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曹氏雪芹
对于《龙门文摘》和《西山杂志》的创刊，其实刚开始“正统”的文学界，也就是憩园一派的文人，尤其是太学生们，早就都知道了。
这倒也不是保密工作做得不够好，主要是曹沐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保密……有国子监那帮大嘴巴在，这种事根本就无密可保。
而且曹沐猜都能猜到对方的反应，一定是嗤之以鼻！
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么可能吧国子监的一帮纨绔放在眼里呢？
“那个龙门文摘和西山杂志，你们有没有买了看看啊？”
“呵呵！一群蠢材还写诗刊印，谁会买那些无聊的东西来看！”
“额……这话有点过了吧？我倒是买了一本，里面还是有些好诗的……比如这首《咏雪》是太傅写的诗……”
“哦？拿来我看看……”
上官纯今天一到太学，就看到不少人在议论龙门书院出的那两本“杂志”。
昨天父亲出席了龙门书院的揭幕仪式，回来之后还把曹沐写的那首《沁园春?雪》给他看了……凭心而论确实是堪称千古绝唱的名篇佳作！
可是，《龙门文摘》和《西山杂志》的发行，却让他看到了《憩园文集》存在的不足之处！
他一到太学立刻就将负责编撰、刊印《文集》的几个骨干召集了过来。
“你们看看这两本杂志，看看这印工，还有纸张……”
上官纯将自己一早买到的两本杂志摆在桌上，眉头紧皱着，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刚开始那几位骨干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听到印工和纸张，仔细认真的看了看，才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印工……看着很精致，刻印的水平绝对是一流刻工的手笔……”
“这字体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哪位书法名家所写……”
“这纸……好像也不是竹纸，看着有些像麻纸……又不太像……”
终于有一个聪明人翻到了封底，看到售价之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便宜？这……这不太可能啊？他们卖这么便宜，不亏吗？”
上官纯早就暗中派人了解过龙门杂志的造纸和印刷工坊的详细情况，虽然具体的造纸和印刷工艺很难搞清楚，但成本大概还是有数的！
也正是因为这两方面的情况，加上今天看到实际售价，让他有一种很强的挫败感！
“这个纸是曹沐在石桥纸坊定制的，他把那座纸坊买下来之后，专门造的一种……灰麻纸！据说成本相当廉价，六十文一刀！”
上官纯说出的这个价格正是曹沐告诉岑长倩的，因为工坊他们派去的人进不去只能在找工坊里的工匠私下打听，所以能知道曹沐所言并不虚。
听他说“灰麻纸”的售价只有六十文一刀，负责印制文集的太学教授贺崇伦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纸？我们选用的竹纸已经是京里最便宜的了，那也要480文……60文一刀？便宜了八倍啊！庭芝兄，有没有可能找石桥纸坊偷偷买一些来用？”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石桥纸坊能造出六十文一刀的灰麻纸，虽然那纸坊是曹沐买下来的，但应该可以买通里面的管事的，盗卖一些纸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多就是比六十文更贵一些罢了。
但是如果能买到那么便宜的纸，憩园文集的印制成本也可以降下来。
上官纯摇了摇头说道：“我派人去问过，那个纸坊里几个管事的都是曹沐的亲信……纸倒还罢了！关键是这印版……他们用的是一种活字版，无需刻工只需用现成的活字排版就可以了，所以昨天写的诗，今天就能刊印出售……”
听到上官纯说起活字印刷的情况，在座的几位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不过，专门负责编撰的主编廖丛仁，慢慢捋着胡须，翻阅着两本杂志，看了一会儿之后，冷笑着说道：“庭芝兄，我看咱们倒也不用太担心。你看看这里面的内容……除了昨日赴会的一些宾客所作的诗文还算可圈可点，其余这些……呵呵！简直都是些打油诗，这种东西有谁会买来看？”
说完之后，他又拿起另一本《西山杂志》，翻了翻说道：“还有这本西山杂志，其中多是写胡编乱造的民间传闻……什么海客狂言，什么老翁生子……臭不可闻！不值一看！”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拿过来翻了翻，看完了之后都是一样的想法，尤其是看到一个寡妇打官司的故事，贺崇伦用一众奚落鄙夷地声音大声诵读了一段，最后众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虽然上官纯觉得这两本杂志之中除了纸张和印刷的成本低廉之外，还有些什么隐藏着的东西，总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但对于廖丛仁的话，他也深表认同……虽然眉头依然微微皱着，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而就在他们议论此事的时候，就在太学隔壁的蓝田郡公杨府，内宅的几位女眷正聚在一起做女红，一个小丫鬟拿着一本西山杂志念着……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出则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按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
在太学那帮人的眼中，奇闻怪谈自然是没人看的，但是曹沐为了让《西山杂志》能够获得一大批长期订阅的用户，祭出了后世的一个杀手锏——小说连载！
此前《西游记》的小说畅销，已经让他意识到了民间存在着一个相当大的市场，后来趁着满京城寻找廉价纸的机会，他也询问了很多的书铺，了解到购买《西游记》的大多都是内宅女眷。
所以，在《西山杂志》创刊号上，他特别开设了一个小说连载的专栏。
第一本用于连载的小说就是号称“华夏古代第一言情小说”的——红楼梦！
而且，曹沐很无耻的给自己起了个“雪芹”的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