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发梢上的泪光
更新时间：2013-06-17
“唉，真是无聊的一天啊......”
夜风阵阵，夹带着微寒，让起身站在阳台上的彩凤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在房间吃过了晚饭，梳洗完毕之后竟然无事可做，忽然闲下来的自己可真的是不习惯呢，不过现在回头想想，自从来到这个凤凰山庄的本家别墅，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自己确实也没做多少活，内心真的是由衷的惭愧呢，好看的小说:。
因为是在三楼，所以楼下花园的景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依然是汩汩喷泉环绕下的齐整草坪，一盏盏闪亮的草坪灯将整个空间映衬的格外清新，特别是不远处通往花园外面的羊肠小道，昏黄的路灯光也映着天空皎洁的月亮，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神圣和温馨。此时虽然时不时还有几个佣人经过，但是竟然给人一种西洋风味里夹杂着古典范儿的感觉，真的是中西结合的杰作！一直以来忙忙碌碌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呢！原来楼上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不胜收！
彩凤不由得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梧桐树此时在夜风中哗哗作响，无形间也给人一种毫无由来的阴森恐惧，晚上要是在这一大片林子里走，还真的是有点毛骨悚然。不过，早已习惯了乡下生活的彩凤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了——
以前和爷爷在老家的时候，那里的树林子虽然没有凤凰山庄的面积大，但是什么树都有，高高低低树影重重，尤其是杨树叶子被风吹起时特有的声音，比现在的还要响，小时候的自己，连坟地都穿过，怎么可能会害怕眼前的梧桐树林呢？
坟地?想到这里，彩凤的内心不由的一动——
对了，还不知道风猪老爷爷怎么样了，他还好吧？最近自己出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不知道还能呆在这里多久！只是，哪怕将来自己离开，只要走之前能够见上他一面也好，虽然自己也很惭愧，可是自己确实尽力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人算都不如天算，有些东西还真的躲不开呢！
说不定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了，毕竟那个多嘴的凤函，肯定不可能在他老爸面前安静的啊！
想到凤函，彩凤不由得想起白天看到他的情形，还有凤威那一脸凝重不安的面容，他似乎气色比自己最初见到的时候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抑郁，这也是难免的吧，不过，其实他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竟然会来主动探望自己，原来那颗看似麻木的神情下，还是有着想要关心他人的心情，没错，这些人都在默默的关心着自己呢。
估计这一次，因为自己的缘故，凤函应该会挨骂吧。
想到这里，彩凤不由得叹了口气，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几栋楼房，虽然只是模糊，但是彩凤知道，那是树影笼罩下的员工宿舍，里面住着她的同事们，只是现在，只有自己和她们隔离了，真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想，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自己最终肯定还是会从这个别墅里搬出去的，而且，虽然今天见到了凉心语，但是十一号呢，她肯定也在担心着自己吧！
“咚咚咚！”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彩凤一愣，慌忙走到门边，伸手打开门——
“凤仪？！”彩凤感觉有些惊讶，诧异的望着门口此时正一身便装的凤仪，他默默的看着自己，表情依然是镇定自如，却还是有些苍白。
“白天上课，没来得及看你，现在看来，你精神还不错。”凤仪一边说着，一边径自向彩凤房间里走去，彩凤慌忙让开身子，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个......你本来学业应该很紧张了吧，我才是应该道歉呢，昨天害你不但没有吃饭，还耽误了上课......”彩凤急急的倒着歉，不觉内心一阵愧疚之感涌上心头。
“唔，我只是觉得我做了我该做的事，况且......”凤仪回身看看还站在门边上的彩凤，微微一笑:
“我倒是觉得，这是我的逃课生涯中最为有趣的一次。”
“啊？”彩凤愣住了，随后感觉有些郁闷——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还逃课啊......”
“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凤仪淡淡的说着，慢慢坐到旁边的梳妆台前——这是白天凤函来了之后强硬的要求佣人们给抬到房间里来的，说是这样才像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无处可去？应该说你本来就应该在教室里的吧......”彩凤坐到床上，她对凤仪的说法感觉奇怪，对面和自己同龄的男生没有出声，俊美的容颜下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此时更多的是寂寞和空洞。
“虽然不知道凤仪将来还能不能站起来，可是，他肯定不会再是现在的这样一种形态......”
