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祝福短信很重要
展小怜的寒假大多是在家里睡觉的,她脚受伤,展爸展妈严格控制着,哪都不让她去,展小怜只能在家乖乖养伤,对于燕回三天两头给她的电话,展小怜烦的差点抓狂,电话一响,展小怜就觉得头皮发麻TXT下载。
早上躺被窝磨叽,不想起床吃饭,结果电话又想了,展小怜接通电话,小鸭子似的“嗷嗷”吼:“你丫到底想干啥?这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还得走亲戚呢,你三天两头打电话,很妨碍人知不知道啊?爷,大爷,算我求您老人家暂时放过我行不行,我的脚,我爸就差用刀逼着我问咋回事了,你还整天打电话……爷,我妈问是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您让我咋说啊?”
燕回感冒老早好了,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外的阳台藤椅上,手里端着被红酒,轻轻的晃着,看着杯中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转出一个漩涡,漫不经心的回答:“爷一个人无聊,不找你找谁?再说了,你的脚可是你自己割的,你怎么解释关爷什么事?那,你过来陪爷两天,爷就不找你。”
展小怜翻白眼,看到展妈探头看她,赶紧抱着电话压低声音:“爷,我的脚不方便啊,再说了,我过去哪能陪爷啊?我还是个伤员呢。前天我爸刚带我去换了药,医生都说最起码得养几个月才能好妥,爷啊,您说我这样怎么去陪您老人家啊?您老人家找我,还不如找您身边的美人好啊,瞳儿大婶也好,红莲大姑也罢,要不然就是那个冷飕飕的冰公主也行,就近也方便,找我算什么事啊?这大过年的,我要是真走了,我爸能放人吗?”
这几天都在下雪,雪停之后气温骤降,室内外的温差很大,装修豪华的室内温度很高,即便穿着单薄的衣裳也不会觉得冷。
燕回躺在藤椅上,透过满是热气的玻璃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地,一双细长的眼微微眯起,手里的电话放在耳边,听着展小怜在那边做贼般偷偷摸摸说话的声音,面无表情。
街上是零零落落的行人在走,步履匆匆,这个时候的行人,大多是在回家的路上。
古老国度遗留下来的年文化,让漂泊在外的人们迫不及待的和亲人团聚,此时此刻,那些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们被幸福包围,年迈的父母双亲,持家贤惠的妻子,可爱聪明的孩子,这就是团聚。
燕回对每年的这个时候无感,即便在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这样日子所占时间的比例微乎其微。
展小怜说了半天,结果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展小怜把电话拿到面前看了眼,还是通话状态的,又放到耳边:“喂?喂?!爷,您老人家别不是耍我吧?您不心疼您的电话费,也得考虑下我的手机电池哇。喂?喂?你丫还活着吗?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不说话我挂了啊。”
展小怜气急败坏的打算挂电话,结果燕回突然开口:“不准挂。”
展小怜翻白眼:“哟爷,您老人家回魂了?”
“不准挂电话,你敢挂了,爷现在就杀过去弄死你。”燕回仰头,把酒杯里剩的酒一口气喝完,再次睁开眼,邪气的笑:“肥妞,这几天玩的高兴?你说爷要是现在过去找你,算不算是个惊喜?”
展小怜一听,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这丫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赶紧开口:“爷,后天就是大年夜,您老人家现在过来,还打算过年吗?爷,我可不想耽误您老人家欢欢喜喜过新年啊。哎呀爷,怎么办?手机提示要充电了,刚刚您老该听到‘嘟’一声的提示音了吧?不行不行,我还等着明天晚上的接收祝福短信呢,我要提前充电了,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啊。”
燕回伸手捏着额角,轻飘飘的说了句:“不准。”
展小怜:“……”半响,小心的问:“爷,那您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啊?我真的很忙的。”
“啊~,”燕回毫无诚意的说:“那可真是对不住了。爷实在是闲着无聊,找个人聊天。有问题?”
展小怜泪流满面:“真没电了。”
燕回不管,兴致勃勃的顺着自己的话头说:“明天晚上接收祝福短信是怎么回事?谁给你发?”
展小怜心里一边骂渣一边说:“朋友啊,同学啊,现在流行短信祝福,爷不知道嘛?”
