，曹沐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曹润才顺便把这件事回了一下。
“哦？还有这事……你是怎么回他的？”
“我就明白告诉他，九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曹润一脸鄙夷地说道：“那曹济还跟我摆谱，说他老子是老国公的亲弟弟……一帮悖祖背德的玩意，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我爷爷是和老太爷一起打过仗的，我也姓曹……”
听到这话，曹沐呵呵笑了笑道：“真正没脸的是他又不是你，下次碰到他，就直接问他，为什么还有脸说自己姓曹……对了！五哥呢？怎么是老吴他们在烤鸭子？”
“神枪烤鸭”是天一阁一个非常重要的表演项目，一般每天中午和晚上，曹洪都要“出台”表演一场。
可现在站在炉前的却是四个真正的烤鸭师傅，他们烤的鸭子虽然味道差不多，但每人只能各自烤一炉，身、法、步也没有曹洪表演的好看……
当然，曹沐并不是要“查岗”，而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云娘和五爷……今儿都没来，听说是家里出了点事……”
按照曹沐之前和樊湘云商量好的分工，天一阁的日常经营都交给她负责，原本他是不用天天过来坐镇的，只是酒楼新开张，他才每天都要过来看看。
所以，曹沐过来之后，曹润等管事的有什么问题都会直接向他请示，而不是由樊湘云来找他商量，他都没注意今天“五嫂”和五哥都不在店里。
听说樊湘云家里出了事，甚至连曹洪都没有来上班，曹沐就径直去了对面的小院。
“五哥，你……在这儿扮门神呢？”
让曹沐有些意外的是，院门敞开着，曹洪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身后一杆铁枪戳着……站在门口就能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被九弟调侃了一句，曹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之中却透着了几分无奈。
“你怎么来了？是……店里有人捣乱？”
“店里倒是没事！我看你这架势，是有人来家里捣乱吧？”
如今天一阁名声在外，先帝和今上两代皇帝的御笔匾额“镇宅”，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捣乱？
但曹洪持枪守在院子里，显然是有人来他家捣乱过……
看着曹沐一脸好奇的表情，曹洪却有些难以启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阿呆，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别管了！早些回家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好！”
“呵呵！五哥，你还把我当兄弟吗？你还是曹家人吗？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就算我这个呆子兄弟帮不上你的忙，不是还有老大吗？有啥事你就说啊……”
“这个……唉……”
看着曹洪吞吞吐吐的样子，曹沐就朝屋里看了看，正好看到樊湘云和一个漂亮的女子走了出来。
“九爷，你五哥不好意思张嘴求你和曹相公帮忙……反正我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就算我求你吧！能不能帮帮我这妹子？”
樊湘云瞥了曹洪一眼，眼神中有些失望，但她却毫不犹豫地给曹沐歉身行了个大礼！
曹沐听她这话，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嫂子，你这可是折杀我了！有什么话你快说，咱们自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
樊湘云听他这么一说，目光顿时亮了起来，给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刘玉娘之后，才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着樊湘云的诉说，曹沐的脸色却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自从他穿越来到大梁，就发现原本的李唐盛世不见了，显然是有人在他之前有人穿越过来改变了原本历史的走向……
但是，那位神秘的穿越者虽然改变了历史，但并没有做多少违背历史规律的变革。
就好比奴隶制度的残余，在曹沐提出废奴增户策之后，至今依然只有少数“试点”，绝大多数人依然在观望。
由此可见，人的认知和时代的发展自有其必然的发展规律，后世的成功经验要移植到古代来，是不可能像某些无脑爽文写的那么容易的……
即便是拥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对时代的陋习很多时候都只能顺势而为，而不能拔苗助长！
此刻，樊湘云和曹洪遇到的麻烦，其根源就在于大梁固有的社会等级制度。
大梁的户籍制度，是按人的身份分类的。
第一等是贵籍，一般以世家大族为籍，立国之初受封的“九爵十二品”贵族子弟皆在此列。
第二等是良籍，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称“良人户”。
第三种是商籍，顾名思义便是行商之人，也算是和“良人户”并列的平民。
第四等是奴籍，一世为奴，永世不得翻身，子子孙孙皆为奴籍，除非主家开恩放良脱籍。
此前曹沐提出的“废奴增户策”已经对奴籍制度提出了挑战，相信不久的将来，朝廷看到增户后的效果，应该会予以推广的。
但奴籍之下还有更低贱的“贱籍”，却是曹沐无法拯救的……
所谓“贱籍”就是指那些女妓，优伶、乐户，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贱籍社会地位最低，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从事当时社会所谓的“贱业”，备受社会歧视，比奴隶都低贱。
贱籍制度自古已有，沿袭千年，按照正常的社会发展轨迹，要到清朝雍正年间才会被废除。
刘玉娘就是“贱籍乐伎”，虽然她称樊湘云为“姐姐”，但其实她们俩的关系，原是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