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回家的路很长
肖晚秋的家，是一座老旧的二层小楼。
小小的院落，四处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斑驳的老墙。
树冠足足可以遮挡半个院落的粗壮老树。
爬满院墙的不知名藤蔓。
一眼望去。
除了老旧，还有几分难得的幽静之感。
这在以繁华的大都市已经不可多见。
肖晚秋早早地站在院门口等待。
见到林羽到来，很自觉的开了院门，迎林羽进屋。
“挺别致的一处地方。”
林羽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由衷赞叹。
肖晚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一种不是很冷漠，却也不热情的语气淡淡道：“这里原本是处乱葬岗，先是有一位云游到此的修行之人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建了座香火不盛的道观。”
“后来因为战争，道观塌了，我就占了这处地方，将原本的道观修缮了一番，准备当着自己的家。”
“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道观不允许存在，我就拆了道观，建了一处院子。”
“再后来，随着这座城市的快速发展，这里本来是要被征收的。”
“我不愿意，就又推了院子，建了这座二层小楼。”
“不过，就算我有些能力，也始终有些势微，丢了很大一片地方，最终就只剩了这处院子。”
肖晚秋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将原本应该跌宕起伏的一件事，说的很不荡气回肠。
林羽站在院子中央，望着院子角落处那棵几人难以环抱的老树，问道：“这棵树……我能感觉到这棵树应该不一般，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依旧能够感受到这棵树曾经有过修炼的痕迹。”
肖晚秋解释道：“没错，这棵树以前是一只成了精的树妖，吸收乱葬岗的阴气长大，后来被那位修心之人镇压后，剥离了元神，现在也只是一棵普通的老树而已。”
“你呢？”林羽转头看向肖晚秋。“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应该见过那个人，那人就没有对你出手？”
肖晚秋继续道：“出手了，没打过我。”
很嚣张的发言。
林羽深深地看了肖晚秋一眼，无声笑了。
肖晚秋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些疑惑地看了林羽一眼。
“为什么笑？”
“因为好笑。”
“是吗？我与人类相处了几百年，一直不明白人类的很多行为准则，就比如你刚刚为什么会笑，我就不知道。”
林羽再次深深地看了肖晚秋一眼，问道：“你真的认真与人类相处过么？”
肖晚秋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我融入不了人类的社会中。”
“为什么接近我妻子？”林羽转移话题。
肖晚秋再次疑惑地看着林羽，道：“我并没有接近她，我只是做了一名医生应该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与你得相遇是偶然事件？”
“其实也不算是，因为我本身就应该会与你的妻子相遇，然后帮她走出困惑。”
林羽蹙了下眉，继续追问：“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们的相遇，是一种必然事件，是存在于天道既定规律之中的。”
“额……”林羽迟疑了一下。“你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
“你有没有怀疑过整个世界的真实性？”
“真实性？”
“是的，简而言之，其实你一直困在某种原本就书写好的剧情规律中，一直往复循环。”
“哦，这种解释有些意思，你继续说。”
“这种循环可以是某个人的一生，也可以是某个时间节点，这个时间节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被设定好的角色任务，他们只能按照设定好的角色做事，不能违背，也不能改变。”
“NPC么？”
“你可以这样理解。”
“所以，其实你是NPC？”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我呢？我也是NPC？”
“不是，你是角色。”
“呵，那操控我这个玩家的那个人是谁？”
“谁知道呢？”
肖晚秋抬头看了眼天空。
“既然你连这些都知道，那么，可以让你帮我传个话么，让那个操控我的玩家大气点，哪怕稍微氪金一下也好，充点钱吧，我都快要穷死了。”
“你穷吗？”
“我好歹也是一仙帝，你看看我现在活得，跟死狗有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的内心，明明你都已经跳出棋局，为什么又回来？”
“所以呢？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我刚刚已经说过，我的任务，就是让你的妻子走出困惑。”
“我感觉她现在的状态很好，并没有什么困惑。”
“真的是这样吗？”
“我认为是。”
肖晚秋没有再说话，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林羽。
林羽同样也在安静地看着她。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肖晚秋突然开口：“动手吧。”
“好。”
林羽嘴角抿着一丝笑意，点头的同时，缓缓抬起右手。
下一秒。
肖晚秋的胸口突然出现一个碗口大小的圆洞。
可以看到内脏的那种。
肖晚秋缓缓闭上眼，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
只是。
这种神情刚刚出现，胸口的圆洞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肖晚秋微微一愣，失望地低头看了眼。
“好像失败了。”
林羽嗯了一声，说道：“杀不死你，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看来，我这个NPC还没到退场的时候。”
林羽继续嗯了一声。
“有个女人，她的能力是梦境具象，如果你能找到她，也许她能解答你的疑惑。”
林羽笑问道：“你知道我有疑惑？”
肖晚秋很认真的回答道：“是的，你是已经脱离棋盘又回来的人，你之所以会主动入局，不就是想要查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么。”
林羽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想知道，既然我是实验体，我的妻子又是什么身份。”
“真的只是这样吗？”
“还有一个我同样也很关心的人。”
“你在那个世界的师尊？”
“你见过她？”
“见过，她想拉我入伙，我拒绝了。”
“能被师尊看上的人，肯定不一般。”
“我也这样认为。”
……
从肖晚秋的院子里出来。
梁平依旧是那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冷着脸站在马路牙子上。
向俊贤则要随和很多，蹲在地上，手里捧着手机，正在打游戏，时不时的还要开语音与游戏里的坑货队友对骂两句。
林羽快步走过去，一脚踹在向俊贤身上。
“走了。”
林羽说完就继续向前走。
向俊贤拍了拍身上的灰，快速起身。
“朵朵大小姐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向俊贤跟在身后，说道。
林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向俊贤。
“继续说。”
“是秦老三做的。”
林羽嘴角微微一挑。
“这家伙，我不去找他麻烦，他倒是闲着没事做了？”
“秦老三给了幼儿园的校长一笔钱，让他将大小姐赶出幼儿园，让大小姐不能安心读书。”
“很拙劣的手段。”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反正最近没事干，把他做了吧。”
“杀人？”向俊贤微微一愣。“我们还被执法者监视着呢。”
“执法者只是天道的一条狗而已，本尊连天道都不惧，还会忌惮这些狗腿子？”
向俊贤嘿嘿一笑：“好像是这个理。”
林羽看了眼向俊贤，又向梁平瞥去一眼。
沉默了几秒后。
继续说道：“给你们的女人安排好退路，我不保证今天过后，我依旧不会死。”
“我们应该做什么？”梁平突然问道。
林羽回答道：“搞事情，惹麻烦。”
“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