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人房间的秘密
白龙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
自己的母亲蜷缩在床底,半个身子露在外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那双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血污的手,抓着一只没了下半身但还在抽搐的老鼠,不顾恶心地往嘴里塞。
嘎吱!
她咬下老鼠的前肢,一股细细的血箭溅射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灰白的头发也染上了些许猩红。
咯吱咯吱……
老人不停咀嚼着老鼠的残肢,发出一阵怪响。
温长卿目光一凝,想起了昨晚的怪响,和老人嘴里冒出的怪响是如此的一致!
“妈!你在做什么啊!”白龙悲愤地冲上去,夺走了她手中的老鼠,而后将其从床底拉了起来。
“龙……龙儿,快吃,这是你最爱吃的肉片片,我给你留了……”
老人见到白龙,咧嘴笑了起来,一道殷红的血液自她嘴角流出,同时染红了她干裂的嘴唇。
白绫一时间不知道该是气还是哭,嘴唇哆嗦着,把手中的老鼠丢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母亲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回来之后虽然母亲神智不清,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趴在床底啃活老鼠!
“妈,别吃了!”白龙流着泪,伸手想要把老人嘴中的老鼠残肢抠出来。
但谁知,老人的脸色立马变得狰狞起来。
也不管自己儿子的手指还在嘴中,直接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白龙发出一声惨叫,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要断裂了一般,一股股刺痛从指关节处传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传来,老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凝固,动作也停了下来。
温长卿面色冷峻,放下刚打完响指的手。
白龙的手指得到解放,他倒吸着冷气从自己母亲嘴中拔出了手指。
关节处已经被咬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些许白骨,鲜血汩汩地流淌,再慢一些怕是会被直接被咬断。
他还来不及向温长卿道谢,被禁锢的老人便发出一阵怪叫,转而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温长卿目光一凝,再次打了个响指,老人身体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
幸好白龙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母亲。
他顾不得手上的伤势,用食指探了探母亲的鼻息,转而松了口气。
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白龙小心翼翼地背起母亲,准备背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女人听到他刚刚的惨叫也赶来了,见到丈夫的手上猩红一片,连忙从他背上接过母亲,让他先去包扎。
女人背着母亲离开后,白龙这才感觉到手指上刻骨铭心的痛,面部顿时扭曲起来。
这时,一根干净的布条出现在他面前。
白龙一愣,看着递给自己布条的温长卿。
后者目光闪烁了几下,沉声道:“这是我在你妈柜子里找的,先包扎一下吧,别把手指整废了。”
白龙从他手中接过布条,投去感激的眼神:“谢谢……”
温长卿摇了摇头,没再理会他,继续在这个房间里查探起来。
刚进来时,他便闻到了房间里浓浓的恶臭,这里一定有什么古怪。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股恶臭的来源——床底。
温长卿微微皱眉,拿起倚靠在门口的扫把,伸进床底一扒拉。
瞬间,一大堆灰白色的老鼠残肢被扫了出来,上面还翻涌着密密麻麻的白蛆。
那股恶臭顿时浓郁了几分,连刚包扎好的白龙都捂住了口鼻。
他凑了过来,眼底再度升起一片惊讶:“这……这怎么有这么多……”
旋即,他想起了刚刚自己母亲嘴里的东西,瞳孔猛的收缩。
白龙脸色苍白地呢喃着:“怎……怎么会……”
母亲居然已经吃了这么多老鼠,而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却到现在才发现!
他眼神痛苦无比,有愤怒,有愧疚……
温长卿叹了口气:“你先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吧,这些东西可是能传染疾病的。”
白龙神情僵硬地点了点头,像失了魂一般拿来灰斗,将那一堆老鼠残肢铲了出去。
房间里的恶臭淡了几分,温长卿面色不变,继续在房间中翻找起来。
正常人家里就算有个老鼠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老鼠,这里一定还有古怪。
“吱吱吱——”
忽然,一声微弱的唧叫声传入耳中。
温长卿脸色一凝,猛的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位于角落的衣柜!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衣柜!
衣柜里挂着几件破旧的老人衣物,从衣袖处的线头不难看出已经换洗许久。
而在那几件衣物后方,赫然是一个黑幽幽的小甬道!
甬道不大,最多放进两个拳头的样子。
“吱吱吱——”
时不时有几声老鼠叫从甬道内传出,显得诡异且吓人。
而这条通道——是通向邻居家的!
那个前天晚上惨遭杀害的邻居!
老人房间内的老鼠,居然是从邻居家跑过来的。
而这条甬道显然不可能是老人挖的,那个死去的邻居生前为何要挖这么一条甬道?
联想到男人自述中的“他们不在家的时间,都是靠邻居的粥水接济母亲”……
温长卿脸色一变,内心升起一股寒意。
那名邻居死的并不无辜啊……
老人的癫疯,很可能与那位邻居有关系!
想到这,他唤来白龙,将衣柜内的甬道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对方。
后者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那名看上去和和善善的邻居,居然是造成自己母亲疯疯癫癫、活吃生鼠的嫌疑人?
温长卿看着眼中无神的中年汉子,叹了口气,心里清楚几天之内遭遇的这些事情已经让他接近于崩溃。
他拍了拍白龙的肩膀,宽慰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的母亲,如果……你能早点回来或走进她房间看看,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严重。”
“这件事交给我们解决吧,现在村子里不平静,你呆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的母亲就行。”
说罢,他便走出了房间,这还是他来到这里之后说过最多的话。
身后,那名男人肩膀微微耸动,年过三十的汉子无声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