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父子
次日宋淑柔和胤禛在钟粹宫等候着。
夫妻二人拜见了太后,又来拜见皇上和皇贵妃,见完胤禛带着叙白去了养心殿,留母女俩说着私密话。
她拉着佛尔果春的手,不觉又想到了那个奇葩的梦。
她微微一笑,将那梦抛开,道:“女儿啊,额娘知道你的性子,若是叙白对你不好,你拿出公主的气势,断不能让他欺负了你。可若他对你不错,你就收起那些不着实际的想法,好好跟他过吧。”
佛尔果春低着头,含糊道:“女儿会尽量的。”
真不是她不想啊,她也不喜欢三心二意的自己,可这是她能控制的吗?
这也不能怪她啊,这要怪就怪她流了爱新觉罗家的血液。
瞧瞧她皇玛法,皇阿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不过是遗传了这些血脉罢了。
对,这就是佛尔果春得出的结论,她认为她如此想法,只是遗传了长辈的,不然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这样。
宋淑柔一听,就知道这丫头压根没听进去,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什么尽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想法,你看看你看的那些书,你嫁出去了,也该收敛点,被他看到你的那些书,他该作何想?”
佛尔果春猛地抬头,眼神很是震惊,“额娘,我那些不是都藏得好好的吗?你咋知道?”
宋淑柔哼笑了一声,“你的书房额娘又不是没去过,还有你枕头下的书,额娘又不是没看到过,额娘不阻止你看这些,但你也别专捡关于面首的看,你看了又能怎样?只要你阿玛在,你就没有希望。”
扎心了——
佛尔果春垮着脸,“女儿当然知道,而且女儿并无那些想法,只是现实不能满足女儿,女儿看个书来满足不行吗。”
实际上她是盼着大哥或者二哥登基,她或许可以偷偷养一两个。
然而她的计划注定是要泡汤了。
宋淑柔:……
这不就跟看小说一样吗?
现实中没有的,靠看小说来满足。
不过宋淑柔可不信她的邪,好说歹说,说了一大堆,只盼她听进去好好过日子。
当然,也说了让她若是受委屈就不必惯着那叙白。
……
时间来到最热的七月。
许是天气热了,人的火气也大。
弘槿刚到养心殿门外,就听到皇阿玛怒斥的声音,“你整日不务正业,你九叔是你皇玛法在世时圈禁的,你八叔亦是你皇玛法不喜的,你如今替他二人说话,可是对你皇玛法不满,亦或是对朕,不满?”
短短的一段话让弘槿明白,弘时为何让皇阿玛生气。
可他记得,弘时这小子最好玩乐,亦不结交朝臣,更何况是八叔还有圈禁的九叔。
他心中觉得疑惑。
朝门口的太监说了一声,小太监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恭郡王向来得皇上看重,没准恭郡王进去能让皇上息怒,想着他便去通传了。
弘槿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安静地等待着。
在太监开门那一刻,还能听到皇阿玛贬低弘时的声音:“你连小你七岁的两个弟弟都不如……”
听到最小的两个兄弟,弘槿便想到了弘历,一个颇有野心的弟弟啊……
可惜,太稚嫩了些。
苏培盛出来了,见到弘槿时,他忙迎上来,“王爷,皇上唤您进去呢。”
弘槿淡淡“嗯”了一声,抬脚跟着苏培盛进了养心殿。
一进殿内,就看到弘时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全无平时尊贵皇子的样。
他的身边有着散落的奏折。
胤禛看到二儿子,脸色稍缓,“老二,你怎么来了?”
弘槿上前恭谨撩袍跪下,拱手道:“皇阿玛,您交给儿臣办的差事儿臣已经办妥,该收集的都收集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似账本的东西双手呈上,苏培盛赶忙双手接过,然后送到皇上跟前。
胤禛接过本子翻看几篇,脸色愈发阴沉,他抬眸看向弘时,冷喝道:“滚到外面跪去,你就好好思过,下次言语再这般不加思考说出来,你就去做老八的儿子罢!”
弘时脸色发白,他明白,这是二哥和皇阿玛要商量事了,因为从来没见皇阿玛对他这么生气过,他慌得手都在发抖,也不敢多说话,连跪带爬地出了养心殿。
弘槿眉头微蹙,但他什么都没说。
胤禛对着二儿子,脸色好了些,让苏培盛搀扶老二起来,又赐了座。
弘槿没问弘时犯了什么,他直接说正事,“皇阿玛,曹家贪污过甚,其他皆有还有曹家二夫人放利钱已经导致两人死亡,着实目无王法……”
胤禛沉吟片刻,道:“你皇玛法在世时,对曹家多有信任,念在你皇玛法的份上,他家女眷无犯事不必扣押,将曹家所有家产收入国库,其他犯事的依法查办……这事就交由你来办,之后若再查出什么,再禀报与朕。”
弘槿点头,“是。”
胤禛看了一眼儿子,又道:“那福彭那里也注意些。”
福彭是原来的平郡王纳尔苏和福晋曹佳氏的儿子,而曹家相当于福彭的外祖家,对此自然得防范着。
对于这个,弘槿在查曹家时,也将福彭暗中关注起来,他可是知道这小子可是和曹顒之子玩得颇好。
不过弘槿没将这些说出来,他应下,看着书案上堆起的奏折,他眼眸微动。
“奏折是批不完的,皇阿玛也该注意身体才是,额娘常念叨您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便是夜晚也点灯批折子,皇阿玛就是不顾着自己,也该顾着皇玛嬷,若是皇玛嬷知道了,该担心了。”
胤禛拿着折子的手顿住,想到太后和皇贵妃的关心,他方才因弘时而不快的心情顿时消失。
他略带浅笑地看向儿子,“难得你说这话,可你自己不也是如此?正所谓,儿子都如此勤奋,作为父亲的朕,更不能懈怠了。”
弘槿闻言,不禁失笑。
胤禛也笑了起来。
一时父子俩相视而笑。
仿佛阴沉的天散去。
聊了一会,弘槿出了养心殿。
此时正是下午,温度依旧很高,弘时跪在地上,已经满头大汗了。
弘槿看到弘时,脚步一转来到弘时跟前,他蹲下身,问:“七弟,你怎么在皇阿玛面前提八叔了?”
他知道弘时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子,甚至有些心软,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起八叔,这其中必定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