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尾随1
时间已经偷偷溜到六点半，程苘低头看了眼手机。
她提步踏进小区的那段路，心里有丝丝隐隐不安。经过一家面包店时，她便警觉地回头张望，可惜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现象。
小巷里又有少许行人和零零碎碎的路灯逐渐亮起。冬天的傍晚特别容易黑。
程苘将手机放进了口袋，手紧紧握拳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小区的大门了，果然小区附近的行人要比巷子里的多了些，路灯也更亮了，马路偶尔会路过家长牵着小孩正要出去，程苘收回视线踏进了小区门。
程苘走后不久，在路灯的照射下，隐约出现了一条黑影。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衣服戴着鸭舌帽的人，眼前的镜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着幽幽蓝光，手指把眼镜拉下一点，从镜框边缘凝视着程苘离开的方向。
第二天还是如往日一般，程苘吃完早餐后，何女士把她送到了画室门口后便扬长而去。
正准备进门时，昨天那个眼镜男忽然出现在门口。仿佛就是专程在等她出现一样，他一见到程苘就立马迎了上来。
江景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的直盯着程苘的脸蛋，透出一副狭疑神色，半晌，眼睛微微眯起眼底的狡狭之色更浓了。
程苘被这种目光打量地感觉特别不舒服，她将眼中的厌恶之色深深地藏起来，用疑虑的目光直视他，她并不想与他有过任何交谈，径直往画室里面走去。
眼镜男健步走至她身旁，并肩而行。他口吻似有些雀跃的跟她打招呼：
“同学你是叫程苘是吧，昨天我替你打过水的江景。”
程苘没侧头，抿了下唇。缄口不言，丝毫没有想搭话的样子。
但江景并未败退，反而越挫越勇：
“你们今天是素描课吧，昨天素描老师在我们那个班，今天到我们色彩了。”
程苘脸上没有多余神情，一双澄澈如水的杏眼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耐：
“应该是吧。”
江景自顾自掏出手机递到了程苘的面前：
“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事可以互相帮助一下。”
程苘表示很无奈，但还是将自己的账号输入给他。
不一会他接过了手机，点击了添加好友，高兴地笑道：
“我已经加了哦，你记得晚点通过一下。”
程苘点点头示意，越过他快步到画室门口。见江景仍跟在身后，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他说道：
“我到了。你不回自己的画室吗”口吻不轻不重。
江景站住脚，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似乎程苘不提醒，他就要跟着一起进教室一样。
他咧开嘴角带着兢兢笑意：
“那我先回去了啊”转过身迈着步子离开。
走远后，脸上的笑意倏然收起，取而代之的一片一片阴森冷寂。
回到教室后，程苘走到座位坐下来。她旁边座位的女生是隔壁三高的，叫刘梦妮。
家里也是因为住在这附近方便，才来这里报班上课。
她还是个小学霸，声音柔柔糯糯，标准瓜子脸，齐刘海短发显得女生清新可人。她目光夹带着好奇八卦的光芒望向程苘，小心翼翼地开口：
“隔壁画室那个男生是喜欢你吗，感觉每天都来找你。”
程苘愣了一秒，浑然不觉般回答：“不熟。”面容依旧沉静地坐在位置上。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于不喜欢的事物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不夹带掩饰，可以说是直接。
而且，程苘总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把江景跟林嘉晨放在一起作对比。
当然，毫无悬念。
梦妮试探性问：“放学之后一起吃午饭吗？”
程苘应允：“可以呀，一会放学记得叫我一起。”
女孩之间的友谊产生的更快，也许因为一句话、一首歌、一个爱豆......而产生的话题。
两人都很喜欢听林JJ的歌，她们互相交换了歌单，一节课下来感情升温不少。
在助教的多次提醒下，两人略微才收敛起来。等到助教走后，再次相视一笑。
课间，学生三三两两散尽。
程苘戴着耳机，依旧在座位上琢磨着亮部的塑造。梦妮在问过她不去洗手间后，就自己出去了。
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些许困意使她打哈欠。
握过炭笔的手不知觉拢到嘴边，突然一惊！
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手上都是炭粉，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尖尖捏开包包的拉链，指尖夹起在缝中的小镜子。
镜子太小，她只能仔细端详着唇部周围有没有受到“炭粉的侵害”，但感觉手只碰到嘴唇旁边。
经过检查多次后，程苘才放下心，重新将镜子丢回包里。