“不知道,”燕回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然后说:“那成,爷明天晚上就等你发短信。”
展小怜赶紧说了句:“可是爷,我到时候手机肯定会爆机的。啊?真的要没电了……”
燕回才不管爆机不爆机:“不管,你要是敢不发,你就等着爷亲自收拾你。”从客厅方向传来脚步声,燕回回头看了一眼,对着电话说了句:“去充电。”然后伸手挂了电话,藤椅换个方向,满脸邪笑的看着来人:“哟,是什么风把蒋厅长给吹来了?早说嘛,爷怎么着也让人给蒋厅长接风洗尘呀。”
进门的男人身材挺拔气质冷清,面容棱角分明,着装的风格严肃而正统,走路的步伐大而稳,整个人从上到下透着一股正气,大步走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雪地归来的寒凉冷意,他顺手脱了昵质的外衣,轻车熟路的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口中顺着燕回的开口:“本没打算过来,顺路而已。”
燕回嗤笑,坐在躺椅上的身体动都没动,只是慢悠悠的伸手在酒杯里倒满了红酒,对着男人举杯示意:“要不要来一杯?”
“我开车,不能喝酒。”男人伸手,拖过一把软椅坐下,坐姿端正而严肃,一看就是在部队受过强训的人,跟身边坐没坐相躺没躺像的燕回比,截然是两个极端。
燕回躺着的身体慢悠悠的翻了下,侧躺着看着男人,嗤笑:“蒋笙,爷就不明白了,你这样累不累?你不累爷看着你都觉得累。”燕回上下打量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爷闻你身上的味道,都有股子闷骚味,跟爷说说,你第一次碰女人是什么时候?你当兵三年都是用手?别告诉爷你现在还是个童子身,这本事可以去练童子功了……”
蒋笙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燕回,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样纵欲的人,怎么就没死在美人堆里?要是因为使用频繁功能退化,你年纪轻轻的下半辈子可就不好过了,你那堆美人可就便宜了别人。”
燕回大笑,“爷天赋异禀,爷上过的女人只会哭着求着爷只上她。”
蒋笙一本正经的说:“我看你是自欺欺人,你那点手段普通人都会怕,强取豪夺罢了。”
燕回翻躺下来,摊着四肢,一副完全放松的状态:“目的达到就行,爷管她愿意不愿意。唔,对了,别告诉爷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爷谈爷上了多少女人。说吧,有什么指示?”
蒋笙懒的看他一眼,干净的轻轻敲打着手边的桌面,淡淡的说:“几个月前,你是不是把一个叫姜大周的男人废了?”
燕回斜了他一眼,完全一副“我不知情”的表情:“姜大周是谁?”
蒋笙伸手从一副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到桌上,“看得人总该想起来了吧?”
燕回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就一眼就想起来,不是照片上的人长得显眼或者好看,而是照片上那家伙曾经遭遇的经历让人印象深刻,在那么多断手断脚的人里头,这家伙是唯一一个被当割包皮一样割了老二的。燕回拿到照片就开始狂笑,这死胖子那天被小肥妞整的很惨,最后还真割了那玩意,燕回想到那天的情形,笑的都没人形了:“哈哈哈……”
蒋笙一副头疼的样子:“燕回,这照片上的人有这么好笑?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燕回看着照片说:“一个死胖子。”说完,又开始狂笑。
蒋笙抚额,“这人叫姜大周,姜大周本人是青城环保部门的一个科长,是摆宴现任市长姜清明的堂弟,另外,他妻子叫童美华,是青城财政厅副厅长,童家在省里都有人,之前闹起来过,被我压下了。不过,最近童家不打算善罢甘休,又想起事,青城的路走不通,他们现在打算走摆宴那边的道。据听说这事做的很隐秘,打算把你一网打尽,你自己悠着点。”
燕回捏着照片晃啊晃:“悠着点?爷直接弄死不就行了?姜清明?啊,明白了,他们这是曲线救国?”
蒋笙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想想都替他害臊:“燕回,别乱用成语。”
燕回扭头看蒋笙,“那用什么成语?”
