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筹医药费
从医院走回家，已经晚上十点了。
姚诚回到家，把熬好的骨头汤送到哥哥姚建家。
本来打算炖好晚上给她们娘俩喝的。
谁知道发生这种事。
母女俩一口汤都没喝上。
姚大富看到小儿子端来一个大铜锅，眼睛一瞪，“你不是要去挣钱吗？拿口锅来做什么？”
姚诚笑着解释，“早上我去县城买面粉，路上看到肉摊上有不要的大骨头，就拿回家给她们母女熬汤喝。”
“这不，刚煮好，就发生这种事。”
“我这两天也不在家吃，就拿过来，给您和哥哥嫂子喝。”
姚大富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是在嘀咕。
这臭小子。
给老婆孩子熬汤喝，怎么就没想到给他爹妈送一碗？
要不是他老婆突然晕倒，这汤，只怕他们两个老东西连个油沫渣子都看不到！
什么养儿防老，狗屁！
有了老婆忘爹妈！
什么东西！
姚诚把铜锅放到姚大富桌上，揭开锅盖，笑道：“还热着，爸，您要不要喝一碗？”
“你煮给彤彤喝的，我跟孙女抢什么食？”姚大富望了一眼，别开头。
他姚大富，还至于跟孙女抢东西吃!
“彤彤喝不了那么多。”姚诚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本来打算端午节买点东西来看你和妈，谁知道……出这种事。”
姚大富最怕听这些场面话，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挣钱！”
“青禾哪里还等着你去交医药费！”
心里却是嘀咕。
什么端午节来看他们，都是屁话。
今天要没这茬，这混账东西怕是忘了自己还有爹妈在！
“让你哥跟你一起去！”姚大富板着脸道，“别又出去给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可不信这小子真能老老实实去赚钱，准又去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要么就是去赌钱，这赌场上来钱快，去的也快。
这小子要是再敢去赌钱，他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我还真要找我哥！”姚诚咧嘴一笑，临走不忘说道，“锅里的汤还是热的。”
姚大富啐了一口。
呸！
他就是再馋，也不会去跟孙子抢食吃。
这混小子，当他什么人呢？
老头子骂骂咧咧的，盖上锅盖，把铜锅放到灶台上。
哥哥姚建家就在隔壁。
当初兄弟俩分家时，姚建自己借钱盖了两间小瓦房。
姚诚和父母闹翻后，姚建又在瓦房边盖了一间小土房给两老住。
彤彤晚上睡在姚建家。
小家伙今天估计是被吓着了，眼睛哭的通红，梦里还一抽一抽的。
姚诚见了心疼不已。
他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脸，许久才起身。
“彤彤这两天就放在我这里，放心，我会照顾好她。”嫂子刘红英站在床边，看到孩子睡着了还在哭，也很心疼。
“谢谢你，嫂子。”姚诚愧疚的抬不起头。
嫂子刘红英比他大三岁，刚嫁到他们家的时候，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
可他不知好歹，分家的时候为了那只木头船，和嫂子大吵了一架。
气的嫂子回娘家待了好几天才回来。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刘红英笑道。
想到小叔子以往的所作所为，要说心里没点怨气，那是假的。
但是一家人，出了事，不帮一把场面上过不去，弄不好还要被好事的邻居看笑话。
看完女儿，姚诚去找哥哥姚建。
许是姚大富事先知会过他，让他看着这不成器的东西，防止他出去干坏事。
姚建一听弟弟要借木船，也没多问，扛起木桨，便道：“走吧，爸让我去帮你。”
姚诚又在哥哥家借了个篮子和一支手电筒。
兄弟俩划着船来到那片芦苇荡里。
月光下，芦苇荡远远望去，像镀了一层银辉。
远处的瓜田里传来阵阵蛙鸣声。
姚建把船停在芦苇荡外面。
姚诚站在船头，手里拿着长竹棍拨开芦苇，手电筒的光往里面一照，芦苇荡里立马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甚至有几只野鸭子从里面飞了出来。
姚诚没去管那几只野鸭子，拿着长竹棍继续拨开芦苇丛，手电筒往里面照，果然让他发现几个野鸭窝。
他拿起篮子，小心翼翼的踏进芦苇丛里，约莫两三根烟的时间，姚诚拎了大半篮子野鸭蛋从芦苇荡里出来。
“你捡这么多野鸭蛋干什么？”姚建奇怪道。
“拿去卖呢。”姚诚跳上船，把竹竿丢到船舱里，找了个块破布，在身上一顿乱拍。
“村里家家户户都养了鸭子，谁买你的野鸭蛋？”姚建还是没搞明白，这个弟弟想干什么。
姚诚把手洗干净，在身上擦了擦，笑道：“我明天拿到县城去卖，哥，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东西太多，我一个人不好拿。”
姚建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多说，只道：“行，你明早叫我。”
姚诚把鸭蛋放在哥哥姚建家，兄弟俩约定，明天村口集合。
回到家，姚诚又拿起竹篓往瓜田里跑。
瓜田中间的水渠里藏着不少黄鳝，抓个十斤左右，再加上野鸭蛋，水芹应该差不多能凑齐医药费。
抓了大半竹篓，姚诚才回家。
明天要起早，姚诚晚饭也没吃，就洗了个冷水澡爬到床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姚诚就起来了。
洗了把脸，拿起蛇皮袋和镰刀就往芦苇荡那里跑。
很快就割了一蛇皮袋水芹。
等到他赶到村口时，姚建已经拎着篮子在村口等他。
姚诚喊了声哥。
姚建见他背着满满一蛇皮袋东西，不由得问：“蛇皮袋里是什么？”
见他手里还拿着秤。
姚建心里直嘀咕，这小子该不会偷邻居家东西了吧？
“一些野菜。”姚诚回道。
这年头不像后世，到处都有公交车。
去县城要么走，要么赶巧蹭别人家的拖拉机。
整个河西村，也就村长刘长根家有辆拖拉机。
兄弟俩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到县城。
姚建跟在姚诚后面，虽然满肚子疑问，却也没多问。
县里有个纺织厂，姚建是知道的，纺织厂后面就是职工楼。
妻子刘红英有个姨妈就在纺织厂里上班。
只见姚诚背着一蛇皮袋来职工楼门口的巷子里，找了块空地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扔，从里面抓出一大把水芹放到外面。
接着又从他手里接过大半篮子野鸭蛋，放到水芹旁边。
“这些……能卖出去？”姚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