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幽灵谷
我们已经进了深谷,两面的山挤在一起基本上看不到天,一条弯弯的小路不知要通往哪里?陡峭的山崖上不时有什么东西在窜动,有时还哇哇哇地叫唤着。
终于看见一个骷髅背着一个娃娃走过来,嘴里还在一路念叨:“老子受不了了,简直是在受罪,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难道银河武工队硬是有这么好?”
走近了,终于看清楚了,就是那个房东,他背上背的就是我们的幺儿。
幺儿在房东背上耸一耸地喊:“爸爸妈妈,你们来了哇,房东爸爸被我哄得啰啰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哼,要想偷我,没那么简单。”
垂头丧气的房东走拢了:“我算服了,本想偷一个娃娃养大以后好有个照应,哪晓得这娃娃嘴巴太甜了,爸爸爸爸的喊得我很不好意思,喊得我很是愧疚。嘴巴叽叽呱呱,说得没有完,就说银河武工队如何厉害,就说把银河武工队惹毛了没有好下场。他说他是银河武工队的队员,我喜欢他又害怕他,坐也不是,睡也不是,通宵不能安眠。受不了啦,受不了啦,我只有把他背回来还给你们。”
黑妹:“房东老板,你晓得我们幺儿的厉害了吧,他就是为吃喝诈骗而生的,想让他当你的儿子,你当他的孙子还差不多。”
房东对我说:“老哥哥,对不起了,让你们担心受怕了,我们这里人天性就是整人、害人、骗人。看见你们几位好善良,我就起了盗心,偷走了你们的心肝宝贝。我叫牙签,就是幽灵镇的镇长,不要以为好大个官,实际上球莫名堂,没有人听我的,我也不能跟人们办什么好事。只有我们这里太穷了,月月穷年年穷,几百年都在穷,穷得我们只剩下骷髅架架。”
方脑壳:“镇长,你们从深谷里走出来,难道这深谷里还有人家?”
镇长:“这里叫幽灵谷,这个谷幽深恐怖,很少有人走进这里。不过,在幽灵谷的尽头的地下有一个好去处,很大很大的好处,幽灵星球的宝藏全都在那里。”
黑妹嘴快:“是不是816基地?”
我们来之前黄毛老鬼已经交代了,这里有个816基地,要我们找到他的位置,开战之后可以准确的打击。
骷髅镇长:“恁个保密的地方,你们啷个会晓得?”
我只能如实说了:“我们是明珠帝国派来的侦察小分队,你们的帝国舰队前几天打了我们的玻璃星球,我们要报复,老总派我们来找到位置,将进行精准打击。镇长,现在话已经说明白了,你必须带我们进入816基地,如果不干,我们将强迫你执行。”
镇长:“要得要得,这个万恶的政 府我早就恨透了,恨不得早日推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加入你们的战队。”
方脑壳:“只要诚心诚意,我看可以。镇长,不能欺骗我们哈,否则,我的双刺剑会毫不留情。”
镇长:“小伙子放心,我绝对忠诚。准确地说吧,没有我,你们根本找不到816基地,这里远看是峡谷,近看还是峡谷,走进来是峡谷,走过了还是峡谷,816基地的门都摸不到,不信,我带你们走一走,看你们能否发现基地在何处?”
幺儿:“不听他的,我们刚刚从那里出来,我晓得在哪里。嘿,妈妈,我骑你马马肩哈,我在前面带路。”
幺儿坐在黑妹的肩头上,唱着我小时候的重庆童谣,走在了最前面:“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马马,坐轿轿,走进城门挨一刀。”
《城门几丈高》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唱的童谣,下面讲的江北城的故事,我把它发布在今日头条,因此找到了分别35年的舅舅一家人——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江北城,因为我的舅舅就住在那里。
江北城,是最能体现重庆民俗风情的老城。
鸡公车(独轮车)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天空慢慢地收起了漆黑的幕布。
江北城的鸡公车那才叫多,一个接一个。鸡公车全木结构:木轮,木轴,木架子。木轴的摩擦声音,叽呀嘎,叽呀嘎,吵烦了整个江北城!江北城是一个码头,就靠这些汗流浃背的男人推着鸡公车,一车接一车地把货物运上坡。
鸡公车把江北城吵醒了,越来越热闹了,各种叫卖声响起了一一
头顶蒸笼的在喊:白糕,白糕,白糖糕。
肩挑担子的在喊:炒米糖开水,盐茶鸡蛋。
背背篼的在喊:西药瓶子,牙膏皮子,佐洋火(换火柴)。
担两个大缽缽的在喊:醪糟,醪糟,卖醪糟,卡卡(很小的意思)汤圆。
扛一根长板凳的喊:磨剪刀,起菜刀。
一根小木棍儿拨得拿铁叉叉哐哐哐响的是剃头匠来了。
巴掌大的小锣敲得当当当响的是骟匠来了。
整个江北城,就在一个巨大的斜坡上,歪歪倒倒的吊脚楼,男男女女,大人娃儿都杀(穿)双板板鞋,噼噼啪啪的响遍大街小巷。
靠江边一条横着的马路叫下横街,山顶一条横着的马路叫上横街,两条横街之间,有一条又长又陡的马路相连,我舅舅的家就在这一条马路的中段,江北公园旁边。
舅舅总是要给我两角钱,叫我去看娃娃书。娃娃书是我的最爱,一分钱看一本。
江北城的江边叫江北嘴,左手边是长江,右手边是嘉陵江;左手的对岸是南岸区,右手的对岸是市中区。
江北嘴是有名的水码头,粮食、水果、蔬菜从四面八方运来,日用品装上船运往四面八方。
装满货物的木船在这里启程,回到远方。
我仿佛听见江边传来川江号子——
面朝黄土手抓沙
为儿为女把船拉
纤藤勒进肉里头
木船几时能回家
船夫们穿着长衫子,没穿摇裤(内裤),因为船一旦搁浅,卷起长衫下水用肩膀顶撞方便。后来文明些了,全是光胴胴花摇裤,那东西在胯下甩来荡去,总有点不方便,有条摇裤遮挡起总要雅观一点。
拉纤,是船夫们最苦的活,最危险的活。纤藤用竹子篾条编制的,一头系在船上,纤藤的另一头几个人,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拉着,使尽全力的把船朝上游拉动。
拉纤的辛苦,船上的人也是不轻松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嘉陵江上航行也要靠舵手。船老大掌握船舵,高度紧张,他必须选择最佳的航线。船离岸边远了,水流太急,船根本无法前进,船离岸边近了有可能搁浅。船头也有一人,他应该是船上的第二把手了,他手拿篙杆不断地在水里撑着,打探着船的吃水深浅,船下是否有礁石。船搁浅了,这将是他们最要命的时候。走也走不了,摇也摇不动,众人下到水里,用肩膀去顶,用脊背扛,齐心协力喊着号子,还是无法动弹,又只好去找其他船的人来帮忙。
纤夫们是无法选择道路的,逢沟过沟,逢壁爬壁;实在无路可走,就强渡对岸,再寻出路。当江水涨高了,纤夫们只能寻更高处的路。水流那么急,纤夫的脚杆不能软,不能散劲!嘿佐,嘿佐,纤夫们喊着号子在地上爬,手在地上抓,抓住石头借力,抓住树根借力,甚至手抠进深深的泥巴里借力!
船上系着他们的所有,他们的事业,还有那数条生命。一旦散了劲,船就会像脱缰的野马冲向下游,撞上其它的船或者撞上礁石;甚至被冲得得很远很远,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