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叶清自作自受
“什么？你说苏棠从电梯上摔下来，现在在医院的手术室？”姜尚正在搭建烧烤架子，蓦然接到周行止打来的电话。
他愣了愣，不敢置信。
“我没照顾好她，抱歉。”周行止的嗓音沙哑而颓唐，他靠在医院手术室的墙壁上，漫无目的的盯着“”手术中”的电子灯牌。
好奇怪，为什么只有他运气这么差。
周行止往墙上锤了一拳。
姜尚一行人开车赶过来时，只见周行止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全身散发出阴翳的气息。
苏棠的手术很成功，她身上的皮外伤极多，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所幸没有伤到内脏，住个半个月的院就差不多。
“我们家棠棠怎么还不醒啊，这都一天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模模糊糊中，苏棠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在说话，她头疼欲裂，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声音是谁。
“姑母，医生都说了是麻药效果，等这个劲过去了就好了。”
“棠棠要是有什么事，我非得让周家那姑娘赔命不可，哼！”
这个声音……是爷爷。
苏棠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嗓子干涩得有点难受，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没办法：“水……”
话音刚落，就有水送到了她的嘴边：“快快快，棠棠醒了！”
床边一圈人围了过来，苏棠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是医院。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苏棠只是懵懂的看了一会他们，又闭上眼睛。
她的头隐隐作痛，回想起叶清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仍然心有余悸。
病房里的人不宜太多，护士长过来驱散大家：“病人刚醒来需要安静，留一个人陪护就可以了，剩下的可以预约探病时间。”
苏棠的目光环视一遍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周行止呢？”
“他和叶清在一个户口本上，可能是去帮叶清找辩护律师了吧。”姜宴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周行止的缘故，叶清根本不会把苏棠推下楼，这种飞来横祸不怪周行止怪谁？
“我听尚尚说，你和小止已经在一起了？这次发生这种事你怎么看。”林韵心疼的望着苏棠打石膏的小腿，还有头上缠着的纱布。
自家女儿从出生，就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如今因为谈恋爱，差点把命搭上。
要她怎么放心把她交给周行止？
“妈，我头疼，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棠捂着脑袋，不愿意再提这个，她只是此刻忽然很想见到周行止。
林韵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
病房的门关上，室内又重回安静，苏棠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周行止那一栏。
她在键盘上打了几句话，想了想又删掉，如此往复几次，她心里不耐烦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床角。
“叮咚”一声消息提示音响起。
苏棠心中微动，挪动着不方便的身子去够手机，好不容易拿到手里，差点从病床上摔下来。
点开微信后，她却有些失望。
消息并不是周行止发来的，而是孟随。
“我已经到A市了，听说你醒了，我下午可以过来看望你吗？”
再往上翻了翻，苏棠发现孟随不只是发了这一条消息，上面有四五十条都是他这两天发的，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发来信息。
从刚开始听说她进医院的惊吓，到后来对她还没醒的担忧，最近几条都是语音，应该是他刚下车时发过来的。
而周行止的聊天框一片空白。
想到刚刚姜宴说的那段话，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会是如姜宴所说，他在帮忙处理叶清的事情吗？再怎么说，他和叶清也还是一家人，即使他不愿意，也不能忤逆不孝。
叶清这事可大可小，既可以判定为杀人未遂，也可以判定为失手伤人。
加上叶清有精神病例报告作为证据，即使苏家权势再大，周行止那边只要拼了命辩护，结果不过就是将叶清送进精神病院待个一年半载。
出来之后仍旧平安无事。
周行止……他会在叶清和她之间选谁？
—
A市静安区警局。
“一切办妥了，清清，来跟妈妈回家。”杨婉看着被拘留了半个月，脸上迅速凹陷下去的叶清，眼睛逐渐湿润。
手上的镣铐被解开，叶清激动的冲过去抱住母亲的脖子：“妈，我就知道你会来保释我的，又可以回家喝排骨汤咯～”
忽然想起什么，叶清看了看警局门口：“嗯？爸和哥哥呢，怎么没来？”
杨婉沉默半晌：“你哥有事，来不了。”
“那我回家等着他。”叶清高高兴兴的朝门口跑去，却被拦了下来。
杨婉的脸上划过一抹哀伤的神色。
她走过去牵住女儿的手，“我们坐那个车回家，清清。”
叶清顺着母亲的视线看过去，是一辆警车，和当初抓她的车辆一模一样，她疯狂的摇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坐那辆车，你们是想把我抓回去，我不要……”
她身子忽的软下来瘫在地上，捂住耳朵尖叫，不断的往后爬。
杨婉只能冲过去抱住她，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的后背，让她安静下来。
“杨夫人，我们该出发了。”小赵警官过来提醒杨婉，怜悯的望着她。
“好，麻烦您带路了。”
叶清被杨婉抱在怀里蒙上眼睛，才慢慢止住哭闹，车子七拐八绕，在一座荒僻的疗养院停了下来。
周围人烟稀少，大型建筑只此一座。
“杨夫人，带您女儿进去吧，趁此机会好好告别，以后就只有官方时间才能探视了。”
这是一座疗养院，别称是精神病院，和别的精神病院不同的是，这是政府联合公安部门共同监管的地方。
只要被送进这里的人，一辈子难有出来的机会，基本可以连带着后事一块儿办了。
这小姑娘，还很年轻。
以后一辈子得待在这种鬼地方，想想就可惜。
医院里，苏棠后背垫着个抱枕，咬着梨子和阮棉几个人一起五排开黑，正在团战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她头也没抬，不耐烦的开口：“谁啊，门没锁自己进来。”
一场团战结束，苏棠忽然闻到身后冷冽的薄荷香，她惊喜的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