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开心死了

深夜十二点，盛宅。

房间里，大部分的灯光全部熄灭了，只留下沙发一脚的落地灯，显眼之余又不打眼；昏黄的灯光打在沙发上，显得静谧安寂。

沙发最边，盛行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整个人明显在出神，浑身透着一股恍惚感；那段昏迷的时间里，上辈子的一切事情都走马观花一样的在他的脑子里面飞快的过了一遍；他现在的身体里，清楚的记着两段记忆；一段现在一段上辈子；他的右手不自觉的朝着左手手腕摩挲去，触手没有佛珠的圆润感，只有医用纱布的凹凸粗糙感。

盛行回神，反射性的低头看向手腕，是了，他现在还没有那串佛珠，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阿言……”自顾自的低声呢喃从盛行的喉中溢出，那语气说得好似深情告白，旖旎缱绻，温柔缠绵。

无人分享的喜悦，激荡在盛行的胸腔之中，如瞬间炸开的绚烂烟火，挑动着神经的激颤；盛行的眼底都染上了愉悦之色，勾起的嘴角透露出他的心情大好，只是……

在生理中，当人的兴奋喜悦处于极度高峰的时候，情绪逐渐快要失去控制时，大脑会第一时间开启抵抗防御机制，产生相反的情绪来调节，避免神经过分活跃导致系统混乱，俗称开心死了。

于是，盛行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关于钱温言的一些片段，喜悦戛然而止。

那是上辈子没有的情况……

钱温言的态度，她的举动，几乎是彻底的变化了，完全的不一样了。

喜悦的眸子，突然就眯了起来，眼里随之出现了凝重纠结疑惑。

盛行开始细细的追忆思考，不敢错过任何不对劲的的细节，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情节和上辈子是一样的，然后就是一直到——医院那次！

钱温言，是从那次醒来就开始不对劲的！

有了突破点，一切就开始有了踪迹可以寻找，抽丝剥茧回忆下去，许多的不对劲都有了；国旗下的告白和上辈子不一样，办公室的那场闹事原来也没有，和赵修言挑明了关系断掉是上辈子有的，废弃器材室的女孩上辈子明明也是没有交集的。

这一切和上辈子有了太多的出入变化，除非……她重生了！

所有的可能性都排斥了，唯一的不可能也就成了可能。

盛行的心猛地收紧，突然的沉重错愕压得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他明白，他失去了一个先机；给一个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人送去温暖，和向一个被自己伤痕累累的人送去关怀，难易立现。

盛行原本还是庆幸和喜悦自己重生回到了最开始遇见钱温言的时候，他可以去弥补她、讨好她，把上辈子的这辈子的，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可现在钱温言重生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做的所有错事。

他害怕，她……不原谅自己。

……

学校，教室。

伴着晨读课的朗朗书声，下乡记主人翁之一赵修言睡得喷喷香；至于另一位——盛行同学，此时盯着钱温言的后背，眼神赤裸露骨，精神状态不亦乐乎。

此时，盛行的心理活动大概就是：人，活的。

前排钱温言被盛行这样盯着，整个人连同到神经都麻了，那脊椎骨挺了又挺，直了又直；恨不得能缩小了自己的身体，减少被直视的面积。

池鱼都不敢贴近钱温言的耳边问悄悄话，直接掏出自己的小秘密本子写了个问话，然后胳膊肘一推，直接推到了钱温言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