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雍亲王
九月,康熙终于回了紫禁城,然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朝臣,一一宣布太子的罪行。
“皇太子胤礽薄情寡义,狂妄自大,贪污腐化,不法祖德,不遵朕训……”
就这样,太子被废,储位空了出来,原本就对那个位置觊觎的诸位阿哥纷纷开始活跃起来。
八贝勒因养在惠妃膝下,所以明面上是直郡王党,然而他因生母身份,自小就被人看不起,额娘也为了他,有委屈能忍则忍。
这些胤禩都看在眼里,他想要那个位置,他不想自己母亲为了他忍辱负重,所以他必须谋划,他没有强大的外家,但他有耐心。
他努力看书习武,亦用心交际得宠的宜妃之子胤禟,还有外家身份贵重的胤?,还有和胤禟相似的十四阿哥胤禵。
果然,他的用心没有白费。
他的努力皇阿玛看在了眼里,而其他三位弟弟也站在他这边。
……
胤褆不知胤禩的野心,他作为皇长子,是最有自信心的,皇阿玛重用他,而今嫡子被废,那么皇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而康熙每天看着不断上奏的折子,里面有请收回成名的,也有试探请立直郡王为太子的,康熙看着这些折子,眼中晦暗不明。
接下来的日子,阴雨不断。
康熙的心情也如此雨一般,他暗中看着儿子们一个一个野心渐露,心中既愤怒又悲凉。
在这期间,他发现,除了老四和十三依旧上奏请收回废太子之令外,其他兄弟再没有一个为胤礽而多说几句话。
这日,朝堂之上。
“皇阿玛,二弟无德被废,国不可一日无储,还望皇阿玛早日立储……”
他知老大有心上位,心中极为反感,冷笑道:“太祖、太宗、世祖皆无储君,怎么到了朕这里,就有了国不可一日无储之说?”
直郡王知道说错话了,冷汗连连,慌忙跪下。
说到底,还是他太急了。
康熙注视下方的大臣,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就这样,众大臣就缩起脖子,不敢发言。
半响,康熙沉声说:“那么依众卿看,立谁为太子好?”
他这话落,众朝臣互相观望,踌躇,不确定皇上的意思。
最后,还是有几人出立上奏举荐,拐了几个弯最后才步入正题,大概意思就是眼下直郡王最适合。
而八阿哥的人没露面,因为他还是直郡王党,但他并不想支持老大,所以虽有人举荐直郡王为太子,但也不多。
若是再多,康熙恐怕就会生忌惮而发怒。
但饶是这样,康熙心中怒火也压不住,斥责他不顾兄弟之情,只顾野心。
直郡王很快就转过脑袋,知道皇阿玛心中有了反感,他聪明的想出了一段话:“皇阿玛明鉴,儿臣断无此心,儿臣见皇阿玛近日寝食难安,倍感心痛,儿臣怪二弟让皇阿玛伤心,可儿臣绝无野心,若皇阿玛今日欲打儿臣,不必皇阿玛亲自吩咐,儿臣自己去领罚!”
说着他站起身走了出去,边走边说:“就先打儿子三十大板吧,”
这一番操作让康熙怒火消失大半,喝命他回来。
这一次,直郡王耍的小心思躲过了康熙的盛怒,可没过两天,胤祉突然到乾清宫告发直郡王用巫蛊之术害太子失德。
康熙怒火中烧,直接让人查直郡王府,果然从中找出了一个纸人,上面写着胤礽的生辰八字,还有几根银针扎在上面。
古人最厌恶巫蛊之术。
康熙也不例外,悲怒交加之下,他怒斥胤褆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不能容!又下令将其幽禁,夺去郡王爵位的同时命人严加看守。
胤褆见自己大势已去,心有不甘,他能看出皇阿玛对太子还存有关切之心,他不能看着太子再被复立。
那样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为此,他让人送出信到八贝勒府,信中所说是让他自己的人跟八贝勒,并希望八贝勒能坐上储君,待皇阿玛百年之后,早日放他出去。
胤禩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胤禟几人为他高兴,几人连夜商量了一番。
隔日就朝堂上就出现了请立太子之位的事,康熙这段时间看着这些儿子上跳下窜,对于废太子一事已经有了几分后悔。
尤其今日,看着大半朝臣举荐老八为太子,他极为震惊,其中有四五个是重要大臣。
康熙心生忌惮,心中权衡之下,他已有意复立胤礽。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他终于提出重立胤礽为太子,同时大封皇子。
从皇三子胤祉到到皇五子胤祺封亲王,皇七子胤佑和皇十子胤?封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胤祹、皇十四胤禵封贝子。
四贝勒终于变成了雍亲王。
至此,朝中终于暂时平静下来。
而额林珠的婚期也到了,就在三月中旬。
而且在今年二月末,衍恒终于被迫定了亲。他不能违抗父命,因为他若拒绝,不用他多解释,他阿玛和玛法都会认为他对端仪格格还有念想。
当初是他和阿玛说的请求,玛法去和皇上说的,没人比阿玛和玛法清楚。
如果玛法知道他的想法,对端仪格格不利,她即将要嫁人,他不能让自己的任性,闹出什么不好听的而毁了她的婚事。
衍恒听着他大伯妾氏外面的名声,又见他大伯对那妾氏的宠,直接将正妻抛之脑后。
他不由地想到他自己,原来他心中已经只把那正妻当挡箭牌了。
他心中不禁自讽,果然,他佟家男人都是卑劣的性格。
她没嫁进来也好,他这样阴恶的人的确配不上如珠似玉的她。
她是高高的明月,他是地下一粒沙,沙怎能匹配明月呢。
只配安静仰望……
这日。
是雍亲王府的长女出阁的日子,雍亲王府上上下下都挂满了红绸。
茗湘院院中,额林珠身穿大红色朝服,花盆鞋尖上系着红毛绒球,整个人端端正正坐在妆镜前。
镜中少女一头乌黑长发身披肩后,白嫩的耳边戴了珍珠耳坠,淡雅如水的眼眸注视着镜中,她自然的粉唇涂上了大红胭脂,整个人娇艳动人。
身后的梳头姑姑给她缓慢梳着头发,嘴里不断的吐出祝福的词。
宋淑柔捧着大肚子和瓜尔佳氏坐在一旁,她看着即将要出嫁的女儿,极为不舍,曾经刚学会开口喊额娘的奶娃娃。
如今长得亭亭玉立,即将是别人家的了。
越想,宋淑柔眼泪就止不住,瓜尔佳泽兰拿起帕子轻轻给她拭泪:“额娘,身子要紧,莫哭,姐姐虽出嫁,但都在京城,额娘若是想念,可以随时见姐姐的。”
宋淑柔自己擦着泪,“哪有这么容易啊……”
又不是现代,想见就可以见到。
古代哪怕离得近,也不能随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