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穷水尽
天坑地形太复杂，武警不敢轻易下去，干警组织村民们了解地形，画出地形图。上了年纪的老人回忆，当年打鬼子的时候，曾经把鬼子引进去，有进无出。最后，鬼子的尸体从地下河冒出来。地下河地处大峡谷，那里曾经是村民们放竹子下山的滑道。山下砍的毛竹往大峡谷一扔，然后到云岭水库壶口去收。
武警赶紧调来快艇、冲锋舟，严密监视云岭水库壶口，果然不出所料，两条竹筏穿云钻雾般呼啸着从大峡谷滑了下来。
村主任雷建军指认：“领头的正是本村村民雷小龙。”
等武警控制住疑犯，除了搜出枪支、炸药、矿灯、红外线照明灯等物品，没搜出什么文物。
雷小龙摇着双手跟干警交涉：“同志，误会了，误会了。他们是来考察旅游景点的投资人。我是雷岭旅游开发项目的运营商。”
雷蠓冷笑道：“不对吧？我看你是钩连外部势力来盗取我们雷家祖传宝藏的败家仔吧？谁都知道你破产了，成天躲藏在一家草台班子混日子，生怕债主寻上门来，你当谁不知道？这一回是探线路吧？你这事，早就尽人皆知了。”
“没错，是探线路，不过是旅游线路。什么祖上宝藏？那是胡说八道。是的，我已经没有力量独资开发了，所以请外商来合作开发。这位便是东南亚百得宜生园的老总罗德生先生，他是爱国华侨，一听说我这个项目，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亲自带着人马过来考察。”
罗德生听雷小龙这般介绍，他本来成了霜打的茄子认怂了，这会儿便点着雪茄，显得财大气粗：“嗬，雷总，你不会搞这么大的阵势来保护我的安全吧？”
雷小龙怕行动总指挥不相信他说的话，他马上给当地政府一把手打电话，的确如此，雷县长还叮嘱谭局长一定要确保外商的安全，出了问题拿他是问。
谭局拉雷小龙上他的警车单独问话。
“你叫什么？”
“雷小龙。”
谭局长还是要走一走形式：“你是哪里人？”
“雷岭村村民。”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父亲叫雷旺，母亲叫蒋玉。族长雷光明爷爷，雷岭村主任雷建军，我叫他七叔。至于亲属，那就数不尽数了。”
“雷岭的盘山公路，是你出资修建的？”
“没错。修建公路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村民们出行方便，更重要的是搞活经济，搞旅游开发。我跟县乡两级政府都有项目开发协议的。”
“没有其它目的？”
“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争取把雷岭做成网红景点，多一点游客过来打卡。”
“这是打着幌子的官宣，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雷小龙摇头。
谭局提醒了他一句：“听说，你们雷家祖上世代传下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传一个守灵人。你便是刚上位的守灵人，对吧？”
雷小龙讪笑了一上：“领导真是厉害，这个你也知道。不过，九公叮嘱我，我现在暂时还不能打开他临终前交给我的盖有火漆印牛皮纸信封。我可以对天发誓，九公在天之灵，有违九公遗嘱，天打雷劈。信封原封不动，跟我的命一样重要。领导若有兴趣，可以跟我回家当场验看。”
半年之后，正是阳春三月，杂花生树，莺飞草长，正是人们踏春野游的黄金季节。雷岭景区开业之际。
雷小龙给罗德生叫进他下榻的伴云客栈，拉起窗帘，眼前就是一个云涛翻涌，山峰只露出峥嵘的一角。
“罗哥，昨天睡得还好吧？”雷小龙强掩饰心中的慌乱。
“坐，坐。”罗德生叼着雪茄，动手给他泡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散漫。
雷小龙泰然自若地坐下，罗德生冷不丁问道：“十天后的开业大典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不请当地官员来剪彩？”
“不是不请，是请不动。现在整顿行业不正当之风，请也请不来。”
“不对吧？我听说，你是打小算盘，怕派利是，拿不出这笔预算资金，对不对？”罗德生虽然昨晚才入驻，他还没到景区转一圈，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雷小龙雷总，不要敷衍我们。先说给天坑装电梯，结果呢，你只装了螺旋阶梯；你说，要装缆车，结果呢，只在云岭水库装了一个滑道；你说，要搞雷岭印象演出活动，结果只组织本村民排了一些风俗节目。你这样运作，我每天能有三百万的利润吗？”
雷小龙虽然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现在不免有些紧张：“罗，罗哥，正是怕影响我们的赢利，我才叫停了太官方的开业大典，而是改用钓鱼大赛。罗哥，你可以看看我们的平台，现在报名参赛的人员超过一千人了。光参赛选手有一千人，那游客呢，肯定要过万人。是不是盛况空前？我还担心我们的接待能力呢。”
“你准许村民们在景区内自主经营民宿，不纳入我们的统一财务核算当中，他们凭什么，我们做平台，他们坐地得利？”
“罗哥，你放心，他们只能接一些散客，或者我们接待能力不够，他们是一种补充。我们满打满算，只能接待八千游客。还有许多游客，我们是没办法提供食宿的。人家来了，我们总不能让人家露宿山头吗？”
“最后，我问你一件事，缆车什么时候搞起来？”罗德生摊牌了。
雷小龙当然不能告诉他公司的财务状况，只能用缓兵之计：“项目书已经做好了，请罗哥过目。”
“我不看纸上的东西，我要坐着缆车上山，我的客人不可能步行上山。海拔二千多米，你要他们的命？你给我一个时间表，别的你可以蒙混过关，上山缆车，你无论如何在年底，不，在中秋节前给我开门迎客！我告诉你，你耽误我的大事，不要说老子翻脸不认人！”
“罗哥，可能——要年底。”
罗德生虎了他一眼，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他知道这是在大陆，外籍人士想在这里猖狂，那是找死。
“你看着办吧。”罗德生极力控制自己的火爆脾气，摇手让他赶紧从他眼前消失。
雷小龙退出罗总的豪华套房，手机响了。
这是雷军打过来的。
“小军，有事吗？”
传说去年雷军身价侪身全市十大首富之一，可以说财大气粗，还给提名当什么委员。
“小龙哥，我好想你哦。有时间过来坐坐吗？”
“最近不行，你知道的，我搞的这个旅游项目，现在到了——”
“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对吧？”雷军说话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