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换座位
周末，姜易安一大早就被赵一岚叫了起来。
“我订了一盆绿萝，你去帮我拿一下。”赵一岚在厨房忙活，语气不容拒绝。
姜易安简单地洗个了脸，就出了门。
昨晚刚下过雨花店离他们家并不远，姜易安向花店老板报了手机号，老板便抬出了一盆清新的绿萝。
等姜易安抱起正要离去，老板又叫住了她。
“小姑娘，这捆向日葵就送你了吧！”说着抬起几只被包装纸和彩带包好的向日葵。
姜易安本来不想要，一个是不好拿，二是她对花花草草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转念一想，她还是收下了。
看到姜易安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向日葵赵一岚诧异极了。
姜易安看着她吃惊的模样面不改色，继续往金黄色的花瓣上洒水，正气凛然道：“向日葵，寓意着积极向上，朝气蓬勃！”
赵一岚无语地看着姜易安，“你还要有多积极？”
姜易安：“……”
其实这束花确实不是她想要的，周一一早姜易安就把它们带去了学校，顺便撕了张便签动笔写上：
-这束花就算是为先前的事情赔礼啦！还有，人生在世，开心一点啦！
落款：你可爱的后桌。
趁午休纪南寻离开，姜易安把粘着便签的一束向日葵放到了他课桌旁的窗台上。
阳光一落进来，向日葵立在窗台上散发出神圣的金光，散发着生机。
可等到姜易安回来，向日葵却蔫蔫地横躺在了自己的桌面上，那张便签也还是原封不动地粘着。
姜易安抬眼看向那个疏离的背影，最后还是撕下便签，打算把花束丢掉。
放学的时候姜易安路过楼道处的垃圾桶时，看着还在盛开的向日葵终究有些不舍，纠结后把它们轻轻放在垃圾桶的盒顶。
斜阳半隐进云层，楼道被清晰地划分为一明一暗。
纪南寻从楼上下来，瞥见暗处的那束向日葵时眸光暗了暗，下一秒便捎起了奄奄一息的向日葵快步离开。
一回家，他把向日葵修剪好然后放入一个陈旧的花瓶，又灌了水放在了自己桌前。
向日葵一点点恢复了生机，黑白色调的房间瞬间被一抹金黄染上了几分温暖。
纪南寻做好饭给南婉送去，洗过碗后又回到了窗前。
他翻出记账的小本子，里面的数字扣除了下月的房租之后即将惨不忍睹，他冥思苦想着去哪里再找一份兼职。
月色沉沉，他烦躁地把本子合上，眼前的向日葵正对着他绽放。
少女的脸仿若出现在眼前，明媚艳丽，活泼俏丽，和盛放的向日葵别无二般。
纪南寻晃了晃头，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狭长的眼尾藏着隐忍和克制。
咚咚咚……
“进来。”
直到人走到面前何言书才抬起头，看到是纪南寻时短暂地惊讶了一下。
他是班上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作为班主任，她了解他特殊的家庭情况,也想着应该多照顾一些。
没想到人家本就懂事,纪南寻眼底透露出的成熟和对事情的处理方式连一个大人都自愧不如。
她清楚他的背景，也理解他的性格,所以即使他学习成绩优秀也没有强行给他安排班委。
只是这次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第一次来主动找她。
何言书特地把声线放温柔，“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想换座位。”
换座位?
这孩子来单独找她竟然是为了换座位？
“哦?为什么呢?”何言书有些好奇。
等待她的是纪南寻长久的沉默。
纪南寻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何言书说明，他想换座位的原因只有一个——姜易安。
那句“我就是喜欢你”从他离开医务室后就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刚转到春宁小学时就已经习惯了以冷漠待人，姜易安的一举一动总让他认为他是她独特对待的那一个。
但他慢慢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她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任何时候,她身边总是簇满了人,去到哪里都是那道最耀眼的光。
而自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就像他迫不得已吞下一口苦茶,她递给他一颗糖,味蕾感受到了久违的甘甜，甜味过后苦涩还是挥之不去,又在体内蔓延开来。
但糖只有一颗,苦涩终将把他归还给黑暗。
他开始厌恶这种“施舍”,抗拒姜易安的靠近。
为什么她有那么多朋友还要来招惹什么都没有的他？
至于她口中“喜欢”,或许也是一种戏弄。
人人都会和她成为朋友,人人都会喜欢她,而自己却是个意外。
所以她才会这样高看自己。
现在，好像和之前一样，自己好像又被她牵着心走了。
做下这个决定表面上是为了和她拉开距离，但他心里知道，这也是在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
纪南寻终于开口：“我不太想坐在窗边。”
何言书一挑眉,还是顺从着他的想法。
她拿过座位表看了一看，指在一处道：“那你和陈晓东换一下吧！”
“你还是我认识的姜易安吗?”见姜易安旁边座位空着,苏嘉嘉马上霸占上来。
姜易安似根本没听到苏嘉嘉在叫她,只是埋头整理着错题。
“姜易安”苏嘉嘉看姜易安不为所动,提高了音量。
“啊”沉浸在数学题中的姜易安被吓得一激灵，看了一眼是苏嘉嘉,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次是认真的?”苏嘉嘉看着姜易安无精打采的样子。
“嗯”姜易安昏昏沉沉地点点头,又捶了捶后背，这几天老是熬夜,感觉身体被掏空。
苏嘉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几乎每个课间,姜易安都在奋笔疾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没了课间的姐妹茶话会,苏嘉嘉有些无聊,她随意扫向四周,却看见了陈晓东在收拾东西。
“喂,陈晓东,你这是干嘛?”苏嘉嘉绕到陈晓东前面。
“哦,我换座位。”陈晓东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换座位?和谁?”苏嘉嘉很是奇怪,她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件事。
“和纪南寻。”
陈晓东看着苏嘉嘉疑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Mrs.何也没和我说。”
苏嘉嘉看了一眼姜易安前面的纪南寻,他并没有像陈晓东一样收拾东西。
纪南寻要和陈晓东换座位,那安安和他岂不是不能坐前后桌了。
“什么时候换好?”苏嘉嘉连忙问陈晓东。
“不急吧,Mrs.何今天上午换好,我只是东西多早收一下。”
“诶,你别拦着我收啊！”陈晓东浅笑着看着苏嘉嘉压住他书本的手。
苏嘉嘉尴尬地把手收回，琢磨着该怎么告诉姜易安这个消息。
“安安,安安,我得跟说件大事！”苏嘉嘉直接拔出姜易安紧握在手中的笔。
“有比学习还重要的事吗?”
“我看你是学傻了。”苏嘉嘉直接把姜易安往外拉,不给她一点挣脱的机会。
“到底什么事?”
姜易安被苏嘉嘉直接拉到了门外楼梯口的拐角,确定周围没人后,苏嘉嘉才神秘地凑向姜易安的耳朵。
……
“为什么?”姜易安吃惊地大叫出来。