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冷到骨子里
雷小龙非常配合，他自觉坐在专门的审讯铁椅子，抬头便见是“老熟人”谭清泉局长亲自主审。谭局长如一尊雕塑，目光冷酷。
“还认识我吗？雷小龙。”
雷小龙没了从前的灵气，只是蔫巴巴地说：“有点认识。”
“什么叫有点认识？”
“感觉。”
“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过去假装冷漠，其实骨子里是热情；现在全是坚冰。”
“我没变，而是你变了。雷小龙，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雷小龙没精打采：“喝酒喝死了人。”
旁边的张娟“哧”地一声，差点笑出了声；谭局瞪了她一眼，意思叫她严肃一点，不要被嫌疑犯的情绪带坑里去。
“你怎么不说，吃你的料理吃死人呢？”
“我声明，这个料理不是我生产的，我连包装也没开，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正规厂商生产的商品还能吃死人呢？再说了，我们都吃了，一个都没问题。他怎么可能吃了有问题呢？”
谭清泉阴沉着脸：“我们技术专家从你带回的食品当中，检出了河豚剧毒；死者雷蠓恰恰吃了你的刺生，在死者嘴里的一块刺生上检出了河豚剧毒。死者的死因，又恰恰是中了河豚剧毒。这又做何解释？”
“谭局，我想了几个晚上，你查一下，这两个人非常可疑……”
“雷小龙，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吗？我一无所知。你要想把案子搞得水落石出，你给我查这两个人……”
“我知道查，不用你教！”
“谭局，我跟你无冤无仇，我给人冤枉了，你怎么还这么凶呢？你有不有一点同情心？”
“我愤怒！因为你自欺欺人，因为你自视太高，因为你藐视国法，因为你胆大包天！”谭局说到激动处，有点歇斯底里。
“谭局，你今天有点失态。作为一个主审官，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是很失败的。”
“我不用你教！我破的大案小案，比你做的坏事还多！”
雷小龙戏谑了他一句：“这么说，你不是在审判我，你是在公报私仇？我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谭局觉得颜面尽失，他一惊，差点说出“放虎归山”，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僵持了一阵，现在有些冷静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弄死你的堂兄？是不是有夺妻之恨？”
现在轮到雷小龙暴发了：“谭清泉，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我跟你实话实说。你反而故意诱导我，想把我带进死胡同，你是何居心！你用脚趾头想想，我老婆是什么人？雷蠓是什么人？有可能吗？有不有点脑子？”
谭清泉给抢白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恶狠狠地往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不管你怎么狡辩。我可以零证据起诉你！”
“好在你不是法官。可能连中检院那一关都过不了，所以案子发回来重审。你听我把后面的话说完，行不行？”雷小龙冷冷地刺激了他一句。
“带下去！带下去！”谭局似乎头痛病犯了，抱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张娟只好吩咐干警把雷小龙带下去。
按规定，嫌疑犯应该由一位提审警官跟着武警押送回看守所，张娟转身之际，感觉胸口一凉，似乎把什么电子产品飞速塞进他胸口；动作之快，匪夷所思。这可是衣服，雷小龙赶紧用铐住的双手捂住胸口，才不至于当下露馅！什么玩艺儿？还用胶纸缠住，凭重量可能是什么电子产品！
雷小龙悄悄地把这玩艺儿藏进棉被里，棉被有土黄外套，里面是棉絮，现在这个季节盖还合适，冬天盖可就麻烦大了。还是想办法，早点出去为妙。
雷小龙待夜深人静，室内鼾声此起彼伏之时，他拱起被窝，拿出张娟冒着风险偷偷递进来的物品。他一层层打开包装胶带，竟然是一台微型笔记本电脑，不是平板电脑，而是特工专用的带有卫星发射装置的多功能电脑。
雷小龙一看心情无比激动，张娟不可能搞得到这种特工电脑，肯定她与总署联系上了，说明张娟便是他的联络人。看不出来，这小姑娘城府很深的，上次跟谭局摊牌，还特地把她挡在门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雷小龙正待开机，突然感觉上面一沉！有人压了过来，吓得雷小龙赶紧藏过不停，还好，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恶名远扬的刘大虾。
“大哥，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刘大虾有些怒了。
“不是，这东西来路不明，是有人暗中递进来的。我怕殃及兄弟。万一被发现，那是罪上回罪。”
“嗨，大哥，说什么呢？我现在还不是烂命一条，将来判个十年八年，还有什么美好青春，亮丽人生？大哥，要死，我跟着你一起死。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雷小龙，大名鼎鼎的人物，带上我，我够不够格？”
这家伙有些死缠烂打，雷小龙压低了声音：“这里面还有不有你的同伙？”
“没有。我只晓得你厉害，他们跟我不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就对了。”雷小龙眼珠子一转，“兄弟，我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帐号，如果我们战胜各路高手，可以杀进决赛圈，那就可以参加ACM大学生国际编程现场总决赛，总奖金一个亿美金。想不想跟随我一起干？”
“想啊，不想才是蠢货！”刘大侠真的遇到了命中的贵人，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每个晚上两人捂在被窝里跟对手PK；白天呼呼睡大觉。其实，雷小龙偷偷看了蒋琬发来的指令：“原地待命，等候新任务。”
雷小龙也不知道，他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也不知道罗德生会不会想法设法弄死他，从谭局眼里看出来，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上次，不过借亚太国际行警总署之名，保出了这些魔头。
谭局一向是嫉恶如仇，难道从此以后把他当成了十恶不赦的流氓大亨？
再回头一想，莫非……想到这里，雷小龙不寒而栗，是啊，谭局那么痛心疾首，肯定中了罗德生圈套，给他控制住了。但他内心肯定有一种正义的力量，让他难以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于是，他痛不欲生，他无法解脱，只能靠怒吼，靠丧心病狂来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