白天凤威的话忽然之间回响在自己耳边，彩凤不由得一个激灵，从床边上站了起来，风从阳台上吹来，也轻轻的拂着凤仪的刘海，那种经过彩凤白天的一番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瞬间也在眼前展开，此时的凤仪，的确如同一棵枯草一般无助，这是掩盖于麻木之下的真实情感，尤其在此刻，不被理解的心，还是选择了孤独。
“不是没有地方去，是你不想去吧......”彩凤看着眼前的凤仪，慢慢的说着。
凤仪没有出声，习惯了沉默的他早就练成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又怎么会对于眼前小丫头的一句话而产生什么反应呢？虽然她也不止一次带给自己震撼，可自己似乎也产生免疫力了呢，而且，就算她再丑，至少身体健康的，而即便自己什么都好，却即将迎接一个不再健全的身体，相比之下，还不如她活的轻松呢。
“白天我听少主还有凤函说，你好像是有什么隐疾。”彩凤看着眼前的凤仪，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既然你选择沉默，那么我还有什么不能说？
凤仪的眉头轻轻一动，小丫头好像确实知道了些什么呢，肯定是白天那个多嘴的叔叔说了什么。不过凤威堂兄竟然也在场，着实让自己有些惊讶了，他怎么会想到要来看这个小丫头呢？
“那种病治不好吗？”彩凤小心翼翼的问着，但是她并不打算逃避，因为既然这即将成为事实，到不如坦然一些，还能减轻些压力。
“那不是病。”凤仪轻轻的说着，脸看向窗外。
“若是病的话，到说不定还有治愈的可能。”
“可是，少主说你......”
“你跟我来。”凤仪忽然起身，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彩凤，伸出手。
彩凤迟疑着，跟着凤仪出了门，走廊上很安静，偶尔经过的佣人们也都低着头，现在已经吃过晚饭了，大部分员工也已经下班了。
凤仪头也不回的向四楼走，彩凤小心的跟在后面，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脚步声，以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若是先前的长发大叔啦或者是凤翔经理啦忽然间从天而降的话，她还不能确保自己有没有那样的承受力。不过既然这段时间自己住在别墅里，而且还是本家别墅三楼，难免会和四楼的族人碰面吧，唉，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
此时的两个人已经转过了三楼的拐角，四楼那金碧辉煌的客厅瞬间又呈现在自己眼前——
这不是先前派对的时候曾经来过的地方么，后来被凤雏董事带入幻境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都变成楼梯了，可是此时它又如此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倒是让彩凤更有一种幻境之感。
凤仪走的很快，但是却也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彩凤，毕竟她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呢，自己的这个身体，彩凤早晚还是会知晓，倒不如坦诚说给她更好，还不知道她以后又会做什么，只是，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很快，两个人穿过走廊，停在了一扇门跟前，彩凤在凤仪的背后稍稍一偏头，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
这个房间的位置，好像有些印象，虽然只来过一次，可是凤仪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好看的小说:！
凤仪伸出手，手心一道绿光闪过，门开了——
狭小的房间不胜凌乱，靠近床头位置，一个男子正垂着头倚在墙边，身下的被子也被蹬的乱七八糟，唯有窗台上那扇半开着的窗户隐隐透进来的些许晚风，让人还能感受到一些生气，只是那深黑色的栅栏似乎将风也过滤了，即便是空间不大暖气十足，却依然让人感觉寒冷和空旷。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
这是......凤麟的房间。
“凤麟！”彩凤慌忙跑到还倚在墙边上的男人身边，忽然发现他被反绑着双手紧闭双眼，虽然还有气息，但是显然有些昏迷。
“放心，他只是被暂时被麻醉了而已。”
凤仪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彩凤淡淡的说，好像眼前的人并不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倒像是某种危险的动物一样。
“为......为什么这么对他......”
