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彩排
一辆柠檬黄色的大巴车上，车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化妆品味，奚初抱着自己的包缩在座位上，周围一圈是化着妆的女孩们。
前排的摄影师拿着摄像机拍摄，准备整点素材提供给后期剪辑。
而她垂着头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困。
因为她被叶可姝的闹钟吵醒，凌晨五点就早早起了床。
这家伙早早起床打开游戏签到，带着哭腔对她的游戏们说：“我会很久见不到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争取挺过第一轮淘汰的。”
就这样，她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
现在是去往正式录制现场，也就是她以后训练的地方。
一路上她看车窗外的风景和叶可姝打游戏操作打发时间。
到了地方奚初扫了四周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已经有站姐和狗仔代拍在此等候。
众人下车来到演播厅。
开始最后一次的彩排。
奚初，个人训练生家境也不咋地，当然是没有钱买下热门歌曲的版权的。
所以她第一个初舞台是原创的，奚初回忆着系统给出的记忆，在包里翻出了她的歌词本。
“什么都没有？”她震惊到不自觉放大音量，引来周围人疑惑的目光。
奚初压下怒火，告诉自己冷静即使她现在非常想用一些难听的词骂这个啥事不干的系统。
她来到没有人的厕所隔间，坐在马桶上一遍一遍地听着她的伴奏，手里拿着的圆珠笔在歌词本上不停地戳出小黑点。
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抓狂地挠了挠早已成鸡窝的头发，双眼已经失去了光芒。
地狱般的开局。
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
“妈的，我跟你说，昨天我房间进来了一个蜘蛛害得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隔间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咦，那也太可怕了吧。”
“对了许彤，等会我们坐哪？我想坐下面那排可以和嘉佑老师近些而且还没那么快轮到我们。”
“我想坐那胖子旁边，昨晚睡前水喝多了，现在我的脸好肿，坐她旁边看起来会好很多吧。”
“那行，正好发挥这家伙唯一的价值，给我们做陪衬。”
隔间内承受着莫名其妙恶意的奚初拳头渐渐捏紧。
“我想你不应该想着坐在谁的身边，你要做的是多多练习化妆技巧，小姐。”
“我在想，你是如何用你那精湛的手艺把你的睫毛刷成结块的苍蝇腿的呢。”
“还有这个裸色的口红和你今天整体的妆容一点都不搭，它让你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的病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奚初听到了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她用着略微滑稽的普通话为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辩解。
那人语速不快不慢，不标准的普通话没有为她削弱半点气势。
“你！”许彤的语气听着已经气得不行。
最后只听见一声重重跺向地板的响声和离开的脚步声。
奚初捂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听着怼人的话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道谢的话暂且被她搁置到一边。
她放平自己的呼吸。
呼气——
吸气——
胸部随着呼吸上下浮动，奚初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冷白色晃眼的灯光照耀着她的黑瞳。
洗手池的水龙头滴答滴答作响，随着最后水龙头里的最后一滴水落下，奚初闭上双眸，视线陷入黑暗。
脑海里的她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赤着脚在冰凉的水中行走。
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凭空出现字，散落交错漂浮在空中散发着微弱光源的字。
她凭着直觉，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操控着一个字。
果然不出她所料字跟着她的手飘动。
当她凭着心想放下一个字在水中时，被放入水中的字散发出更强烈的光芒。
不知从何而来的管弦乐为她响起，鼓舞着她。
奚初把手指关节掰得咔咔响，最后双手放在空中，开始大展身手。
双手随着管弦乐的节奏快速的交错，平稳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快。
她把愤怒、悲伤、误解、无端的恶意、统统转化为她的动力，所有不愉快的回忆被她过了一遍。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管弦乐戛然而止，她倒在冷水之中。
再次睁开眼奚初额头背上都是豆大的汗，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眼前原先只有黑点的歌词本现在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
一道机械声音响起。
“系统判定656号成长，返还世界1学习到的技能。”
世界1？奚初陷入回忆，一下忘了触发隐藏任务的喜悦。
当时她是一个酒吧驻唱乐队的一个电吉他手，那段时间很快乐虽然她的喜爱值集齐得稀里糊涂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
等等……
电吉他。
她站起身，“砰”的一声推开厕所门，眼底重燃希望之火，迈着拽过T台模特的步伐。
在周围训练生呆滞又带点无语的目光下走出厕所。
在前往寻找工作人员的更换初舞台节目的路上，她飞速地操作着手机软件用最快的时间做出了一首架子鼓伴奏。
奚初专心致志丝毫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的旁人，以及那令她许久没能忘的淡蓝色瞳孔的主人。
在她差点撞上工作人员的前一秒，终于完成了她粗糙又简单的伴奏。
她和工作人员沟通了许多舞台的事并向他们借了一把电吉他。
所有事情完成后，她蹲在走廊的角落默默背着歌词。
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对初舞台失去了信心，但实则她在脑海里构思着这首歌该如何演唱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她丰富的想象力让她在一会的时间里就想出好几种效果以及观众的反应。
轮到她时，她站在黑暗之中，随着电吉他响起灯光也闪烁起来。
路过的训练生和后台的工作人员一瞬间被吸引过来。
目光纷纷投向台上那个穿着朴素低头认真弹着电吉他的女孩。
十几秒后，奚初抬起头，舞台之下一览无余。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想象中的紧张并没有到来，反之她感到血液在沸腾和前所未有的激动。
她边弹边走向调至与她身高相符的麦克风前。
随即闭眼放声歌唱，当听到台下传来响亮的掌声时她就知道，十拿九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