蒋笙懒的理他,“青城这边我堵死了,摆宴那边姜清明肯定会出力,你想个法子堵他一下。万一捅上去被他知道了……”
燕回抬眸,表情在那一瞬间冷漠如冰,短短的一秒后,他的脸上恢复了吊儿郎当的邪气笑容:“那爷就直接捅死姜清明。”
蒋笙看着他的表情,一副头又开始疼的表情:“燕回,姜清明是摆宴市的市长,要适可而止。”
燕回摸下巴:“那爷就找人捅了死胖子。”
蒋笙再次抚额:“不行,换个不死人的法子。”
燕回“啪啪”把脚搁在面前的桌子上,“这容易,找李晋扬摆平摆宴那边。”
蒋笙总算露出了点放心的表情:“如果他肯帮忙,那自然是好事。”
燕回喝了口红酒,“不帮忙爷就找他麻烦,他小情人可是爷的妹子,不帮爷就坏他好事,再说了,爷跟他有合作,爷还扣了他八千万的款,顶多把钱给他一半。”
蒋笙懒的理他:“这些随便你,你生意上的事我不过问。你把现在这事安安稳稳的放了再说。”顿了顿,蒋笙忍不住又说了句:“整天嚷着低调低调,怎么就没看你真低调?眼睛都长头顶了,每年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的还少吗?”
燕回晃着二郎腿:“你可以不管。”
“我倒真想不管你。”蒋笙冷哼一声:“有本事你直接砍死青城的市长你去当。”
燕回一拍手:“这主意好,爷也享受一回当官的感受,看谁不顺眼爷就摘了他的乌龟帽。”
蒋笙受不了的站起来:“是乌纱帽。你行了,摩拳擦掌的还真打算去干?你赶紧消停点,我待会还要回天都。”犹豫了一下,蒋笙看了眼燕回:“要不,今年跟我一块回去?”
燕回嗤一下笑出声:“蒋笙,爷给你点好脸子就得瑟了是不是?爷的脸上写着要回去了?再啰嗦一句,爷让你也走不了。”
蒋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便你。我晚上的飞机,先走了。”
燕回指指凳子,“既然是晚上的飞机,这个点走什么?来都来了,爷请客你出钱,顺便找几个美人陪陪你,看你一脸禁欲的样子,爷都觉得蛋疼。”
走到门边的蒋笙闭了闭眼睛,只好又走了回来,这家伙说什么就做什么,他要是真要走,估计走到门边就能被他的那几个女人剥光衣服。
摆宴南塘镇,展小怜把手机关了充电,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中午,展妈都受不了她了,跑了几趟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其实展小怜就是想睡懒觉,这个假期展小怜最幸福的事就是不用去她奶家受气,躺在自己温暖的小窝里睡到自然醒。
大年夜,家家户户围着桌子吃团圆饭,展小怜一边吃饭一边等着晚会开始,外面时不时有烟火升天的声音,展小怜刚吃完,附近也不知道是谁在放烟火,声音特别想,就跟在他们家门口放似的,展小怜的腿比之前好了点,自己一瘸一拐的往楼上爬,站在阳台上往下一看,发现是安里木在放烟火,展小怜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看的特别清楚。
展小怜搬个凳子坐在阳台上往下看,安里木正弯腰点着一个冲天炮,点燃了,他直起腰,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到展小怜出现在阳台,他在烟火在天空炸开的瞬间对着展小怜露出笑容,这个笑容,落寞而哀伤,让展小怜突然想起十三岁那年,那个在烟火中对着她笑容灿烂的少年郎。人还是那个人,年还是那样的年,心境却完全不同那时。
展小怜看着安里木,在烟火升空最绚烂的时候四目相对,当周围安静下来,当烟火全数熄灭,美丽也随即消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烟味,满地都是烟火过后的狼藉。安里木拿着手里的打火机,转身,慢慢的走出了展小怜的视线。
展小怜头靠着阳台的栏杆,沉默良久。
临近十二点的祝福短信一条接一条发来,嘟嘟声吵的展小怜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震动,平时就算关系一般交情不深的同学朋友都会在这个时候发来祝福,展小怜跟展爸展妈一起看电视,电视是在展爸展妈的卧室,一家三口坐在被窝里看相声,笑的嘎嘎的,等展小怜嚷着困的时候都快凌晨了,展爸把展小怜抱着去她房间,关上窗户,展小怜露个头出来说:“爸,你待会放鞭炮的时候要卡在零点哈,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人家都是这样的。”
展爸点点头,把展小怜的辈子掖了掖,“行,那爸爸现在就去准备,你待会听着最响的,就是我们家的鞭炮。”
展小怜对着展爸咧嘴笑,打了个呵欠:“好。”
听完展爸放的鞭炮,展小怜往被窝里钻了钻,睡了。
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展小怜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迷迷瞪瞪的摸手机看时间,结果时间没看到,发现有五十三个手机祝福短信,七条祝福彩信,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展小怜点开一看,顿时头皮发麻,未接来电都是燕回打来的,展小怜立刻响起昨天的时候燕大爷让她发祝福短信的话了。
展小怜一骨碌爬起来,嘴里骂了一句:“擦!”一边把羽绒服往身上套一边飞快的按着手机键,从人家发过来的短信里头找了个看着特别吉利的,直接群发了出去,到时候就说群发的就是慢,要怪只能怪信号不好,不怪她。
发完了,展小怜赶紧给燕回拨过去,“哟爷,您老接电话可真快啊。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爷您拜年,祝爷新年快乐大吉大利万兽无疆美人满床。”
燕大爷在那边悠悠开口:“肥妞,你现在倒想起爷了?昨晚上都干什么了?不知道爷给了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给爷发的短信哪去了?爷看你的那小猪蹄是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展小怜顿时一副惊讶无比的口气反问:“爷,您老是跟我开玩笑的吧?短信我老早就发出去了呀,我昨天晚上专门挑着十二点发的呢。”
燕大爷很不高兴的说:“当爷不识字是不是?没有,就是没有!”