彩凤看着眼前依然昏睡的凤麟，好看的容颜即便是长期的监禁却依然在灯光下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单从他现在的状态看，估计很少有人会不心动吧，但是彩凤一想到这张脸曾经对自己展现的毫无防备最为真诚的微笑，心里面却反而更加疼痛，或许自己对于眼前的人已经超越了同情了，在怜惜除去之后反而升华为一种尊重——
凤麟他也不想这么个样子，为什么一定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为什么？因为他疯了。”
凤仪淡淡的说着，环视着空荡荡的四周，目光重新回到凤麟眼前，他的身下还有一小滩变色的污渍，估计应该又是大小便失禁了吧，生活都已经不能自理的人，还能做什么呢？
“这两天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总是捣乱，所以只能这么做。”
“只要这么做，他就会安静了吗？”
彩凤颤抖着低下头，看着眼前正慢慢躺倒的凤麟，不由得伸手将他搂进怀里，这个此刻如同沉睡的婴儿一般的男子，脸上似乎带着些许微笑，是不是梦里会有很美好的故事？
“很可惜对吗？其实，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凤仪的声音还在继续，彩凤不由得愣住了，随即抬头。
“凤麟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凤麒，当年在我们学校里面是出了名的优秀呢。可是，我们家族里面有着隔代遗传的诅咒，只要是男子，年满十八周岁的时候，你口中刚刚所谓的“隐疾”就会发作，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
“诅咒？”彩凤忽然回想起当初进入凤凰山庄面试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的事情，当时以为是玩笑，没想到真有其事！
“诅咒一定会实现吗？”彩凤喃喃的说着，看着眼前的凤仪，灯光将他的脸映的惨白。
“不是会实现，而是，根本摆脱不了......”
“摆脱不了......摆脱不了吗？所以，才像现在这样子......”
彩凤喃喃自语着垂下头，命运果然是非常残酷的东西，即便是再美的天使，也可能会是个断臂维纳斯......
“家族里的诅咒，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反应，凤麟哥哥十八周岁的时候诅咒发作疯了，凤威堂兄如你所见现在是个残废，而凤麒堂兄，已经死了，。”
凤仪的声音还在继续，彩凤忽然感觉自己周身冰冷，她看着眼前在自己怀中如同沉睡的凤麟，这副英俊华丽的面孔或许一如当初，但是，却已经不再是一个常人，现今的他，连基本的控制自己的行为都不会，只能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苟延残喘，却还是要继续天真的活下去，日复一年复一年，直至苍老死亡，再没有什么梦想可言，也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十八岁之前的凤麟，有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十八岁之前的凤威，有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难怪白天的凤函在忽然间说出话之后后悔，而凤威则淡定的表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脆弱，现在想来，却更加让人心痛和震撼。
现在，自己对面，马上年满十七周岁的凤仪，有没有想到过即将来临的这一天？
“凤仪......”彩凤喃喃的说着，不由得垂下头，她忽然间不敢看眼前的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整个凤凰山庄里，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最孤苦无助，现在想来，最痛苦的应该就是他才对，明明知道了那无望的未来，却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他应该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凤麟的双手还被反绑着，一道道因为挣扎而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你有没有想到过死......”彩凤压低了声音，忍住眼角的泪花。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还是要刺激他，自己是不是也疯了呢？
“冒然死于非命尸体怕是连陵园都没法埋进去的吧。”
凤仪的声音很轻，但是很真实，彩凤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既然这样，那就还是活着吧......”
