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情似无情
“罗哥，这小子怕是装的吧？”庄家豪等雷小龙亲自送他们回到伴云客栈唯唯诺诺地辞去，有点难以置信，“这小子一向是个鬼机灵，听人说，这小子动不动跑到许若云的摊位前蹭吃，不可能吃不出来？”
罗德生若有所思：“不敢要？怕了？给老子装逼？”
“是啊，罗哥好心好意送他一台顶级军车，他却不领情。”
罗德生抱着胳膊踱了几步，猛然回头：“不敢要我的东西，还是不愿跟我们同生共死。这小子，我待他不薄，他却跟我隔着一层。这样下去，迟早有挖我墙脚的危险！阿豪，如此奈何？”
庄家豪揣摩着庄家豪心思：“要不要跟他摊牌？”
罗德生举起了手，不过近看满是疙瘩的脸上，一粒粒现出恐怖的小坑：“这小子不到山穷水尽，不会跪地求饶。想想办法，让他山穷水尽；一定要他山穷水尽。”
“罗哥，他最近像是红运高照，眼看着好运到头了，等着资金链断绝，没想到，天上又掉黄金来砸他脚后跟。听说，他帮和义帮的大佬陈龙烧了第一炷高香，明天陈龙跟他去见什么真人。”
“你说什么？他跟和义帮有勾结？”
“罗哥，算不上勾结。人家是来烧香的，这小子搞的灵山卧佛香，非常灵，名气越传越大。陈龙是慕名而来，指名要这小子烧第一炷高香，可是天价香呢。”
“还是小心为妙。和义帮也是百年老店，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发生矛盾，弄不好两败俱伤。处理这个问题，我也不敢擅做主张，非得请示我们的长老。”
庄家豪可能一直在掌控雷小龙的行踪，他很有把握地说：“罗哥，我可以打保镖，绝对没有勾搭上。只不过这小子善于做局，善于兴风作浪，打出了弘法大会的旗号，最不可思议的，一些享誉海内外的大师，你像智焕长老、银云大师、清虚道长、圆通真人等等佛道两界至尊大师都登坛讲学。现在，每天的香客如云啊。”
“你呢？你不会作妖？”罗德生诡秘一笑，“明天给你一个任务。不能让陈龙跟小龙勾搭上，如果这样，那要坏事，搞不好，是一场血雨腥风。你不想脑袋搬家，赶紧想办法拆散他们。”
庄家豪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眼珠子转了几圈，罗德生脸上阴睛不定，紧咬着牙关，肥大的脸肌一凸一凹，眼光发出阴森可怖的白光。
“罗哥放心。这事包在小弟身上。保证让这小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嗯。好好策划一下。让他空欢喜一场。”
山上的云说起就起，旭日东升时还是晴空万里，朝霞映红群山；可是翻过一个山头，山谷流岚迎面而来，感觉水气湿面，身旁的草木含烟，再过一会儿，山岳潜形，林木只有一个暗淡的黑影。虽然备有电棒，还是怕迷失路径。
雷小龙虽然对路径烂熟于胸，走一段，引颈东张西望一阵；直到与他记忆中的信号对上了，才敢继续往前走。
这可苦了蹑迹追踪的庄家豪和蔡猛。蔡猛虽然身经百战，但对于云遮雾挡的山岭，他也无计可施。眼看着目标时隐时现，一会儿听得见有人高声说笑，一会儿又无声无息。
庄家豪最后改主意了：“猛哥，不跟了，跟也跟不了。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我跟罗哥说，准备实施第二套方案。”
“行。只能如此了。”蔡猛一屁股坐下来，已经累坏了。
说也奇怪，黄庭观如翼的瓦愣出现在山际，天空明净，阳光从密密的叶缝中筛出一圈圈光斑，只是走在参天的古树之下，清风拂面，清爽宜人；再加上流水淙淙，雀鸟啾啾，倒也惬意。
黄庭观并不宏大，依山而建，墙体主要以山石为主，宫殿式建筑，廊柱都没有刷油漆，经历了数百年的苍桑，已经乌黑。只是殿堂供奉的三清真人，经过重新描画，光彩照人。
“大师，晚辈陈龙参拜。”
陈龙可能见过许多修行极高的大师，唯一今天见的麻岭老祖极其简朴，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衿道袍，戴着纯阳巾，身形瘦小，但目光炯炯，说话中气纯厚。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小观寒酸，怕接待不恭，切莫怪罪。”
“大师客气了。”陈龙虔诚地说，“大师修为，晚辈已有耳闻。不瞒大师说，晚辈也会推算一些运程，学过一些风水之类的东西。晚辈也拜会过一些大师，受过一些指教，但灾星如影随行。听闻大师，曾经帮小龙兄弟度过大劫，不知陈龙有不有天缘，得以度过眼前的灾星？”
老祖忙摇了摇手：“别听他妄语。以后再敢凭空造此不实妄语，误导众生，看我怎么罚你？”
老祖板起脸，在坐在他身边的雷小龙身上轻拍了三两下，相当于给他掸灰，看得出，老祖当他是子孙一般地教训。
张晓灵上山目的很明确，茶还没有喝上一口，便急着索要签筒：“老祖，听说黄庭观的签很灵。我求一签。”
老祖喜欢这种率真随性之人，便拿了签筒给她，还帮她敲了钟。
张晓灵却拉雷小龙一起跪下，雷小龙略迟疑了一下，马上改了主意：与其让她耗着，不如让她知难而退。雷小龙跪是跪下了，根本不抱任何幻想。
陈龙先是冷眼旁观，他看看，黄庭观的签如何解说这段孽缘。
结果，张晓灵求到了六十四签，签词上载明是：下签。雷小龙偷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发笑，果然天遂人愿。张晓灵有些沮丧，她恭恭敬敬的把签递给了老祖。老祖随即发问：“香主问什么呢？”
“姻缘。”
老祖看了两人的手相，问了两人的生辰八字，老祖说了一偈：“昔日行船失了针，今朝依旧海中寻；若然寻得原针在，也费工夫也费心。”
“老祖，你明说嘛。”
老祖不紧不慢地对雷小龙说：“从签文来说，您的姻缘是已经注定的了。若然有缘分，那么何须寻找呢？若然无缘分，何必苦苦强求呢？如果您已经有了另一半，那就是缘分。若无您可以期许另一半的来临。若您思恋旧情人，那么若无缘分，何必执著呢？”
“我的呢？”
“还是一个缘中求。缘有假缘，有真缘。”
“有真缘吗？”
老祖笑而不答。
“老祖，我要你说嘛。”
老祖微笑道：“天缘人定。”
张晓灵噘着嘴：“我不懂。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