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塞上江南

此时早已过了晚饭时辰。前厅传来闹哄哄的客人前来沐浴是相互间打招呼的声音，时不时地堂倌高声唱喏：“男宾三位，宜春汤有请。”和“女眷两位，芍药居待客。”之类的招呼声。洛阳《观海楼大澡堂》分别设有男女两处浴场，与长安一带的温泉叫作“池”（例如华清池）不同，在西晋初年时期。京师洛阳的公共浴场所常被叫做汤。出于男女有别，男女洗浴区也分别为男宾享用的某某汤，和女眷专用的某某居。

《望海楼大澡堂》针对不同宾客纷飞贵宾和普通两等，贵宾专用为数人专行的小院，内设可供数人沐浴的温泉汤，以及更衣，躺卧搓澡敲背的温堂。沐浴以后的洛阳宾客喜欢躺在装修精美的，分别具有江南、川蜀、岭南和漠北各具地方风情的优雅小居中休息，小居中置放软榻供宾客休息，茶水点心均为免费提供。由软塌铺就的优雅小居中间是表演舞蹈用的舞池，由一些专门司职各种乐器的乐师和表演歌舞的歌姬前来施展曼舞雅乐助兴。宾客分居三面不靠门窗的墙壁围坐。每人面前都设有一张矮几，可供宾客饮宴。由专人负责布菜添酒。通常有些经商之人为了托人办事，都会来这种坊市间的公共浴场请主管官员洗浴。名曰洗浴，实则做一些不可言传的美妙勾当。一些有名的红牌清倌人时常也会来此客串表演。

闻声赶来的南宫苍野一把拽住赵老画师的衣袖，声音洪亮的嚷嚷道：“好你个老赵，竟然独自去芒砀山吃独食，也不叫我一同前往糜氏庄园参观一番，太不厚道了，今晚一定要罚酒三杯。”说话间来到里间一处小院，左右各有一排厢房，分为东西。正屋有一座宽敞的二层小楼。小院中心有一座池塘，池塘中长着一片青荷，当今已是初夏时分，几朵含苞欲放尖尖花蕾或隐或现的在青荷间摇曳。池塘岸边植有几株垂柳，清静别致，颇具江南风情。

进入二楼酒宴大厅，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向诸位客人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南宫苍野指着面带羞涩的年轻女子介绍道：“此为小女云娥，今年年方二八。随老夫入洛阳已有三载。平日里喜欢读书绘画，前次赵老兄来时，她恰好跟随母亲回乡扫墓省亲，未能遇见，这一次听闻赵老兄要来此地，自是兴奋不已，三天前就在数着日子期盼，这一次要我一定要介绍她与你做个学徒。不求丹青笔墨能够强爹胜祖，只要能够过的去就好。”西晋时期，民间大都沿袭秦汉风气，并无太多的礼教设防，“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话语都是被宋朝、明朝时期的腐儒自行添加上去的，孔老二可从来就没有如此之说。擅自篡改祖训本该是应该杀头的大罪，可是到了那些明、宋时期的愚笨腐儒做出了这般欺师灭祖的蠢事，竟然却是啥事没有。可见几千年来一位好端端的孔老二所创立的儒家学说，却被他后辈的不孝徒子徒孙们糟蹋成什么样子。

见到了如初菏清露般水灵的南宫云娥姑娘，靡氏家族的三对老鼠眼，睁开的比以往任何时期都大，不过再大也就那样了。没办法，都是爹妈的基因遗传，万一出来个大眼贼，恐怕糜氏家族还要兴师动众的前去调查母亲的祖上十八代。山寨寨主家的的傻儿子少寨主杨峰只是出于礼貌的回了个拱手礼。并未在这一位南宫姑娘的脸上多做停留，这并不是少寨主杨峰不想多看，而是他不敢多看，因为他一直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火辣辣的大眼睛在瞪着自己。小师妹火爆脾气确实让少寨主杨峰受益匪浅。要不然一路走来，这一位英俊潇洒的伪书生，还不知道要勾走多少良家少女的魂魄。谁知道虽然少寨主杨峰不敢去招惹是非，可是这个“是非”却不打算放过他。越是不敢拿正眼瞧一下这一位如风摆杨柳般细腰的南宫云娥，就越是惹得这一位南宫云娥小妮子生气：“就没见过这么自恋不要脸的，看人家一眼又能怎样？又不会少掉你身上的一块肉，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由此一来，南宫云娥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一位故作清高的大师兄看上自己，然后再把他甩掉，让他痛不欲生的在忏悔中渡过凄惨的余生！”唉，招谁惹谁啦？长得英俊难道也是一种罪过？

