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发
鸡都被处理了，没有公鸡报鸣的夜，陈家庄的村民们起得个格外早。
听到左邻右舍动静，白芷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空中月亮还高高挂着。
从储物空间中掏出手表看了下时间，时间是凌晨2：30分。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进屋内，视力极好的白芷看到小灵芝睡得呼呼的。
就在她准备躺下再继续睡会时，却听到了家里人起身的动静。
......
算了，突然觉得不想睡了。
江州府地势偏北，往日多吃面条馒头。临出门了，陆氏难得烙了一回煎饼。
白芷第一次吃煎饼就被它香脆的口感征服，大口大口，没多会就吃了个肚圆。
吃饱喝足的一家子珍惜着最后的惬意，坐在院落里看着星星月亮由明到暗，再看着天色慢慢发白。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陈家庄时，村民们开始动了。
陈松节熟练地套驴车，还在睡梦中的小灵芝被放到驴车上。
看着毛驴拉着驴车脚步轻快地往外走时，陈松节满脑疑惑——这毛驴力气变大了吗？
怎么看起来如此轻松的样子？
白芷背上的背篓装着两床薄被和两床凉席，面前的独轮车用麻绳绑竹筒，那竹筒堆得比人都高，两侧还挂着一口铁锅。
在她的作弊下，这独轮车其实也就百斤重，她推起来轻轻松松的。
不知情的陈青木哪里舍得让姐姐推车？
白芷让他上手推了一下发现没多重，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两个人换着来。
陈青木的肩上，也背着个大背篓。里头装着些木碗筷子，三个木盆，以及家里人今天要吃的干粮。
哦，还有家里的所有刀具，以及他打猎用的弓箭。
陆氏身上挎着个小包袱，手里提了个木桶。
白芷一家人到村里那棵大树下时，村里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半刻钟后，村长开始挨家点名确保没有漏下任何人。
人齐了村长没再多言，村民们一开始还焦急地问是不是该走了，后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伙的沉默，不舍和不安，白芷都看在眼里。
她的心中也开始有些不舍，不舍得这个曾经的家。
孤独近百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家。
再是不舍，该出发时还得出发。天越来越亮，再磨蹭下去太阳该露脸了。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五十多户人家排列成队缓缓向前迈步。
陈家庄的在十里八乡算得上富裕，三分之一的人家都有代步的牲口，余下三分之二的人家都有板车。
白芷看着那货物堆积像山高的板车，后头奋力奋力推着板车的村民，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力感。
难，真的太难了。
天旱了一段时日，路边的杂草被晒得枯黄，漫天的尘土随着村民们的脚步四处飞扬。
打头的是村长家，断尾的是白芷家。
这是村长考虑到青木习过武身体康健，由他断尾，若遇到危险反应能迅速些。
刚前行几百步，驴车内就传来了婴儿啼哭，驴车应声而停。
“哎哟，咱们家灵芝醒来啦。”陆氏将手中的木桶递给丈夫，掀开车帘。
在陌生环境醒来嚎啕大哭的小灵芝见到熟悉的外祖母，立刻停止哭泣，四肢开始兴奋地在车厢内蹬起来。
陆氏小心翼翼把孩子抱了出来，陈青木从背篓里找出来早就准备的奶递给了他娘。
小灵芝大眼睛转啊转，看到娘亲朝她走过来立马咧开嘴伸开双手，口里还“啊啊”喊着。
白芷笑着接过小丫头，“娘，我来抱她吧。”
外头灰尘大了点，还好白芷提前给这小丫头准备了透气的薄纱，可以遮挡一些尘土。
白芷身体平衡力很不错，即便脚步一直不停也没影响孩子喝奶。
孩子吃饱喝足，天色也越发热起来了。
白芷从空间里取出温度计偷偷看了一眼，这才早上七点，体感温度竟然已经三十五度了！
好在这温度虽然高了点，起码吹过来的风是凉爽的。
不然这肉体凡胎的，迟早要被烤成人干。
“娘，您陪灵芝坐驴车去吧。”
驴车里的东西虽然满满当当，但早被白芷调整过了，也就二百斤重。
加个人进去，完全不成问题。
“芷儿，不然还是你坐驴车去吧，这会日头不晒娘再走一会。”
“午后太阳辣了撑不住了，我再坐驴车。”
才走了那么一小会，陆氏已经开始有些两眼发黑了，但还是想再坚持一会。
这才刚出发她就撑不住，未来的日子可怎么办？唉，都怪她身子不济。
白芷看她娘咬牙坚持的模样有些心疼，劝说道：“娘，外头灰尘太大了。”
“灵芝还小，这些灰尘被吸入她体内会生病的。”
“您就带着孩子坐驴车吧，待会孩子睡着了您想下来也可以。”
陈青木和陈松节也连忙附和：“是这么个理，这灰尘会呛到孩子。”
“日头越发晒了，孩子肌肤娇嫩也容易晒伤，娘你就别推辞了。”
考虑到外孙女，陆氏犹豫了下还是上了驴车。
小家伙乖得很，家里人她谁都喜欢。陆氏陪着孩子在驴车里玩，队伍一直不疾不徐往前走。
继续前行两里地，一个岔道上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那等候了。
同领头的村长打了招呼后，那几个人加入了陈家庄的队伍。
再往前走，陆续又有几户人家加到队伍中，他们多是村里人的姻亲。
到达青石镇时，已经多出了十几户百来人了。
再次踏入青石镇，白芷觉得恍如隔世。
紧闭的商铺被人暴力撬开，酒楼的桌椅碗碟被扔在大街上，整个小镇寂静无声与三日前形成鲜明对比。
陈青木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看来镇上的人也得到消息往外逃了。”
陈松节一阵后怕，他之前还以为旱灾可以熬过去，是他太天真了。
村里人看到空无一人的小镇，皆是一阵嘘嘘。
青石镇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江阳县，两地相隔二百二十里地，按照他们老弱妇孺的速度，预计要走两天。
阳光越发热辣，前行仅两个时辰，本就缓慢的速度越发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