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巧妙推磨
雷小龙也不解，但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秘密，只有葛药师知道。
雷小龙还真想试试自己各种反应能力行不行？他开车带路，蒋主任的车跟在他后面，直奔雷岭。那时，麻姑岭是不通公路，雷岭村的公路是雷小龙当年出资修筑，当年风光无限……
通往麻姑岭最近的山道便是山脊古道。这段山脊古道，约摸需要一个钟头，走着，走着，金乌西坠，霞光满天，染红了雾岚，染红了归林宿鸟的翅膀，染红了不愿归圈的老牛……
“雷小龙，你走慢一点？”
张晓灵紧赶慢赶，落下一大段，养尊处优的蒋大夫一行五人，也是惨不忍睹，他们一个个汗水湿透了衣服，喘成了铁匠铺的鼓风箱。
雷小龙鬼笑道：“怎么？你们还走不过一个病人？”
雷小龙像是重获健康，加上睡足了，整个人像打了鸡血，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哎哟！”张晓灵突然一个趔趄，脚底下给树枝绊了一下，立足不稳，摔在山坡上顺势骨碌碌滚动了起来，她反应还是很快，顺势抱住了一棵树，呻吟不止。
“怎么？”
“我脚崴了。”
“骗人的。你演戏给谁看？”
“真的痛。神经病！”
雷小龙有七分怀疑她是演戏，有三分相信她真的很痛，因为她脚直不起来，一着地，痛得呲牙裂嘴。
“摊上你，真倒霉。”
雷小龙只得过来扶她，扶着她一瘸一拐更难走，看看还有几里地，背吧。张晓灵可不轻，腿又长，很不好背。相当于背着一百二十斤的重物翻山越岭。背一会儿，雷小龙喘成汗牛了。
张晓灵却一点不想下地走，可能她恨他让她在医院过道里无助地守望了一个下午。
雷小龙背一阵，歇一程，正好可以等五名医务工作者。他们出于治病救人的本性，感觉这位民间草药大师可能找到了一种包治心血管病的良方。
葛药师一见雷小龙，半开玩半认真地说：“小龙，你没有死？”
雷小龙做了一个鬼脸，反而怪罪起他来了：“先生，你怎么言而无信呢？”
“我实话对你讲，我是把你呀，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医不了你，八十一天，你也难苟活于世。我把了你的脉，寸脉软滑无力，就是与脏器泵力不够有关。脏器受损，还多少活路？”
雷小龙沉下脸来；“反正我现在生不如死。你留我在世上，不过是多受几天罪。所以，我无须感激你。先生，这些工作人员是县医院的大夫，他们给你的医术惊到了，你愿不愿意把你的秘方献出来，挽救更多生命，那是你们之间扯皮的事情了。”
葛医师哈哈笑道：“是的，你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害你不死，不通药理而已。至于说，我有什么秘方？那真的没有。我每天给你吃的，无非是山里一些毒药，什么断肠草、蝎子毒、砒霜之类的。”
蒋主任深深地作了一揖：“老先生，刚才这位小哥说得好，我们行医，本是为了挽救生命。你既然能治好小哥的病，自然有办法治好像小哥类似的心血管疾病。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心血管发病的人数多达千万例。如果你有妙手回春的良方，何不拿出来，让天下更多患心血管疾病的人听到福音？”
葛药师笑道：“小龙每天服的汤药，真的是几味活血的常用药。这个方子，我可以给你们。小龙，其实是自愈。他每天来找我，坚持爬山两小时，还每天给人烧香。行走在绝壁上，他要收摄心神；他患病的原因，就是心力交瘁。只要他长期收摄心神，去除杂念，自然气血两旺，神清智爽。坚持下来，衰竭的功能缓缓收复了，自然重获生机。中医讲，治得了你的病，治不了你的命。如果小龙不能收摄心神，每天仍然坐在办公室冥思苦想，殚精竭虑，还是会心力交瘁的。”
“有道理，有道理。”蒋主任突然高拜了下去，“老先生，蒋某虽然行医数十年，还没有悟透病理。请老先生开山收徒，收我等做弟子。弟子必当一边上班，一边来先生身边捧茶递水。”
雷小龙在这里混熟了：“蒋主任不必多礼，你每天来就是了。我每天还是坚持来的，只要命还在，我每天过来蹭饭吃。葛师母煲的药膳，只要在先生家里的，人人有一份。”
葛药师骂道：“剁脑壳的，你自己每天来蹭吃蹭喝，你还带些外人来吃。我这个小地方，你们五个人都来，我哪供得起？”
“师父，我们每天带吃的上山。”
“那不能带！你犯了我戒条，恼了祖师爷，我轰你们下山。”葛药师面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小龙，人是你带上山的。投在你的门下吧。”
“什么？我屁都不懂，我怎么带徒弟？”
蒋主任一伙听出了话外之音，便推雷小龙：“听师爷的安排。没错的。师爷愿意收你为徒。我们五个人就是你的徒弟。授业恩师，受徒儿一拜。”
葛药师道：“你们错了。小龙，并不归我的门下。他早就拜我祖师爷为师，辈份长我一辈哩。”
雷小龙大吃一惊：“喂，老先生，你说话要有根据！我那天只不过拜见老祖，他没有言明收我为徒，我也无意拜他老人家为师。再说了，他老人家的衣钵，最后还是传给你们这些为他扬名立万的得意徒子徒孙。”
“实说了吧。老祖开悟你的话，就是传你法旨。”
“搞笑。我一个外行人，什么也不懂。”
“小龙，以后，我收拾一间房间出来，为你教徒专用吧。你们自己约时间吧。”
雷小龙抠着脑壳：“老先生，开玩笑适可而止。你不要搞得我心脏病复发。我每天的工作繁复其繁，已经大伤脑筋。哪有闲功夫跟你学哪些精妙的医术？你还是直接授徒好了。”
葛药师板起面孔：“不相信，我可以领你进去参拜祖师爷，让他亲口告诉你？”
“还是算了吧。我何必打扰他老人家清修。你要是有机会见到老人家，便对他说，我命不该绝，有一天活头，还要苦苦挣扎一天。等我偿清孽债之后，再来陪他老人家闲聊。现在哪有闲情逸致学道术？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这一身病，还不是为了撑起这个大场子把身体撑垮了。”
葛药师装模作样地抱了一下拳头：“晚辈遵命，原话一定带到。”
张晓灵嗤地一声，赶紧捂着嘴偷笑。她毫无顾忌地说：“葛药师也太会推磨了。你雷小龙擅自把外人带上山，你雷小龙自行了断吧。葛药师怎么可能轻易交出祖传秘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