心思活络的三位老鼠眼：糜华、糜岳、糜斌也都看出南宫云娥小妹妹对自己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对那一位臭屁臭美的大师兄动了心思。特喵的凭什么呀？啥好事都要先轮到他？心中充满了愤愤不平，也装满了万般无奈。老画师赵赟倒也没有落下三位小弟子，分别一一介绍了山寨寨主家的傻儿子杨峰，和三位出自古城徐州的名门望族的，德财兼备的三位糜氏公子。其中，特别是那个至关重要的“财”字，心领神会的南宫苍野点头笑而不语，只是殷勤的让座吩咐上菜。这一次南宫苍野举办的家宴，所有宴请宾客的菜品均为心灵手巧的南宫云娥制作。当然，几位打下手的大厨也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能够做出这样一道丰盛的宴席也绝对离不开这一位南宫家族大小姐的领导有方。这一桌宴席所用的各道菜品，都是洛阳城中的名菜。是洛阳城中高门大户、官宦人家宴请宾客时必备的佳肴。这些洛阳名菜据说都是传自宫廷。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袭衣"，洛阳自古就是一个声名遐迩的牡丹城，富有许多神奇传说。娇艳华贵的牡丹和一种用青白两色萝卜做成的“假燕菜”结合起来，使之更富有鲜明的洛阳特色。洛阳城中宫中御厨流传出来的由萝卜为主菜的"洛阳燕菜"中，加入一朵洁白如玉、色泽夺目的牡丹花，使之浮于汤面之上，菜香花鲜，使得这一道宫廷御膳中的名菜“洛阳燕菜”也被称为"牡丹燕菜"，菜以花名，花以菜传，相得益彰。只可惜目前已经过了牡丹花开的时节，几位来宾很有可能尝不到这道名菜了。为了解此遗憾，心灵手巧的南宫云娥用新鲜的鸡蛋摊成薄薄的的鸡蛋皮，并用小竹签将鸡蛋皮卷曲构成牡丹花的形状，同样做出了一道美艳出彩牡丹燕菜的。

南宫云娥设制定的筵席共设二十四道菜，包括八个冷盘、四个大件、八个中件、四个压桌菜，冷热、荤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上菜顺序极为考究，先上八个冷盘作为下酒菜，每碟是荤素三拼，一共二十四样。待客人酒过三巡以后，再上热菜。首先上四大件热菜，每上一道跟上两道中件(也叫陪衬菜或调味菜)，美其名曰“带子上朝”。最后上四道压桌菜，其中有一道鸡蛋汤，又称送客汤，以示全席已经上满。热菜上桌必以汤水佐味，鸡鸭鱼肉、鲜货、菌类、 时蔬无不入馔，丝、片、条、块、丁，煎炒烹炸烧，变化无穷。最后一道菜是八宝野鸭。寓意展翅高飞鹏程万里之意。

听闻上桌之菜均为南宫云娥亲手制作，少寨主杨峰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看似低头含羞，却实则暗藏洋洋自得之意的南宫云娥，虽然没拿正眼瞧一下山寨寨主家的傻儿子杨峰。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南宫云娥，早已把全桌人的一切动态全都收入眼帘：“哼，胆敢偷看我？我就让你看进眼里拔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南宫小妮子的倔脾气又上来了，看样子山寨寨主的傻儿子杨峰这一次是难逃此桃花之劫。

酒宴过后，兴致不减的南宫苍野又带着老画师赵赟和他的四位徒弟来到了后院，后院是一座四合院，两边同样分为东西厢房，为四间独立的客房。正面也是一座二层小楼的正堂。比前院还要稍许大一些，一个陶制的管道从正厅里被引出，向着后院中的另一座睡莲池中流去。推开整体的大门，早有下人点亮了火烛、油灯，高悬于半空中的两座母子连环灯座上各有一盏中心部位的油灯和围在周围两圈的三十六只蜡烛。明亮的的灯光照耀下，一座巨大的木制沙盘映入眼帘。这就是朔方郡后套地区垦区的沙漠治理的示意图。

