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照顾他像照顾一个孩子
季万辰最近状态很差，完全是因为许知宛那天对他说的话。季万辰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可是还是不自觉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很像。”季万辰喃喃自语。
“季万辰！”孙芳的声音突然把他从臆想里拉出来。
“季万辰，你骗我，那天是周六！”孙芳生气地说道，“我不管，你今天要教我！”
季万辰很累，所以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任她闹腾，大喊大叫。他拿过她手中的草稿纸看了眼，挺简单的题目，“我给你写下步骤你自己去看看。”他花了几十秒写下了简陋的步骤。
“啊？不要。你教教我，季万辰！”孙芳一直在缠着他，摇晃他的胳膊。全班都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目光投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季万辰觉得脸上炙热。
季万辰本就无心和他辩解，所以他简单的说了几句。
“好了，听懂了吗？听懂了就走吧。”季万辰冰冷的说。
孙芳见他今天貌似没有心情，就附和着说：“听懂了，谢谢你，季万辰。”
然后便迈着小碎步子走出了三班的教室。
季万辰今天听课也心不在焉。
“所以这个题的答案是…？”
数学老师讲到一半，看着季万辰手托着脸快睡着了。
“这个臭小子，怎么不好好听课。”
数学老师嘟囔着。
“季万辰”老师提高嗓音，“这个的答案是多少？”
季万辰一脸懵地站起来，直接把他从他自己的思绪里拉进现实。
季万辰看了一眼题，顿了十几秒，面无表情地说：“B。”
“坐下吧。”
得亏他学习好，要不然我能宰了他。数学老师心里想着。
季万辰摆好书，重新坐好听老师讲课。他怕老师再生气，给他拽进办公室，数学老师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惹。
许知宛还不知道她的那一番话对季万辰伤害那么大，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见怪不怪，事业女强人本来就不怎么细节。
向厉这边可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关于季万辰的线索。他非得搞清楚季万辰来自哪里。于是他趁许知宛不在的时候去找她的小助理。
“唉，小助理。你知不知道许总有一个弟弟？”向厉偷偷摸摸地说道。
“弟弟？什么时候有的？”小助理表示不知道此事。
“就是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长得还挺清秀，双眼皮。”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下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这样的男孩子，许总看他可怜在淋雨就载了他一程。”小助理细细回忆。
“不得了啊，这一载就载她家去了。”向厉狠狠皱眉，“我就知道，那个男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估计是看中许总的钱财了。”
其实只有向厉自己相中许总的钱财。他趁机污蔑别人。
“你别瞎说啊，我待会打电话去问问许总。”小助理临走前用手指着他警告。
向厉摇摇头，“太年轻了。”
许总今天下午早就回家了，她想给季万辰做一顿好饭犒劳犒劳他辛苦学习。突然有人打来了电话。“这时候谁给我打电话啊，我不是吩咐小助理下午不要打扰我么。”许知宛觉得这电话来的烦躁。
“嗨，小v，接电话。”许知宛一边切着菜一边打开语音助手。
“好的，已为您接通小助理的电话。”
“她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她心里想着，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发现那边空气炸锅已经好了。许知宛只能跟小助理说，“等一下，等一下啊，我马上过来。”
“喂，许总，你还记得那个上次你接的那个淋雨的小男孩吗？姓季的那个！喂，许总，喂…”
小助理喊了很久，也没见那边应声。只见许知宛匆匆忙忙的拿出刚刚炸好的鸡翅，“真香啊，季万辰快放学了吧。”完全忘记了还有电话在那边没接。
小助理这边听到那边没有声音，就快马加鞭的赶到许知宛家。路上还说着“干嘛去了，许总，哎呦，怎么也不接电话。”
许知宛还在做饭，一看那边电话打了好几个了，她也没听见。
“终于做好啦！”许知宛摘下手套，摘下围裙，等待季万辰放学。
“叮-------”
有人敲门。
“唉？季万辰不是知道密码吗？”许知宛疑惑着，一看原来是小助理。
“正好，我做了饭，你也快来吃。”许知宛向小助理招手。
“许总，给您打电话怎么没接？”小助理看到许知宛没事，松了一口气。
“我在厨房，手机放到桌子上了，没听到。怎么了？咱们合作的那个公司破产了吗？”那么急的事，肯定是工作上的事了，许知宛猜测着。
“哎呀，不是，许总。你记得你接的那个小男孩吗？就是那个姓季的。”
“记得啊，怎么了？”许知宛淡淡回答道，“我看他家房子太破，他太可怜，我还让他来我家住了。”
“你真让他去你家了？”小助理瞪大眼睛。
“这，这怎么了，他很乖吗。”
小助理和许总边说边进了客厅，许知宛眉眼间都透露着自信与气质。到现在都临危不乱。
他们刚走进客厅，就站在落地窗前面聊这件事。
“当然是有人说了。我之前还不知道。”
“我觉得这个事还不大，这是我的私生活。而且我觉得他挺乖的，我挺喜欢他的，是个乖小孩。”
由于他们聊的很投入，季万辰开门她们也没听到。季万辰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心里瞬间倍受安慰，知道姐姐是做给他的。他瞬间就不伤心了，心里的喜悦的开花。
刚进客厅他就听到有人在说话，他就停顿了一下，正好听到了她们后半截的谈话的内容。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照顾他像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挺麻烦的。”
“唉，那你就好好忙…”
季万辰后面的字都没听到，只觉得大脑模糊，耳朵休克，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他低着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或许那些菜根本不是为了他而做的，而是为了和姐姐谈话的那个人。
“原来都不是为了我。”
他悄悄走出门口，连脚踏车都没骑，慢慢地往家里走。他只觉得脚下很重，像古代犯人带了脚铐那样走不动路。
他只觉得他够乖了，就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没想到他还是别人的累赘，还是姐姐的。他呜呜咽咽的走回家，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很黑很黑了。
他又回到了他那漆黑的小屋里，没有香喷喷的饭菜，没有二层楼梯，没有大大的房间，也没有姐姐。
他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只觉得很累很累。
他连离开都悄无声息。
姐姐像一束光，救赎了他，照顾他，关怀他，到最后你发现那束光也觉得你不好，把你推下了悬崖。
“姐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