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雨欲来 鎞狐大战之前夕
果儿的爷爷名叫福清, 自他从父亲手中接过族长的那一天起, 便兢兢业业一门心思的为了九尾族扎根太行山脉而努力, 而九尾的族人对他也是格外的敬重.
平日里, 都是谦卑恭敬的叫一声福老, 在九尾狐们心中, 这个老头差不多却是为了九尾族献出了一生.
福清火急火燎赶回族长树洞后, 在树洞的面前, 摆放着一面做工精致大鼓, 这面鼓, 是很早以前还在外面九尾族搜罗到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这一脉族人迁进太行山的时候, 竟然什么都没拿, 唯独拿了这一面鼓.
嘭 嘭 嘭嘭嘭.
嘭 嘭 嘭嘭嘭.
这个讯号, 是九尾族人集合的讯号, 每当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时, 九尾的族长便会敲响这面鼓来召集族人.
鼓响三巡, 约莫过了两刻钟左右, 树洞前便汇聚了成千上万只狐狸, 乌央央的一大片, 纷纷交头接耳, 猜测福老有什么事情竟然动用祖钟来叫大家集合.
福清见狐狸们来的差不多了, 便走到鼓下, 挥手示意下面的狐狸们都安静下来, 然后紧接着面向密密麻麻的族人们鞠了三个躬后, 这才开口说话.
“绣山氏不孝孙福清愧对先祖, 从我接任族长之位以来, 我一直以族内发展为重, 兢兢业业不敢松懈, 然而今天我福清的不孝孙女, 为九尾族闯下了弥天大祸… ”
……
然后福清将小狐狸与鎞族交恶的事情, 向族人交代了一遍, 并且表示, 虽然自己不知道目前事情的后续进展, 但不出意料的话, 不久前鎞族响彻森林的嚎叫声, 便与九尾族息息相关.
福老话音刚落, 底下的狐狸们便都已经当场炸锅, 有的骂骂咧咧诅咒果儿少不知事, 有说去请领胡族庇护的, 有说主动去与鎞族讲和的, 也有好战分子要与鎞族一较高下的…
纷纷扬扬 众说纷纭.
最终, 还是阿清自诩为代表, 向着福老提议道,
“我们九尾一族在这太行山脉中, 本来就是最垫底的种族, 一路颠沛流离闯到现在, 如今好不容易才占据如今的绣山, 鎞族本来就超出我们数倍, 周边的种族也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绣山. 所以, 我来代表族人们来与族长商议, 不如将果儿这个当事人作为交代, 交给鎞族, 再请领胡一族从中斡旋, 只要鎞族能够平息他们的怒火, 我们九尾族便不会失去现在这还算安逸的生活.”
福老闻言, 浑浊的眼神缓缓的扫视了台下众人, 在扫视的过程中福老开口向大家说道.
“在你们到这之前, 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大家刚刚提出来的建议, 来的时候, 我也有想过, 但后来我想, 假如今天我们九尾就此向他鎞族妥协, 是! 交出果儿的确可以换来一时安隅, 可是之后呢以前呢, 鎞族找你们要这个要那个的时候呢? 若是将来有一天, 他们要你家中父母, 要你膝下儿女, 甚至说, 要你呢? 到了那个时候, 难不成我也要把你们都交出去吗? ”
说完, 又顿了一顿, 明显是在给大家思考的时间.
“果儿这件事, 我担心只是鎞族的一个引子, 慕青发怒背后的意义才值得大家去深思, 我们孑然一身, 来到这个世界, 没有带任何东西来, 以后离开时, 也并不会带任何东西走.”
“每一个人生下来, 注定就要为某一件事, 去抛头颅去洒热血, 注定了要为这一件事情去飞蛾扑火去奋不顾身, 而我们九尾一族天生自带的宿命, 便是改变镶嵌在我们骨子里的软弱, 在这片山脉之中强硬的站稳脚跟, 为我们的后人博得一个未来!”
“所以, 我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 战! ”
……
九尾族的族人们经过短暂沉默之后,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 然后大家竟然都在下面, 齐齐的振臂高呼道.
“战! 战! 战! …… ”
看见族人的热情, 都已经完全被自己给调动, 福老的脸上, 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却又如释重负的阴险笑容, 是的, 又有哪个爷爷不心疼自己的孙女呢.
人群之中, 神色异常的除了福老之外, 就是阿清了, 只见他阴鸷鸷的看了福老一眼, 又恨恨的瞟了一眼果儿, 但马上, 他的脸色就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挤进了身旁的族人之中, 激昂高亢热血澎湃的跟着同伴们高声大喊,
“战! 战! 战! ……”
过了好一阵, 暴躁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纷纷将自己的目光, 投向了大鼓之前的福老, 而福老先是将果儿推进了树洞之内, 又转过身, 冲着大家鞠了一躬, 然后才开口道.
“大家听我说, 希望大家能够有人自荐, 去一千二百里外的沮汝山上(ju ru 河南北部的大号山), 向领胡族求救, 所有的老幼族人, 将粮仓之内剩余的粮食, 均匀的分到每一座粮仓之中, 而所有的青壮年, 将整个绣山和题首山上的巨石统统搬运回来, 敲打成碎石后, 作为武器, 跟粮食一起储存在粮仓里, 每一座粮仓, 都存放三分之一的粮食, 三分之二的石子, 这样就能确保, 我们在鎞族攻打过来的时候, 能够进退有据.”
福老顿了顿, 看了一眼藏在人群之中, 正一脸轻蔑的阿清, 说道.
“请大家务必记住, 鎞群虽然声势浩大, 但却是刚猛有余耐性不足, 所以在他们刚进入绣山的时候, 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藏在粮仓内等够两天, 在他们失去耐心以后, 再出来用石子进行远程投掷攻击, 等他们死伤过半的时候, 再由阿清带领, 与鎞群一分生死.”
集结的狐群, 有条不紊的向四周散去, 进行着战斗前的准备.
果然应了那句话,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 更何况在这生存环境异常恶劣的上古大陆, 哪里又可能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善茬.
……
下午过了一大半的时候, 敦与山山脚, 就已经聚集了差不多六百多头鎞, 眼神中散发出的的阴狠, 以及嘴角不自觉间显现出来的冷笑, 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巨鎞, 大多数都是乌青色, 在天色还没有完全天黑, 朦朦胧胧的时候, 大家在鎞王慕青的带领下, 向着绣山缓缓出发.
……
即将落山的太阳, 透过天上散开的云层, 投放着它即将消失的余光. 金灿灿的晚霞, 落在怪石嶙峋的敦与山中, 一头金黄色的巨鎞缓缓走在最前端, 身后, 是一条通体雪白的狈, 细小的前肢搭在巨鎞的背上, 再往后, 便是眼中泛着幽幽绿光的鎞族族人, 大约五百头左右, 都是蓄势待发的样子, 沉默的跟在鎞王的身后, 往绣山的方向缓缓出发.
后人记载: 上古787年, 大陆北部太行山脉中, 鎞举族侵袭九尾, 声势浩荡, 有如滚滚天威.
有诗称赞道.
“一凛玄毛领幽境, 千寻碧眼出重瞳,
云巅长啸晨昏月, 大野孤行缓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