时间到了下午，天下起小雨。
程苘并没带伞，她的母上大人今天要加班，所以早早就发信息通知她自己回家。
等到小雨降为绵绵细雨之后，程苘才动身。
下过雨的地面泥泞潮湿，她一边低着头看路一边看着手机上肖妮今天给她发的信息。
昏黄路灯的照射下，程苘隐约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悄悄的跟在自己身后。
她偷偷瞟去，那个不远处的黑色身影佯装左顾右盼。但程苘敏感地发现，他的眼神似有若无地在身上扫过。
她赶紧加快脚步，不在乎自己踩到的泥水溅到裤脚上。再次瞟向后方，那个黑色人影也加快了步伐，程苘确定，自己被尾随了。
她步伐有点慌乱急促，但是那个人还是不急不缓地跟着她。
他到底想干嘛？劫财还是劫色？程苘脑子里冒出无数个想法，纷乱无章。
她看了看周围，由于下雨几乎没什么行人在路上，街上少许店铺亮着灯。
面对这样的情况，程苘全身都紧绷起来。
等她快要走到小区附近那个转弯巷子口的时候，好像隐约看到有人进出。
程苘顿时像看到希望一般，她再往后看去，那个黑影似乎开始靠近她了。
程苘立刻加快脚步往拐弯处跑去，风在耳边呼呼吹过，细细的雨水落在她的发丝还有脸颊上，粘腻。
心脏怦怦直跳，生怕落入“魔掌”。
就在她打算回头察探时，突然“砰”一声。程苘迎面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她的右边脸颊被撞的生疼。
她捂住了右边麻木的脸。
一道缱绻而绵长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程囧囧，见到我有这么开心吗？还往怀里钻？”
闻声，程苘对上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半月未见，林嘉晨的脸依旧俊美绝伦，有棱有角的下颌线明显，一副放荡不拘模样。
今日穿着黑色冲锋衣，没有戴帽子。雪白的束脚运动裤缀着黑色缎边，刚好与外套的颜色呼应。比平日多几分意气，不羁。
她睁大双眼，慌乱的瞪着那双近距离跟她对望的黑眸。其实，在看到是他之后，一种莫名的安心油然而生。
程苘终于敢回头望去，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她松了一口气，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紧绷着的心落了地。
她微微喘着粗气，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怯弱地说：
“刚刚好像有个人一直在跟踪我。”
林嘉晨听到后戏谑的神色转为严肃，眉宇间透着不悦。将手中的伞递给了程苘，然后绕过她往刚刚跟踪狂所在的方向走去，已经没有任何人影。
他从远处大踏步而来，握着一双拳头，挺拔的身形里透着一股子难以撼动的气场。
林嘉晨:“人已经走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揽过程苘的肩膀，似护崽姿势把她带离了小巷子。
感觉他的语气有些温怒：
“下次一个人回家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要先往多的人流走知道了吗？实在不行你就给家里人打电话求助，或者给我打也行，别再这样傻乎乎的，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明明是带着怒意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就像一把细细的勾子，勾着她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位置。
程苘：“我也不想的嘛，这不刚下课也不晚，我就直接回家了。”
她说完，陡然加疾了声音。
仰着脖子，轻声辩驳，自言自语道：
“我没想到会有变态跟着我.......”又默默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忐忑。
话没说一半，程苘再次被林嘉晨的举动吓到。他突然指尖蹭了她的脸颊，一抹绯红爬上她的脸颊，瞬间烧到耳根。
少女仓皇后退一步，赶忙捂住自己的脸：
“你干嘛！！”
少年眼眸中的笑意更沉，发出一声爽朗的轻笑。声音带着蛊意，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没发现吗，你脸颊上有炭粉。”
程苘楞了，突然想起课间时候自己的手好像！！！难道是没擦干净吗，她极度窘迫的反复揉擦着自己的脸，仿佛感觉那块脏的地方在上面留下了去不掉的烙印。
林嘉晨唇边笑容邪肆：“好了，已经没有了。再擦下去都要破皮了。”
之后程苘就顶着左边红透了的脸颊，跟在林嘉晨的身旁。她瞪着一双杏儿眼，眼神怯怯饱含委屈之意。
回家的路还是不够长，林嘉晨很快就把程苘送回了小区。在目送她安全上楼后，不一会就离开了。
此时程苘心尖的位置淌过一阵阵暖流，瞬间盈满内心。刚刚在一起走路的那段时间里，她的手一直在抖，竭力控制着情绪。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存着一个自私的想法，如果可以，她希望时间可以定格在刚刚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