展小怜认真的装傻:“爷,有,肯定有,我绝对发了。您老是不是收到的短信太多,所以把我的那条给淹没了?我绝对发了。”
燕回听她语气肯定,想了想把电话拿到面前,调出短信看,燕大爷的手机上光秃秃的,唯有的几条短信还都是发给展小怜的,这年头,能让燕大爷低头发短信的人能有几个?再者就是燕大爷那变态性子人见人惧,谁敢没事往他手机上发短信,有没有短信真是一目了然。不过这会燕回还真的看到有一条展小怜发过来的短信,只是短信时间不是昨天晚上,而是刚刚,燕回阴着脸,“你想死是不是?爷收到的是你刚刚发的,忘了是不是?要不要爷亲自去提醒你?”
展小怜再次语气坚定的说:“爷,您老人家不能冤枉人,真的昨天晚上发的,我昨晚上发的第三十二个发给您老人家的,发了一晚上呢。不过爷,我手机不是人家那种特别好的,所以,有时候信号确实不太好,发出去的短信要好长时间才能收到,短信发多了就更有问题了,肯定排队排后头去了……”
燕回语气危险的确认:“第三十二个?”
展小怜一听,立刻嚷嚷:“不过我是第一个给爷打拜年电话的,爷您老人家不知道吧?发短信就是不熟悉的人之间发着玩的,电话拜年才能显示对方的重要性,我都没给我爷爷我奶奶他们打电话拜年,就给您打了呢,爷,我可这是特别特别重视您老人家的呀。”
燕回一听,语气总算软了下来:“真的?你要是敢耍爷,爷就……”
展小怜立刻打断道:“爷,这大过年的打打杀杀什么的最不吉利了,咱们要说吉利话。爷,您老人家要不要跟我也说句祝福话?”
燕回“哈”了一声,想了想说:“肥妞,你要减肥增胸长个子。”
展小怜怒:“爷,您老人家说的是祝福话吗?这是要求,我这一个年市胖了,减肥没有增肥是肯定的,您老这要求估计一会半会完不成。”
燕回换了个接电话的姿势:“那爷就祝福肥妞胸大有脑爬上爷床。”
展小怜觉得不能跟那丫外星人沟通:“那行了爷,电话拜过年了,我得出去,我妈喊我吃早饭了,挂了哈。”说着,不等燕回说话,“咔嚓”挂了电话,电板一抠,扔桌上了。
燕回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重拨了一遍,结果显示暂时无法接通,“你等着!”
燕回出去走一遭,看到雷震正跟雷过客在说话,雷过客一边嗯嗯点头一边按着手机回短信,刚刚小米给他发新年短信了,雷过客昨晚上虽然发过了,不过为了显示对小米的特别关注,他正努力回着谢谢小米的话呢。
燕回怀疑的过去一看,发现雷过客手机上显示的回复给小米的短信,伸手拿过去一看,然后脸都绿了,一模一样的短信,连发送时间都一样。他一伸手,雷过客的手机掉地上,燕回对雷过客摊手:“爷手滑。”说着,使劲踩了下雷过客的手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