彩凤慢慢的起身，将一边的凤麟扶起，而后挪到地板上，开始清理他身下的被褥。一股骚臭的味道还是借着晚风传到彩凤的鼻子里，这个曾经如此耀眼夺目的男人，即便是意识到有这么一天，若是清醒着的话估计也不能接受吧，但是，他还是活了下来。
“我现在并不想安慰你，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了解你们家族的事情。”
彩凤慢慢的铺着床，她此时还是不敢去看对面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我其实不只一次的想过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离开这里，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形，我反而真的还走不了了呢。”
彩凤铺好床，随后整理着被踢的一团糟的枕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当时就感觉你好像很寂寞，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孤独，但是，人真的有这么坚强吗?即便是有异能的你们？”
彩凤轻轻的将凤麟放在床铺上，慢慢解开那绑的紧紧的带子，揉着那道深深的勒痕。
“我知道，你们族人都非常坚强，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一般，只是，人遇到绝望的事情产生的悲哀，这种负面的情绪难道压在心底就会全部化成动力？人，应该是接受了之后才能前进的吧！”
说到这里，彩凤慢慢抬起头，泪眼模糊，凝视着对面那张依然沉默的容颜，只是此时的凤仪有些颤抖，他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无力的低下头。
没错，一再的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看似骄傲的凤凰家族族人，流动着的所谓的高贵的血液里其实也有着常人的脆弱和寂寞，可是因为是凤凰家族的后代，却不能表现出来，这，难道其实是逃避吗？
“凤仪，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怎么样，这根本不是有没有诅咒的问题，。相比之下，你反而能够预料到一些，比起完全未知的我们，这算不算是一种幸运？”
彩凤慢慢的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凤仪，他好像非常难受，这种情绪应该是挤压了多少年呢？
“呵呵，幸运?这真是残酷的幸运呢，我的将来反正应该会很不堪吧，难道不是吗?就算我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坦然接受，最终还是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
“不对，如果说诅咒真的让人陷入极度的绝望，那世代遭受诅咒的凤凰家族应该不能一直走到今天，可是，直到现在你们还是很强大，不是吗？虽然少主已经腿脚残废了，可是他肯定还有别的活着的理由，除了责任，除了义务，他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只是你不知道你没看到罢了，至少，我曾经看到，凤麟少爷很真诚的微笑！”
彩凤打断凤仪的话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却反而有些泣不成声了，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好幼稚啊，应该是和很多人一样，总是在觉得人家的命运残酷总是在为这个家族的一切悲哀，可是，现在回想一下，自然界里残酷的仅仅是这个拥有异能的家族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或许，凤凰家族的生存方式就是如此，如同一些为了繁衍后代而牺牲自己的物种一样，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还在继续延续着生命，这是残酷，还是好事？又有谁能完全去否定或者肯定？
凤仪沉默了，其实他现在很生气很懊恼，自己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还是被眼前这个小女仆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她竟然如此有勇气的去揭别人的伤疤，尤其是本来已经日趋麻木的自己，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本来自己不该是自生自灭的吗？
“难道，我一直在逃避吗？”凤仪喃喃的说着抬起头，一瞬间，泪流满面。
“真正直面人生的人是不会去选择麻木或者孤独的，因为那样的事情本身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一个总是事不关己的人怎么会找到生活的乐趣？凤仪，你难道是为了迎接一个诅咒才来到世上的吗？反正我觉得我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女仆而活到现在的！”
说到这里，彩凤忽然像是惊醒了一般，她慢慢的向着眼前依然泪流不止的凤仪爬去，这个眼泪忍藏了多少年呢？直到今天，直到十七岁即将到来的时候才喷薄而出，泪水会使人内心澄亮，可是眼前的少年，是不是以往连哭泣的资格都不能拥有呢？是不是不能也不敢更加不会在父辈或者亲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不要再逃避了，凤仪，诅咒不会因为你的麻木就不来的，该来的还是会来，以后，也选择微笑吧......”
凤仪无力的垂下头，任彩凤把自己搂在怀里，此时的他内心像是冲破闸门的洪水一般，多年来的忐忑，多年来的不安，从自己知道诅咒会降临那一刻起心里冰冷的感觉，当时一滴泪都没有掉过，但是现在竟然会像个孩子一般大哭，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如此失态呢？可是，这确实是自己多年的感受啊！
“我害怕，我很害怕，为什么诅咒的一定是我！我怕我会像哥哥们那样，我不想那样的活着！”
凤仪的泪水打湿了彩凤披散的头发，发梢上的泪光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华，好像是冬天凝成的冰花一样。那是一个少年发自内心的对于命运的悲哀和恐惧，却也是最符合人之常情的真实性情，这，才是真正的凤仪吧，这，才是那个看似麻木不仁的外表下最为真实的一面吧！
“我知道我知道，害怕是对的，没关系，很多人还是在你身边的不是吗？无论你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大家都不会抛弃你，你永远都是凤凰家族的人，你会好好的活下去......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一切，终将成为过去......”
阳台上，星光点点，映着狭小房间里凤麟那张安详沉睡的容颜，梦中的凤麟，应该是非常的健全快乐的吧，至少，此刻就是这样。
“凤仪，生日快要到了，预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