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章专属于阮棉和江淮
咕嘟咕嘟几口下来，一瓶见底。
“怎么？您老这是要败火？相信我，冷水澡应该比较好用。”江淮嗓音戏谑，笑意从眼角蔓延开来。
周行止扔了个酒店拖鞋到江淮的身上，然后进了浴室，在水汽朦胧中他想起苏棠发的那个表情包，一个害羞熊猫头。
上面四个字是——可爱，想日。
苏棠和阮棉洗了澡，面对面躺在床上。
“下次你要是回家，找我陪你一起吧，我今天听到江淮说你不见了真的好害怕。”阮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棠，语气嗔怪。
“平常都是家里人接送，今天晚上也是意外情况，不过……你跟江淮到底什么情况啊？”苏棠凑近阮棉，揶揄的看她一眼。
之前刚开学时江淮就问她打听阮棉，但是第一天见面时江淮明显不认识阮棉，也就是他们之间一定在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我…第一次见他，是十五岁。”阮棉轻声开口，眼神虚无缥缈的落在一点上，没有焦距。
2010年，川都市。
高一开学时，她一进校门就看见了张贴在校园榜上江淮的个人事迹，他赢得的奖杯比赛，一寸照上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只看一眼就印在了她的心里。
后来她从很多人的口中听说过他的名字，没办法，他不仅在川都出名，甚至是整个C城的学生都会说起他，神情带着艳羡和神往。
她永远只是在别人说起他时，默默竖起耳朵听，却从不插话，她很安静。
大家都觉得她对江淮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在想，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又能对他产生什么感情呢？
她依然很努力的学习，成绩很好，常常保持在班级前三名，距离榜上的那个人，还是差的很远很远，她听说，他保送的那个学校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A大。
在首都，距离川都坐飞机要两个半小时，她在地图上看了又看，从南到北，就像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
那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寒假，她应母亲的话出门倒垃圾，却在小区楼下的拐角看见了江淮，那张不容人忽视的脸，挂着放纵不羁的笑。
完全不像是一个好学生，甚至更像是一个久经情场的浪子，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当时就愣住了，她知道偷看是一件看不道德的事情，但那天很奇怪的，她就站在那里一步也没有退后过。
他神色倨傲，眼神里没有什么笑意，唇角却弯弯的，“陈妍，哭够了吧？再这样我就没有耐心陪你玩下去了。”
他抬腿要走，毫不留情，那个叫陈妍的女孩踮脚勾住他的脖子，闭眼吻上他的唇，神色间皆是迷醉的沉沦。
这还是阮棉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别人接吻，反应过来后她立马垂眸低头，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江淮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过来，嘲讽中带着羞辱。
“陈妍，我们分手了，别再干这种丢面的事。”
陈妍抬头错愕的看着他，明明就在一个月前，面前这个人口口声声喊她宝宝，说他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但江淮只是很厌烦的往后走了几步，没有理会陈妍的挽留。
他女朋友一向换的快，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陈妍还算是和他谈了最久的一个女生。
她注意到江淮的视线忽然投向了她所在的位置，心里一慌，连垃圾袋都忘记了扔，就转身慌不择路的逃跑。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天羽绒服下套了件素白的裙子垂眉低眼的她，拎着个黑色塑料垃圾袋落荒而逃的模样，落在江淮的眼里就宛如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离得太远，看不出具体的样貌，但莫名的，转身前她好像看见他唇角勾起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直到进了电梯她才意识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清晰。
后来她走了美术这条路，重新拾起从前的特长，很多次凌晨坐在画室，手脚冰凉，洗颜料的水刺骨的寒，她总会想到他，然后鼓足勇气。
“那江淮肯定不知道你见过他，他应该对你也没有印象，毕竟隔得那么远。”苏棠听完之后思索良久，
“嗯，他那么耀眼，追逐他的人可以绕学校一周，自然不会注意到我。”
“那你读高一时，他那一整年不还是在川都嘛，你们就再也没偶遇过？”
“我们就只见过那一面，因为他后来保送走了，再也没来学校上过课，而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我也从没见到过他。”
苏棠无言。
是她太天真太没见识了，似乎江淮和周行止都是保送到A大的，就连阮棉也是文化成绩超了三十分进的A大，只有她拼了命才擦上这座最高学府的边。
忽然的，她心里也生出一股挫败。
“那他为什么开学会问我要你微信呢？你们后来是又在哪见过吗？”
听到这句话，阮棉的思绪飘回了她去面试动漫社那天。
其实那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她只是应动漫社社长的要求上台讲了她为什么热爱动漫的经过，并且配音了一段动漫里的画面。
她本来就不是性格活泼外向的人，单是这一段面试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所以在看到江淮拉开动漫社的大门走进来坐下时，她头脑一片空白。
配音还没结束，她圆睁着眼睛看着他，任由电子屏幕上的动漫场景一帧帧晃过，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
他慵懒的笑看着她，“颜叙，你们动漫社就这个水平了？”
社长颜叙剜他一眼，“人家小姑娘是被你吓着了，不信看之前的录像。”
为了证明动漫社的招新实力，颜叙把摄像人员喊过来连接电脑播了一段她的配音视频。
江淮看了两眼视频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你是苏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吧，怎么见到我一幅这么这么害怕的样子，放心，我不吃你们这种软糯糯的小孩。”
“我没害怕……”见她红着脸要争辩，他又走上台子盯着她目光灼灼，“不会是未成年吧？”
他的视线从她的头扫到脚，又浪荡随意的落在她的脸上，“你这背带裤挺可爱的。”
她愣愣的看着他走出门，扔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话语，“颜叙，眼光不错，就照着这个标准招人。”
理所当然的她被留了下来。
“哦，难怪啊！我就说他那天怎么突然帮我留在学生会，原来就是见到你之后居心叵测！”苏棠恍然大悟，翻了个滚到阮棉身边捏了捏她的脸。
软乎乎的，确实可爱。
才不是因为什么背带裤。
“那他加你之后就没跟你说什么？”苏棠继续问道。
阮棉打开微信里和江淮的聊天记录，“我觉得他对我就是一时兴起，我也从来没奢望自己会让他驻足停留。”
苏棠扫了一眼，短短的聊天记录，五分钟就看得到尽头。
阮棉很理性，进退有度，她的回复礼貌而简单，丝毫看不出喜欢江淮的痕迹。
如果她不知情，恐怕也会被她的态度骗过去。
“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不愿意选择他呢？一个月的恋爱也好，起码是曾经拥有过啊！”
“棠棠，你觉得是从没有得到过更遗憾，还是拥有过再失去更遗憾？”
苏棠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以阮棉的性格，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很正常。
不过…就她这个单纯得未经世事的样子，应该很难不沦陷在江淮的攻势下。
她只是希望阮棉别受到伤害。
除了今晚的几个当事人，A大没有人知道苏棠发生了什么事。
周行止打了个电话回家让周远山带着杨婉去警察局领叶清，说再有下次脸被划花的那个人就是叶清。
周远山在那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直呼孽子！
苏棠请假回来后，叶清就转专业了，也不再寄宿，听说是她妈妈担心她的病情决定让她走读。
苏棠几乎再很少在学校看见她。
而一方面苏棠的直播被录屏成为维护周行止的有力证据，一方面贺阳作为背后的发帖人被学校处以留校察看的处分，帖子的事情渐渐告一段落，周行止在学校反而有了更多迷妹。
某天在学校，有人撞见周远山来找周行止，上百万的豪车往校门口一停，一幅西装革履的企业家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拉了一个A大学生亲切的询问，“同学你好，我找我儿子，他是大三建筑系的，叫周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