在这一座沙盘中，一山一水都历历在目，黄河岸边就是大片的沙漠，一道清流从黄沙间穿过，在远处狼山余脉出新栽种了一大片红柳树林，一条长长的水渠从茫茫的沙漠中穿过直达那一片红柳树林，红柳树林两边，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地。许多不知名的小草密集的分布在一大片黄色的沙漠之间，十分醒目。南宫苍野介绍说道，这一片绿色的青草就是传说中的中药药材甘草，由于甘草扎根非常深，具有良好的固沙作用，同时也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因此也被南宫苍野当做固沙治沙的第一良方。甘草属于多年生草本豆科植物，根与根状茎粗壮，是一种补益中草药。对人体具有很好滋补作用的一种药材，药用部位是根及根茎，药材形状根呈圆柱形，长25～100厘米，直径0.6～3.5厘米。外皮松紧不一，表面红棕色或灰棕色。根茎呈圆柱形，表面有芽痕，断面中部有髓。气微，味甜而特殊。功能主治清热解毒、祛痰止咳、脘腹等疾病。甘草是一种生长在日照长、气温低的干燥气候的荒漠地带的药用植物。·在干旱、半干旱的荒漠草原、沙漠边缘和黄土丘陵地带。甘草可以被大量的培植。有一种术语叫做：“中药里的甘草，必不可少”。恰好说明了这一种中药材被广泛的应用。

除了这些甘草以外，离开红树林更远一点的沙漠中还分布着大量的骆驼刺。骆驼刺也是一种豆科植物，骆驼刺属半灌木，高可达半米。生长在荒漠地区的沙地、河岸边。骆驼刺是一种耐旱的植物，能够在恶劣的生态环境中生长。被作为防风固沙的基本植物物种之一，因其地上分枝多，株丛状，草层较高，具良好的防风固沙作用。骆驼刺根系发达，能适应沙埋。同时骆驼刺因其根部可吸收积累一定量的盐分，还可起到改善土壤质量的作用。因此，从生态及系统综合效益方面都是极具价值的植物物种。在绿洲外围广泛种植以豆科植物骆驼刺为优势植物物种的防护林及盐化草甸，除了可以起到很好地防沙固沙效果以外，还可以 放牧更多的家畜。骆驼刺的营养价值较高，也是家畜很愿意采食植物。骆驼刺的种子含油量高，是一种很好的药食同源的植物物种资源。骆驼刺在恶劣的生态环境中被作为防风固沙的植物种之一，对于抑制草场退化、减轻干旱荒漠农区绿洲的盐渍化及沙化、保护及扩大绿洲等起着重要作用。

就在这一座木制沙盘的四周，还有几座另外一些其他的黄河前套地区的垦区区域地形沙盘。这些按照实际地形比例制作而成的河套垦区的地形地貌的沙盘，看起来似乎也花费了南宫苍野老先生的不少精力和心血。除了前套、后套地区和周边狼山山脉上的各种地貌的沙盘之外，还有一座和其他沙盘并不相同的一处水草丰美地域的沙盘 。南宫苍野介绍说，这是另一处被称作是西套平原的黄河沿岸的灌溉区域。西套平原位于中国西北部黄河河套地区所形成的几字形的西部黄河沿岸，又称宁夏平原、银川平原。北起石嘴山，南止黄土高原，东接鄂尔多斯高原，西接贺兰山，是西部黄河流域中最大的一块冲积平原，其总面积约为一万七千平方公里。滔滔黄河斜贯其间，黄河河水穿越西套平原的流程长达近四百公里。这一段黄河的水面宽阔，水流平缓。清澈的河水的波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了如同鱼鳞的银光。沿黄河两岸地势平坦，引来许多大型涉禽在河岸的浅滩上，捕捉鱼虾。早在2000多年以前，华夏民族的先民们就在此凿渠引水，灌溉农田。最著名的秦渠和汉渠延绵千里，流淌至今，形成了大面积的自流灌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